13、小美人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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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联系了秦队，让秦队去调红外遥感卫星的记录。
叶弦歌则站在太平间中央，静静看着那两具尸体的形状——解冻后被硬生生掰成平躺的模样。
旁边带路的人员有些害怕看到那惨白的尸体，先跑出去了。
死人，她看得多了，更惨的死法她也见过，但是这样浑身解冻，滴答滴答流着不知名液体的尸体，看得她心里不太舒服。
严丽丽那双惊恐的眼睛已经被合拢了，被砍掉双臂的臂膀此刻因为解冻了，血液往外渗出了一些，披在她身上的白色床单都被染红。
淡淡的血腥味儿在冰凉的太平间里蔓延。
叶弦歌手轻轻搭在她们的身上，试图进行唤魂，可惜都失败了。
难道她们的魂魄已经前往冥界去投胎了吗？
她压下心底不解，慢慢将床单盖好，带着齐舒云出去。
齐舒云从她平静的面孔上看出了这一次一无所获，他闭上了嘴不多问。
只不过——
“叶叶，可以先不要拉我不？我想……嗯，我想去上个厕所。”他不太好意思红着脸，支支吾吾指着旁边过道里的椅子，“你坐这儿等我几分钟，我马上回来！”
叶弦歌眉头轻蹙，她现在不能离齐舒云太远，一离远了她的力量就迅速流逝，很危险。
于是她微微抬起白皙的下巴，十分自然接：“嗯，我也想上厕所。”
齐舒云：……
“那一起去吧。”一言难尽。
果然，天下女生都是一样的，他以前高中班级女生就喜欢手拉手上厕所！
叶弦歌被他送进女厕，实际上她又不需要五谷轮回，只能百无聊赖站在门口等齐舒云出来。
她的耳力真的很不错，能把很多细微的事情听得一清二楚，比如——
尿完尿的齐舒云舒爽地闷哼：“嗯……”
还怪销魂的，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齐舒云一出来就看见她这意味深长的笑容，浑身打了个激灵，“怎、怎么了？”
“你，上厕所声音还挺响的，像，田里雄壮的公牛撒尿一样。”她忍笑不禁。
听到这话，刹那间，齐舒云脸颊上和耳朵上就爬满了红晕，他感到三分无与伦比的震惊，和七分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羞耻，话也说不利索了。
“你、你……”你怎么还带偷听别人上厕所的，你不道德啊！
“你耳朵怎么这么好！”他嘟囔一声，有些不太敢看她调笑的眼睛。
叶弦歌慢悠悠往前走，口吻无辜：“我又不是在骂你，你不觉得像公牛一样很自豪吗？哎，谁让你说我文化程度低呢，我大概也只能找到这样的形容词了吧。”
上午她本来想和齐舒云就此事说道说道，没想到自己肚子饿了咕噜咕噜叫唤先漏了怯，才让他逃过一劫。
不过，睚眦必报的她可没那么好糊弄过去，现在总算找到机会回怼了。
自豪？
齐舒云欲哭无泪，“我真的不是故意那么说的，要不从今晚开始，我熬夜教你英语，让你和国际接轨，以后遇到西方的上帝也能和对方哈利路亚打个招呼？”
叶弦歌眨眼，“人家听不懂，人家文化水平低。”
齐舒云再次被暴击，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叶叶，我真的错了，公牛是个好的形容词！我不该嫌弃它的……”
叶弦歌被逗笑，不再戏弄他了，笑着摇摇头往前走，“去那个警察老大那里，看看虐猫有没有查出眉目来。”
其实是她听说现在是监控智能联网时代，校园里上千个监控录像无时无刻不在往天网上上传数据，只要调用警方权限，就能看到一切。
她对这个监控还蛮感兴趣的，有这样的东西在，这个时代的犯罪率应该大幅度降低了吧。
抱着去见识见识的心态，她一路上都有些烦躁，因为路上又在堵车，去的晚了可能就看不到监控了。
齐舒云一点儿也不意外这个时间点堵车，刚刚来医院的时候是小堵怡情，现在是大堵养性。
前方车水马龙，后放车队也排成了长队。
他们的小轿车挤在中央，就像是沧海一粟。
这个时候，叶弦歌就羡慕起了能在天上飞的公交车，她侧过头来好奇问：“为什么大铁盒子能飞，你这个小铁盒子不能飞？”
齐舒云解释：“在天上飞的交通工具都需要去办理准飞证，一本准飞证一年要交几百万呢，我闲着没事儿一年到头也不会飞几次，办那玩意儿浪费钱。”
他虽然不缺钱，飞山也富得流油，但准飞证这东西对于普通人来说鸡肋得要命，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所以也就没办了。
“哦。”叶弦歌点点头。
前面车龙终于动了，似乎有交警在指挥交通，但——
前面的车子只是从一条道挤到另外一条道上，有一条窄小的黄色通道被空了开来，一辆救护车闪着耀眼的灯光、打着急促的音乐，在黄色通道上奔驰向医院。
叶弦歌本来没有特别在意这辆救护车的，但是，她从车上感受到鬼的气息。
“那个车子上有鬼……”大概是第一次在现在这个时代感受到鬼的气息，她感到十分亲切，笑眯眯说了一句。
齐舒云：……
好的，他懂了，救护车上的人大概是没救了。
惋惜的心情蔓延，从后视镜中，他看了眼那辆飞速而过的救护车，居然在那个车的后窗上看到一个悬挂的面具。
一晃而过，他还是看清楚了，是一只老虎的面具。
现在救护车上还能挂这些玩具吗？
他收回注意力，看到前面车辆往前移动，急忙开车跟上。
*
到了警局，她俩找到了秦队。
几人聚在一个有半面墙那么大的电子屏幕前一起看监控录像。
“刚刚我已经看过一遍了，虐猫凶手已经锁定了范围，就在这一栋教师宿舍里，但具体是谁查不出来。”
秦队指着屏幕上的那一个大垃圾桶，“每次凶手都会将小猫的尸体抛弃到这里，但是教师们用的都是学校统一发的垃圾袋，我们不能确认是哪个教师丢的尸体。”
“那小猫是怎么带进宿舍楼的？八十多只猫呐，就算拎进去，也总能被监控拍下来啊，每一层的监控录像——”齐舒云托着下巴道。
秦队摇摇头，截住他的话：“这个宿舍楼很老了，学校没有在楼层之间安置监控录像。而且，很多猫都是自己跑进去的，不是别人抓进去的。”
副队点头，“我刚刚跑去阳临大学问那些老师，他们说那栋宿舍有一些善良的老师会喂猫粮，所以有很多野猫会蹿进楼里。”
叶弦歌盯着监控这个稀罕物件儿，不舍得眨眼。
这东西不就和拍戏一样吗？用摄像机把别人一举一动全部记录下来。
她要是弄一个回鬼界，安在鬼簇大护法的小老婆家，岂不是可以天天看大老婆打小老婆这种狗血伦理剧。
不过她一边看，还在一边听旁边三个男人的讨论，他们似乎又陷入了没有更多线索的僵局。
她冷笑一声，“善良的老师？不知道你们对喂猫有什么了解，我以前在家喂野猫时，可不会在我房间门口喂，都是出去找到野猫才放吃的。”
“你家还有野猫？”副队有些没懂这话。
叶弦歌挑眉：家是皇宫，有几只野猫就这么大惊小怪？
齐舒云笑着替叶弦歌敷衍过去，问了最关键的一句：“我记得这间宿舍楼里，有艺术学院的老师在住吧？李副队，你有去审查过吗？”
副队瞪大眼睛，“啊，我没去细查他们的身份！”
看到秦队射过来的严厉的眼神，他马上喊：“我现在就回去问问！”十分识时务。
“我们和你一起去吧。”叶弦歌道。
她桃花目低垂，面上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一般人都看不出她此刻在想什么。
可是齐舒云玲珑心思猜了猜，就知道她现在应该是处在一种低压的愤怒中。
刚刚她说喂猫的时候，面上隐隐流淌着怀念，她一定怀念着以前在家中的美好日子。
所以，非要揪出背后的虐猫与杀人的凶手。
“你傻站着干嘛呢？”叶弦歌走了两步见他还没有跟上，回过头来不满看向他。
“快跟上，给我打伞。”
齐舒云露出小狗般欢快的笑容，“马上马上！”
*
夕阳欲坠，日薄西山。
年久宿舍楼的二楼阳台上，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他肤色有些发黄，面上皮肤坑坑洼洼的，看着像是农田里经常劳作的农民，偏偏身上穿着一整套西服，领带打得一丝不苟，衣角被打理得很力挺。
就——如果玩过换装小游戏，这样的一身衣服配上一个稍微好看一点的头颅，就会让广大迷妹尖叫喊老公。
但，目前是这个头，也不能随便换。
他略显沧桑的脸看着角落里散落的猫粮，干瘪的嘴角勾起一个微小的幅度。
今天有很多警察在外面巡逻，他都不好出去寻找自己的目标了呢。
小猫也很久没有来了，屋里藏在床下的剥皮工具都快生锈了吧。
下一个，应该选哪一个作品呢？
他微微笑着，眼角柔顺地垂下来，看着楼下正在聊天的两个女老师。
其中一个看到了他，挥手和他打打招呼，他微微颔首，以示回应。
另外一个老师看见他，有些嫌恶皱起眉，小声嘟囔：“你什么时候和程勇先这么熟的？”
打招呼的那个女老师侧头，“怎么啦？他不是和我们同一批进学校的吗，熟悉一点一起奋斗啊。”
这个宿舍男女混住，女老师住在三到六楼。
她俩住在三楼，上楼的时候，看见程勇先站在楼梯口微笑着看她们。
猛地看到他，两人俱是心里咯噔了一下，还是打招呼的那个女老师喊了一下他的名字。
两人打算继续往楼上走，程勇先微微让开，在那个嫌弃他的女老师路过自己时，轻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张老师，你长得好像《小美人鱼》啊。”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小美人鱼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