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零落飘散到樱花烂漫》空忆零

2、你也

　　上午的重装备训练课堪称是所有警校生的噩梦，无论是负重还是十公里，哪一个词单独拿出来都足以让人心生退却，更别说是它们的组合。

　　放眼全校，恐怕也只有这五个大猩猩可以做到面不改色地边聊边跑。

　　降谷看起来是几人里最轻松的，好几次都超过了另外四人，又特意在前面降速等着他们。

　　在其他人看来，这没什么奇怪的，毕竟是常年第一。但是在这四人眼里，就是降谷的体力又更上一层楼了。

　　“如果这才是降谷的真实实力的话，我都快追不上你了，”伊达说到，“看起来我也要把晚上的额外训练提高强度了。”

　　“真不愧是小降谷，绝对破校纪录了吧。”萩原由衷地赞叹到。

　　“喂喂，不是吧，你现在的速度到底有多变态啊，零？”松田完全放弃追赶。

　　“看起来zero的训练卓有成效呢。”诸伏依旧夸着幼驯染。

　　完蛋，不小心跑快了，这是降谷目前心里唯一的想法。

　　刚才，他其实是趁着跑步的时候在整理这两世的一些状况。结果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另外四个人都已经在他身后了。

　　这两世还是有着一定差异的，且不说自己拥有了能看见灵魂体的能力，单是身边的人就有了巨大的变化。

　　这一世，他在儿时并没有遇见宫野一家，但他多了另外一个青梅，外守有里，正是上一世背负了诸伏父母命案的外守一的女儿。

　　由于外守有里并没有在春游时出现意外，这次诸伏的父母未惨遭外守一的毒手；可是依旧没能逃过原本的命运。在诸伏7岁那一年，两人于家中午睡时，因煤气意外泄露引发了火灾，整个房子都被燃为灰烬，双双离世。

　　诸伏仍寄养于东京的亲戚家，结识了降谷零；而外守一家则是在一年后也迁来了东京，三个孩子从此一起玩耍长大。

　　没想到，虽然是重生，却连人际关系都发生了改变。降谷在心中盘算着，也不知道未来要发生变化的事情会不会更多。

　　但他会做好应对一切的准备——不管命运会有怎样的安排。

　　摩托车技能训练课刚一结束，降谷就看到一位戴墨镜的黑衣男人找上了松田和萩原，一切都在沿着命定的轨迹去发展。

　　或许未来从死神手里抢人会很艰难，但降谷必然不会选择去劝说萩原和松田不要选择进入爆处。导致两人结局的从来不是进入爆处这个选择，而是那些草菅人命的爆炸/犯。

　　不过，这些都不是现在的主要事情。他记得很清楚，就在上一世的今天，险些发生一起重大车祸——后方小汽车因错把刹车当油门，将保险杠挂到了前面的卡车上，卡车司机则是突发急症昏迷了过去。

　　22岁热血方刚的降谷零如果能够预知未来，必然会毫不犹豫地想办法避免最坏请况再度发生；但经历过数年卧底的降谷零会犹豫——即便保护人民安全依旧是他心中的一条准则，但利益最大化已成为了他首要考量的东西。

　　若要有所行动，必须正中要害，一次性解决干净。

　　他从草稿本上撕下一张纸，在上面复盘着当时的情况：首先，hiro和班长是在摩托车店发现案情的，后续赶来的消防和警察都声称最先接到的报案是来自他们的，因此，之前并没有人发现该状况；所以，意外从发生时到被发现，行驶的路程应当不算太长。

　　第二，车子后来的行驶方向是八王子高速；再考虑到当时的情况，可以排除拐弯这一因素，那么只有一直在那一条路上直行这一种情况。

　　想到这些，他在地图上排查了一遍，很快就预估出来了一片符合要求的案件发生地。

　　“该怎么样才好……”降谷随意地转着笔，思绪也一同高速旋转着——他能做到的只有避免车祸发生，但司机的急症却不是他所能预料的。

　　“时间似乎已经有些来不及了啊……”降谷看了一眼钟表，随后便下定了决心，“看来还是得先借用一下鬼冢教官的RX7啊——现在好像是只有松田在车库里修发动机来着？”

　　他立即开展行动，直接就去车库里找松田要车：“松田，鬼冢教官说要临时用一下车，你先不用修了。”

　　“诶，让零你来取啊，有驾照吗？”因为降谷平常确实也很受鬼冢信任，再加上早上鬼冢让萩原代开车的先例，松田一边开玩笑，一边毫不怀疑地把车交给了降谷。

　　“当然，就算我想，鬼冢教官总不能知法犯法吧。”降谷耸耸肩，接过松田递来的车钥匙，打火倒车。

　　“对了，发动机已经修好了，本来还想在RX7午休一下的，不用再还回来了，一路顺风哦，零。”

　　“嗯，谢了。”降谷心里盘算着鬼冢回来看车的时间，应该是足够他阻止事件发生的。

　　他的话刚传到松田耳边，降谷连人带车已经全部驶出了停车场，消失在松田的视线里。

　　“啧，鬼佬有这么急吗，”松田有点纳闷，但车已经被降谷开出去了，也没有别的办法，“话说零这家伙的车技，倒是意外地不错啊，hagi应该会蛮感兴趣的吧。”

　　一出校门，他就专门挑了一条僻静且监控少的路线，久违地飙起了车，直奔目的地——当然在监控和测速路段，会变成贴着最高限速行驶。

　　在路上，他还意外看到了些灵魂体，只是他现在无心于这件灵异事件上，干脆全部忽略掉。

　　终于，在五分钟极速行驶后，他抵达了预测范围最边上的一个十字路口。

　　在开车过来的途中，他也没有完全闲着——只见他右手握着方向盘，左手则是来回在车上翻找东西。最后，他在车内储物柜里成功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物品，暂时先将其放到了副驾上。

　　没过多久，他就看到了在左手边路上等红灯的小轿车，和对面正要左拐到小轿车正前方路段的卡车。

　　赶在变灯之前，他果断右转，堪堪成功插到了卡车和后方小轿车之间。

　　分离两台事故车辆，这便是降谷的第一步。当时境况危急的最大症结就是在于轿车的保险杠卡住了，前车司机昏迷，后车无力控制，才差点引发惨剧。所以将两车分开，应该会适当减轻危险情况。

　　由于后车是错把油门当刹车，降谷环视车内四周，确认自己万事俱备以后，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干脆就直接物理逼停吧。

　　他时时刻刻通过后视镜注意着后车的动向，随时做好准备。一旦有不对劲的地方，就立即和卡车进一步拉开距离。

　　果然，就在即将到达下一个路口时，他注意到后视镜中后车的影像突然变大。

　　确认已经控制好与前车的距离后，他咬咬牙，伴着后方传来的“嘭”的一声巨响，直接用力踩下一脚急刹。

　　后方的追尾带来强大的背推力和刹车的惯性让他猛地向前扑去，安全带也无法给予他完全的保障。

　　眼见就要发生车主一头撞到车内物品上而受伤的悲剧，可他却在方才踩刹车时，就随手从副驾上拿起了什么东西，放在方向盘上；然后又被惯性所迫，狠狠撞到了那个东西上。

　　“没事吧？！”后方车主几乎是迅速下车查看情况。只见降谷缓缓从方向盘上抬起头来，脸上没有一点伤：“嗯，没什么事情的。我刚好撞到抱枕上了。”

　　似乎是怕后面的车主不信，他还特意拍了一下在手里的抱枕。

　　他早已预料到物理逼停可能面临的危险，所以才会一上车就去找在危急时刻最能发挥作用的抱枕。

　　至于他为什么清楚这里会有抱枕，这还是多亏了当年他们几个在车上乱来的那一次。虽然这一次，他也做好了可能没有抱枕的准备——大不了被磕碰一下，总归是比卧底时的枪伤轻。但好在，这次幸运之神站在他这边。

　　“真的没问题吗？”车主依旧有些担心，“这是我全责，小伙子你需要怎么赔偿就直接说。”

　　“您放心好了，我确实没事，”降谷扫了一眼在前面刚刚驶过路口、尚且正常的卡车，“不过，还请您先稍等一下，我可能还要处理一下别的事情。”

　　两人正交谈的时候，一辆三菱疾驰到了卡车右侧，降谷莫名觉得有些眼熟。但这并没有阻碍他准备进行下一步针对于卡车的计划——

　　可刹那间，他就看到卡车骤然增速，朝前冲去。

　　果然还是发生急症了吗……降谷正准备行动时，只见一旁的三菱副驾的车门突然打开，上面的人露出半个身子来，有些危险。

　　那人似乎是判断了片刻两车之间的距离后，便灵活地从三菱上起身跳到了卡车上，双手死死地把住卡车侧面的凸起，然后顺着从窗户边翻了进去。

　　卡车在那人进入驾驶室不久后就停下来了。降谷一直紧张地盯着那边的情况，见状，急忙跑了过去查看情况。

　　一道熟悉的身影把司机从驾驶座上抱下来，然后开始进行心肺复苏，并没有注意到赶来的降谷。

　　怎么会是hiro……降谷看着诸伏的身影有些不镇静了——那让对方也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此时，三菱也缓缓驶到两人身边，降下车窗，质问道：“现在你们两个总该给我解释一下了吧，零？光？”

　　这时，诸伏才注意到降谷，而降谷也才刚发现原来开三菱的人是外守有里。

　　青梅竹马三人之间一时达成一种十分尴尬的处境：我以为只有我们两个在，没想到还有你。

　　于是，在诸伏给司机急救的时候，降谷就只能开始给青梅扯谎：“有里你看啊，事情是这样的，大概就是这么一个意思，情况就是这么一个情况。”

　　外守有里微微一笑，一拳打到座椅上：“降谷零？”

　　降谷感觉到了来自这具身体的恐惧，这就是来自青梅的压制吗？

　　开口就告知实情：“今天下午警校休息，所以我和hiro约下午要在摩托车店见面，没想到我那边的车被追尾了，他刚一过来也遇到了这个情况，就是这样。”

　　“原来如此，”这段话说服力很强，外守也就相信了，“不过说起来，零，你从哪儿来的RX7啊，你之前买的那辆不是在家里放着呢吗？”

　　“哦，从警校顺的。”降谷随口答道。不过外守的话倒是提醒他了——他还得把两辆RX7暂时换一下来应付鬼冢。该怎么应付鬼冢教官，有里的话倒是提醒了他。仅仅是换个车牌加车内物品的事情，应该能蒙混过关。

　　“小伙子，关于追尾的赔偿……”后车的两位老人刚好赶到，和降谷谈论起关于事故的赔偿。双方很快就达成了一致。

　　救护车拉走了卡车司机后，外守也不再打扰两位竹马，驾车离开。降谷和诸伏也终于有机会询问彼此——尽管两人心中都有了相同的答案。

　　“Hiro，该说好久不见吗？”最终还是降谷先有勇气问了出来，“既然你会出现在这里就说明……看来有些事情不止发生在了我一个人身上。”

　　“Zero果然也是吗……”诸伏的神情瞬间放松下来，“太好了。”

　　降谷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多年的面具在此刻全部化为虚无，他紧紧地抱住失而复得的幼驯染，喃喃道：“我真的不敢相信，hiro，我真的好害怕这一切都只是幻影……”

　　诸伏也用力抱住降谷，温暖瞬间将两人包围：“辛苦了，zero。终于可以短暂地歇一下了，不是吗？”

　　不过两人并没有拥抱过久——现场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比如前来询问关于汽车赔偿问题的老夫妇，还有如何在鬼冢教官回来之前将车辆蒙混过关。

　　“不如今天晚训结束之后，我去房间找zero吧？”诸伏在降谷耳畔轻声呢喃，“是时候进行一些情报交换了呢，降谷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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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零发现时的车况大概是这个样子（试图比划）：
｜ ｜
｜卡车 ｜
｜ ↘｜
———— ————
小车→
———— ↗————
｜RX7｜
｜ ｜
｜ ｜
然后变成：
——————
小 RX 卡
车 7 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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