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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处置宫女 ...

  •   此时御舟上,江靖遥刚用过晚膳,正倚在窗边眺望远处。河风袭来,波光粼粼,月儿在云层后方时隐时现。

      她正看得痴迷,却被紫衫宫女茶盏扣桌的声响吓了一跳。江靖遥缓缓转身,那紫衫宫女还不知悔改,“主子莫怪,夜来风大,奴婢手上没了轻重。”

      江靖遥闻言轻轻一笑,与了无对视一眼,随即道:“哦?竟不是故意的?”

      “便是故意的,你又能如何?”紫衫宫女倒是不再遮遮掩掩,眼里全是对江靖遥的厌恶。

      “何故如此厌恶于我?”江靖遥垂首。

      “凭你是什么样的身份,也配惹来陛下青睐。”紫衫宫女正洋洋自得。

      兴隆帝悄无声息推开屋门,满目的玩味,“那你又是什么样的身份,也敢如此阳奉阴违?”

      江靖遥依旧立于窗边,没挪动步子,怔怔地望着兴隆帝走近。

      一派雅士风韵,面容端正惹眼,衣袍不拘华贵却是自带风流,这样周正之人便是那狠辣绝情的昏聩君王?

      可见这世间,概不可以貌取人啊!

      “吓傻了?”兴隆帝一手拉过江靖遥,待至桌前,另一手将紫衫宫女奉上的茶盏扫落在地。

      江靖遥默不作声,权当是观戏一般。

      紫衫宫女抖着身子哭得梨花带雨,还期着兴隆帝的垂怜。却只见兴隆帝伸手一指,“你,自去端跪于碎瓷之上。还有,朕嘱咐你,可别伤了自己的腿,虚虚跪着就是。”

      紫衫宫女大惊失色,“陛下饶命……”

      这人虽惧怕可半点不敢违逆兴隆帝,只得僵着全身的骨头虚跪于碎瓷之上。她身子还在抖,却又极力克制不敢松懈,若是真将双腿落下便得都废了。

      “美人,好看吗?”兴隆帝见江靖遥颇有兴趣,连忙贴近问着。

      “好看。”江靖遥粲然一笑,“如花似玉的姑娘香汗淋漓,别有一番滋味。”

      “那美人看得舒心,可能将芳名告知于朕?”

      “回禀陛下,小女单名一个‘遥’字。”江靖遥面目疑惑却也睁着大大的眼,低声说了说自己的名讳。

      “靳遥。阿遥?甚好。”兴隆帝仔细念着,语调缱绻。

      “是啊,如今小女被靳家寻回,是该叫‘靳遥’的。”江靖遥仰起头,面上有些单纯过了头,“那陛下姓甚名谁?”

      兴隆帝有些错愕,却是目光灼灼看向江靖遥,极其认真地说出了自己的名讳,“楚珩。”

      “虽然不能叫陛下的名讳,但知道总是好的。”江靖遥言语中透露着愉悦。

      兴隆帝似乎也被感染,眼里有了些真挚的笑意,“阿遥若想叫,只管叫。”

      “楚珩。”江靖遥温着嗓子念出这名字。

      兴隆帝心尖一颤,伸手抚过江靖遥绝色的面容,目光之中露出痴迷,也不知几分真假。

      “好阿遥,随朕出去走走?”

      江靖遥微微点头,兴隆帝依旧握着她的手,两人缓步向外行去。

      路过紫衫宫女身侧,江靖遥状似无意抬手压住她的肩膀,略略使力,紫衫宫女双腿落于碎瓷之上,只听紫衫宫女惨叫一声,地面便是鲜血横流。

      江靖遥收回手依旧拉过兴隆帝,自己还眨了眨眼,低低呼出一口气,“还是这样舒服一点。”

      兴隆帝眼里满是兴奋,心里不由得跳动几下,看向江靖遥似乎多了一些道不明说不清的情绪。

      “阿遥不觉残忍?”

      江靖遥似乎仔细思索了一番,“残忍吗?她欺负我,我便不想让她过得好。”

      “是这个理。”兴隆帝爽朗地笑起,而后将江靖遥带出了屋子,向着自己的寝殿而去。

      此刻月色尚好,朦胧间正好掩下各自叵测的深思。

      元川与了无紧随其后,观之二人背影,心里都是暗自惊叹。抛开其他不说,却似一对璧人。

      兴隆帝难得耐着性子对一女子,平素虽也好捉弄玩笑,可到底这几年来身边的女子他都碰的少。元川瞧着如今这架势,他家陛下怕是真对这女子有了几分兴趣。

      殿门迎风而开,了无悄悄看过江靖遥一眼随即垂目,跟着元川立在了殿门处。

      入内的自然是只剩了兴隆帝与如今摇身一变成为“靳遥”的江靖遥了。

      寝殿之内,层层纱幔掩映,烛火顺着河风若隐若现,靳遥趁着昏明间隙偷偷打量身侧的兴隆帝。一直到此刻,她仍旧觉得有些难以相信,如此端正风流的昏君,着实让她有些诧异。

      兴隆帝伸手挑起靳遥的下巴打断她的思绪,“怎么?怕了?”

      靳遥摇了摇头,“殿内昏暗,都看不清陛下了。”

      “那便多燃几支烛火吧!”兴隆帝倒是有心,龙凤花烛早已备好,他亲自握上靳遥的手二人一同执起火折子点燃两对来。

      靳遥头垂得很低,兴隆帝难以辨明她的欢欣,却只觉得灯下美人愈渐迷人。洁白无瑕的肌肤宛如白玉,伸手触来柔嫩温润,手指顺着脖颈滑落,青色衣衫在他手中尽数滑落。

      弯腰抱起眼前人,心中是从未有过的安稳妥帖。一步步走向床榻,郑重地比当初继位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是不是真的寻到了潜在魂灵深处的那个人了?

      唇落于脖颈处,靳遥轻眨了眨眼,一切都已料定,可到底是十几岁的姑娘家。真到了此刻,心里难免慌张。

      兴隆帝伸手覆上她的眼,温热的气息便喷洒在耳畔,“别怕。”

      龙凤花烛劈啪作响,夜色尚且浑浊暧昧。

      月上中天之时,元川领着人将靳遥送回她的住处,人刚散尽,本该沉睡的靳遥却倏地睁开了眼。

      沉沉夜色之中,她木然地躺着,周遭寂静的可怕,可她知道了无必然是在的。

      “了无。”

      果然不出所料,只这一声,一道黑影便已立于床前。“今日你急切了些。”

      “没什么急切不急切的。那昏君本就不会信,只是将信将疑之间让他对我有些兴趣也是好的。”

      靳遥活了这十数年,对于男人这点心思,有时是比他们自己更了解的。感兴趣,远比其他的什么真情假意要能入眼得多。

      了无虽有疑惑却从来不会多言,“靳家已经传出话来,老太太已知真相,且不再追究。”

      “原也不是什么精密谋算,他们知道也无碍,我已然接近昏君,其他的便顾不上那么多了。”

      靳遥说着话不过片刻就沉沉睡去,了无眼里划过一瞬的心疼与些许莫名,却转瞬间只剩虚无。他替靳遥掖了掖被角,随后轻轻转身,出了门去。

      兴隆帝在靳遥被送走后也是难以安眠,自顾自赤着臂膀立于窗前。

      “陛下,人已送回。您仔细夜里风大。”元川一身灰袍躬身垂立于兴隆帝身旁。

      “想说什么就说吧,平日里你可不愿在朕眼前杵着。”兴隆帝头也没回。

      “这女子不简单,陛下可得小心些。”

      “是啊,流落在外的贫寒女子?她那婢子武功怕是在你之上啊,三年了,有趣的人越来越少了。难得遇见一个,朕可不能放过。”

      元川再未搭话,主仆俩站在窗边上足足吹了一个时辰的风兴隆帝这才说要歇下。

      待人真的睡去,元川才得以踩着河风躺上自己的床榻。

      翌日,风光正好。

      了无闹着要靳遥起身去观景,夹岸俊峰连绵,这渝州城的风光却是不错。

      “我累得慌,你自行去看吧。”靳遥翻个身又要睡去。

      “不看看吗?东渝山就要过了。”了无撑着下巴,一脸兴味。

      靳遥撇眼看去,“亲人葬身之地你是当景儿看的?”

      “你不是一般人嘛,拖着一副残躯还心心念念要去报仇,也不知你家里人知道会不会就此活过来。”了无还在往靳遥身上扎着刀。

      “若看不顺眼就离得远远的。”靳遥木着脸,“最后一次,若再有下次,我即便挫骨扬灰也与你无干。”

      “好好好,我欠你的。”了无垂目,沉默良久,“睡吧。东渝山已过,我去替你熬药。”

      靳遥侧向床榻内侧,一滴泪无声地滑落,掩入枕间。

      再次睁眼,已是日薄西山,靳遥满目迷惘,四处打量一番,面上一冷,嘴角挂上凉薄的笑意。

      了无听得声响端来温热的汤药,“别看了,你的陛下今日遇着一渔家女,和人家一道织网去了。”

      靳遥清醒之际便察觉御舟已经停泊,这路途之中停下,自然是那昏君又寻到了什么新的玩物。

      “你说,这昏君应当怎么勾搭才能栓得牢呢?”靳遥倚于床头,神色严肃。

      了无耳尖微红,“主子,我以往可是个出家人,您说话能不能顾忌一点?”
      “也是,你这和尚是正儿八经吃斋念佛断情绝爱的。看来这事儿还得靠我自己了。”靳遥略略思索,“昨日那宫女还活着吧?”

      了无点头,“还活着,就是腿废了。”
      “阿弥陀佛,了无师傅,我可要开始作孽杀生了啊,你别拦着我。”靳遥起身拉着了无替她梳洗,待一切妥帖便急忙出了门。

      天已有些暗,四处仍旧只剩哗哗流水之声。昏君与那贴身的走狗都不在,她随意指了一小太监让他去将昨日那紫衫宫女带来。

      不过片刻,那宫女被捆得扎实捂住了嘴推攘到靳遥面前。“扑通”一声跪地,鲜血便又晕染一片。

      “小公公,劳烦去寻根麻绳。”靳遥颜色未变,招呼着小太监,而后又让人搬了椅子端了茶水置于甲板处。

      了无不知靳遥何意,但一看她行事便知此事不简单了。果然不出所料,那小太监遵命拿了一捆麻绳来,靳遥直接让他将紫衫宫女吊入河水之中。而后便由着那紫衫宫女在水中挣扎。

      “此为何意?”了无忍不住问出了声。

      靳遥浅饮一口清茶,不慌不忙道:“没见过吗?钓鱼啊。”

      水中之人还在挣扎,待动静小了,靳遥忙又吩咐小太监将人拖出水面。紫衫宫女喘息几声,便又将人扔去水里。

      如此几番,兴隆帝果然闻讯而至。他摇着折扇迈步靠近,先去看了看睡下挣扎的人,复又回首一脸赞许地望向靳遥,“美人是如何想到这好玩的法子?”

      “倒不是这事儿好玩,小女只是想不到什么其他的法子来吸引陛下的目光了。”

      靳遥话说得委屈,兴隆帝却是十分高兴。

      “阿遥,你可真是个宝。”兴隆帝将靳遥搂紧怀中,身后跟着的渔家女被元川识趣地带下了船。

      了无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这昏君口味还真是不同,如此恶毒的行径他还真就喜欢?

      他暗自摇头,摸去围栏处想着先把那可怜的宫女救上来,谁知过去一瞧,人在水中早已没了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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