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太难追1.0》温昔

5、第 5 章

　　陪着身侧高大的男人从警局出来，随叶才终于慢慢地把近期发生的所有情况捋顺。

　　负责此案件的警l察调了店内二楼住着的陌生男人近期的所有行程和通话记录，确认他就是嫌犯口中的帮凶。
　　平时的主要任务就是负责专门收集独身女孩的行程信息，贩卖给这些所谓的“有意者”。因为平日里做事谨小慎微，加上他本人很少亲自露面，才有了哪怕在屡次犯罪后还能耀武扬威般的自若镇定。
　　而百密终有一疏。
　　被作为一个彻头彻尾的旁观者的肖景，不小心撞破了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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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叶沉默着，心里有些莫名的不舒服。
　　在迈进这散大门之前，她还一门心思扑在找帮凶的这件事上，觉得自己，至少至少还能帮她做些什么。
　　可如今，算是真正破了案，她却没有丝毫如释重负的轻松感。

　　她见过那个女孩。
　　十八岁，最好的年纪。
　　总爱扎着高马尾，身穿洁白的运动衣。
　　永远都是朝气蓬勃，眼睛里全是明亮的笑意。
　　一看，就知道是在爱里长大的孩子。
　　不像……她。

　　女孩也有偶尔晨跑的时候，会路过半山腰的“宵夜”。
　　总是不厌其烦地停下来，温声和自己打招呼。
　　她说：“叶子姐，早上好。你是不是不开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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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叶子姐。”
　　有人突然叫了她一声，随叶抬起头来，脸上有着不着痕迹的表情变化。
　　仿佛只是瞬间恍惚的错觉，很快，她的面色就又恢复如常。

　　正盯着她看的肖景怔了怔，小老板……好像情绪不太对劲。

　　“怎么了？”随叶看向陪他们一同到来的林遂阳，温和地询问道。

　　“有东西给你。”
　　林遂阳眉眼里带着笑意，手上也在不停有着动作。
　　只见，他毫无章法的在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摸来摸去。接着眼睛一亮，似乎是手指在里面有了着落。
　　正目不转睛盯着他看的随叶，无声笑了笑，可真是个小朋友。

　　不出所料，很快，他便利索的从衣服内侧掏出一个银色的物品，兴奋地走到随叶面前，递给她。
　　“防身的，姐。”

　　随叶弯唇，从他手里接过。
　　眼眶感觉到莫名有些热：“谢谢阿阳。”
　　谢谢你。

　　林遂阳闻声怔了怔，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把自己的头发。
　　接着告诉随叶他今晚就得回学校了，假如不出意外，过年才会回来。特意叮嘱她照顾好自己，万事安全第一，假如有任何事情，都要记得找他哥。
　　他讲到这里，眼神不自觉地瞟了一眼站在随叶旁边，面无表情的男人。
　　肖景不动声色地也望向他，和他对视。

　　林遂阳默了默，从另外的口袋里也掏出一个东西，向他伸出修长的手臂。

　　肖景：“……”
　　小鬼还挺可爱。
　　这是，人人都有临别礼物？

　　“车钥匙给你，走的时候，记得把钥匙还给我姐。”林遂阳别扭的开口。
　　他回忆起刚才在山下的场景，始终觉得不服气。
　　他一个骑遍天下无敌手的长胜将军，竟然输给了这个第一次骑他摩托车的陌生男人。

　　林遂阳站在原地，轻叹了一口气。
　　虽然觉得不服气，但是败就败了，要履行君子之约。
　　把车借给他骑两天。
　　即使……总觉得他，没安好心。

　　肖景毫不客气地从他手里接过，还炫耀似的和他说了声谢谢。
　　接着，不忘冲他眯眯眼睛，花蝴蝶似的。
　　林遂阳回瞪了他一眼。
　　虚情假意！我！不需要！

　　旁边的随叶盯着这古怪的两人看了一眼，想了想，还是没有出声询问。

　　--

　　正当三人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门口又传来了动静。
　　穿着警服的林至，小跑着出来，叫住了三人。

　　“肖先生。”
　　他看向站在随叶身旁的肖景，温和出了声。
　　话里带着些微微的喘息。

　　被叫了名字的男人，镇定自若地盯着他。
　　眼神似询问，又似若有若无的--挑衅。

　　“这次，我们要谢谢你。”他冲肖景笑了笑，目光很是真诚。
　　声音也已经恢复了冷静。
　　倒显得没有应声的肖景，气度不够。
　　“要不是你，我们估计还要很长一阵时间找。”
　　“怕是到时候，会连累叶子，也处于不安全的境地。”

　　肖景不动声色，对他说出的话也是毫不在意：“这都是我们公民应尽的义务，林警官不必客气。”

　　站在一侧的随叶，和正准备看好戏的林遂阳，都莫名其妙觉得有些尴尬。
　　这两人，好像还真把说话当成一门艺术了。
　　看似云淡风轻，实则舞刀弄剑。

　　“林警官，当务之急还是尽快把凶手抓住。”男人又出了声，只是开口时，目光一直放在身旁的随叶身上。

　　林至也把目光移向随叶，顺带着，好脾气的应了声。

　　林至不由回忆起刚才屋内的场景。
　　男人淡然地坐在办公室里做笔录，自己全程就跟在旁边。
　　在做的所有办案人员，连带着他自己，都不禁，在无形中折服于男人缜密的逻辑里。
　　他不仅能准确推断出他们内部封锁的真实具体信息，例如女孩的遇害时间，和嫌疑人的归案时间，这些明显和大众了解有很大出入的具体的消息。
　　甚至于，连带着其它看似与案情毫不无关的边缘情况，他也都了然于心。
　　偏偏表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镇定自如。
　　他太聪明了，所以太危险。
　　明眼人一看，便知道，他不可能是个单纯的拾荒者。
　　况且。
　　林至皱了皱眉头。
　　他回忆起刚才自己在登记册上看到的，男人的身份证具体信息。
　　于是，第一次，豪不冷静地贸然跑出来。
　　他承认，自己是有些慌的。
　　或许是从刚刚，或许是从今早在“宵夜”开始，又或许是更早。

　　“至哥？”
　　随叶又喊了他一声，林至才终于回过神来。

　　他温柔地冲她笑笑。
　　接着十分严肃地交代随叶今天不要出门。
　　特别是在凶手被抓到前，务必记得要注意安全。

　　随叶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然后，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又接着，在屏幕上敲起了字。

　　肖景见她没有再和对面站着的男人细声搭话，而是手里有了动作。
　　便趁机，毫不避讳地将手臂凑近她，看似不经意的，小幅度扯了扯她的衣袖。
　　“小老板，来者是客。”
　　“你的客人，饿了。”
　　他语速极慢，说出口的话似是一个字一个字从嘴里蹦出来的。
　　十分旖旎。

　　随叶正摸着冰冷屏幕的手指，闻声缩了缩。
　　无力地闭眼妥协。

　　作为唯一旁观者的林遂阳：“……”
　　妙啊。
　　这手段……可实在是比他哥的高明。

　　--

　　回到“宵夜”之后，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他们很荣幸地错过了早饭时间，连带着午饭时间。
　　两人已经在山下把林遂阳给送回家了，如今在这空无一人的民宿里，大眼瞪小眼。

　　“你这家里，还有能吃的吗？”肖景状似无意的开口，盯着他刚打开的空空如也的冰箱。生怕再问下去，也只是得到一个“没有”的失望答案。
　　随叶摇摇头，又点点头。
　　“那你要是不挑食的话，就还是有的。”

　　随叶站在冰箱侧边的角落里，身体倚靠在粘着米色壁纸的墙壁上，声音有些有气无力。
　　她给忘了，这冰箱里唯一剩余的一些东西，都被她今早，全部给收拾进，偷放在张叔的纸袋里了。
　　当时主要想着，他可能还要扮演一段时间的拾荒老人，怕他路上给饿着。
　　今天一忙起来，完全把添置冰箱食材的事给抛之脑后。
　　刚才在山下，还信誓旦旦答应不愿在外吃饭的肖景，回来会给他做饭吃。

　　肖景恍然地啊了一声，表示自己都可以。

　　随即，正沮丧的随叶眼睛亮了亮，有些莫名的兴奋。
　　“那你跟我来。”
　　肖景盯着她欢快轻盈的背影，总觉得……是不太好的征兆。

　　下午三点的庭院，还有些微弱的阳光。
　　肖景盯着正弯起腰在院子里认真摘菜的女孩，眼里不自觉有着笑意。
　　半山腰的，仙女似的小老板，总让他在恍惚中，有着自己在做梦的错觉。
　　生怕，哪个瞬间，自己不小心睁开了眼睛，梦便醒了。

　　“你能吃这个吗？”
　　仙女走到他面前，细细出了声。
　　把他拉入凡间。

　　肖景看着提着一小篮子香菜回来的女人，惊奇的问道：“你菜园种那一大片，全是香菜？”
　　随叶点点头，目光里带着些小幅度的忐忑和期待。

　　“我能吃。”肖景没有让他失望。
　　从她手里，自然地接过菜篮，两人一起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
　　烧水、洗菜、煎蛋、下面、搁置酱料、放香菜……这一系列动作被随叶做的不紧不慢。肖景则安静地依靠在厨房的木制推拉门旁边，极其认真地注视着她。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她忙碌的纤细背影。
　　看似不染凡尘的小老板，在这样狭小的厨房里竟然给他这个陌生男人做饭。
　　想到这，他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

　　因为食材有限，随叶很快便做好了两碗简单的香菜煎蛋面。
　　肖景见状，快步走上前去，从她手里强硬接过有些发烫的瓷碗，率先走出去，放到了餐桌上。
　　很快，下一碗也被他抢去，端走。
　　随叶看着突然就空空如也的两只手：“……”
　　好吧，还挺绅士。
　　--

　　客厅的长桌上。
　　肖景一脸淡然地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发在家庭群里。
　　然后，极其自然地拿起筷子，挑起一撮香菜，送到嘴边。

　　随叶看着他十分熟练的一连串动作，觉得……有些可爱。
　　眉眼，禁不住弯了弯。
　　正在她唇角不自觉随着勾起之时，肖景猝不及防地抬起头来。
　　目光搁置在她身上。
　　“小老板，心情有没有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