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Act 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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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的视角）
“那么，先把计划给过一轮。” 我开口。我们此刻正站在屋外，避开了所有人包括妈妈的耳目。“午餐之后，一旦有了自由时间，我会负责分散妈妈的注意力。诺曼、安娜和艾玛会爬上墙璧并侦察周围区域。冬和吉尔妲则留在外头，确保你们能看得见位于孤儿院第二层楼的南侧窗户。” 我逐一列举出来，而冬和吉尔妲听了都面露困惑不解的神色。
留意到他们的状态，我便对他们阐明道：“我会透过窗户发信号，通知你们我是否未能分散妈妈的注意力足够长的时间。你们俩就需要提醒在墙上的他们，让他们取消侦察。” 我话音一落，他们俩这才恍然大悟地点头表示明白。
“妈妈恐怕已经有所怀疑了。可能是因为Sister没向她汇报任何实质性的事物的关系。” 安娜投入信息，我闻言便颌首。
“没错。我不认为她目前有任何发现，但我觉得我们应该继续保持警惕。而且她也有可能完全不会上我声东击西的当。” 我赞同她的发言。
“那你是说我们要放弃侦察吗？” 冬提问。
“取决于眼下的情况，是的。” 我回复，“你们听我说。一旦妈妈认为我们开始暴走，这一切就全泡汤了。妈妈的目的，是在于我们变‘成熟‘时把我们给出货。基本上来说，我们三个最年长，同时拿满分的孩子是最有可能被出货的候选人。” 我补充。
…安娜也是另一个拿满分的孩子，但她的处境很棘手。
要嘛她也有下一个就被出货的可能性，就跟诺曼、艾玛和我一样，要嘛就是他们想先保留她的出货，看看她在十二岁之前能再‘成熟’多少。从那个角度考虑，他们不是让她成为妈妈候选人，就是索性把她放在银盘上奉献上去。
…我决不能让这件事发生！所以，我会假定『她没被豁免随时会被出货』为最糟糕的情况，并以这个假设为前提行动。
我瞅了安娜一眼，然后才把我的视线扫回其他人身上：“她负责照料我们的成长，所以绝不会想要我们在没成熟的情况下被出货。如果她能够控制住我们，对她来说是再好不过。那就是照料者——伊莎贝拉的真面目。” 我说，继而吁了一口气。
所以，哪怕我们被逼无奈取消今天的侦察，我们依然要在一月的时候逃出这里，也要让妈妈持续认为我们还处在她的掌控范围之内。这是最安全的方法。
“就算她起了疑心或者是怀疑我们，千万别小题大做。让她以为我们还足够安分就行了。幸运的是，下个月并没有定期出货。所以我们在实施计划之前最少还有六天的时间，但最多只多达两个半月，也就是直到一月，到时我会到达成熟度，然后被出货。”
“所以万一有意外发生，我们会立即取消侦察。所有事情都必须秘密处理。必须维持我们依旧安分守己的假象。明白吗？” 我问他们，狠狠地看了他们一眼，而大家都点点头，认真对待我的话。
很好。全体达成共识。
诺曼突然间走上前：“雷，我们能跟你谈谈吗？” 他说，同时向艾玛和安娜示意。见状，我挑了挑眉。
他是想谈什么事，却不能在冬和吉尔妲的面前谈？我同意跟他们一道走，在他们的引导下前往女生宿舍。
一旦我们抵达女生宿舍后，诺曼所说的话彻底让我猝不及防，也让我感到很担心。
“什么？！Sister克洛涅发现我们可以破坏发信器了？” 我睁大眼睛注视着他们。
诺曼颌首，一本正经的样子：“那场谈话也给我们带来许多好处。我有预测到她会在谈话中观察入微，寻找额外的情报。甚至在我们假装很‘震惊’地去触摸耳朵时，我们的演技还是不足以让她上当。这真的很令人感到泄气——即使我们为此做了充分的准备，依然对我们没什么帮助。” 他表示，而安娜则耷拉着脑袋，看起来很惭愧。诺曼也留意到了她的状态，并将他的手放到她的肩膀上，“别难过，安娜。那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主意。对吧，艾玛？” 他朝着红发女孩点头。
艾玛点了点头，朝她露出一个鼓励的微笑：“对啊！” 她附和道。
诺曼收回他的手，再次转向我：“但是，既然她已经发现了，我想提前逃跑日期。你还有多久能破坏掉发信器，雷？” 他询问我。
我皱起眉头，点下头：“等我一下。” 我告诉他们，而后匆忙赶去男生的宿舍去拿放在我床底下的照相机。一旦取得了照相机，我立即直径返回，把那个盒子搁在床上。
我从盒子中取出照相机，并展示给他们看：“你们昨晚去见Sister克洛涅的时候，妈妈给了我这个东西… 作为出卖你们的奖励。” 我顿了顿，才接着说。
…我只是跟往常一样做了我该做的。
“这是…？” 艾玛说，逐渐降低她的声量。
“这是即时成像相机！对吧？这是一种在拍摄后照片能立即快速成像的照相机。” 安娜表示，她的双眸闪闪发光。我感觉到自己脸上扬起笑意，但却把它给压抑下去。
“诶，这样的照相机都有啊？？” 艾玛问道，看上去颇有兴趣。
“没错。快点，你们三个站在一起。我示范用法给你们看看。” 我表示，示意他们站靠近一点。诺曼和艾玛乖乖照做，可是安娜却看起来若有所思，而我望着她：“怎么了，安娜？” 我询问。
沉默半响后，她扬起嘴角微微一笑，正当我以为她要朝其他两位靠近点时，她反而举起手发言：“其实哦，能麻烦你们稍等一下吗？我想让雷也跟我们一起拍照，所以请等我找别人来帮忙啊！” 她表示，我正觉得不服想出声反对，但她没给我这个机会，话音刚落便一溜烟奔出了房间。
诺曼眼望着她跑出去，随后轻声一笑，而艾玛也面带着微笑。
我叹了一声，舍弃了想追赶上她的想法，然后坐下来，把相机放在我的大腿上。
为什么她要这么煞费心思让我也一起拍照呢？也不是说这主意听起来不好啦，可是…
我搓了搓头发，发出一声懊恼的叹息，随之别过脸，把我的脸挡在另外两个人的视线之外。他们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拿我当笑话的，我可没那个兴致应付他们。
我透过刘海回头瞥了他们一眼，意识到诺曼正如我所料的盯着我看。
这家伙肯定知道。直觉告诉我艾玛也同样察觉到了几分。啊，麻烦死了…
我再次移开目光，接着我们便在沉默中等待安娜的归来。数分钟后，她笑容满面地带着纳特回来了。
“很好，我向纳特说明了使用照相机的方法，他也同意了要帮我们拍照哦！” 她开心地说道，把我的注意力拉回到她的身上。我从我的位置站起身，拖着脚步朝安娜、诺曼和艾玛走去，并移动到诺曼和安娜之间。
当我把照相机递给纳特时，我注意不让自己对上诺曼的目光。艾玛移动到诺曼身边的位置，而安娜则是抓住我的手臂，并挨近我，好让她自己入镜。我试着不让自己的感情流露出来。
安娜不能知道。现在不是个好时机。我也不清楚以后究竟是否会有能告诉她的好时机到来。
“好，倒数三声我就拍咯！三… 二… 一！” 纳特倒数三声，闪光灯随即闪了一下，将这一刻给拍了下来。
拍完照后，安娜便松开了我，随同艾玛和诺曼一起去瞧瞧拍出来的照片。我留在后头，等他们完事。
“哇哦哦哦！这感觉就好像时间被拍下来了一样！所以这就是照片的制作方法吗？” 艾玛道，脸上流露出兴奋。
诺曼微笑道：“拍得不错嘛！” 他同意。
安娜把相片拿过来给我看，“我们四个一起拍要好很多了，对不对？你打算拍更多其他人的照片留个念想吗？还是说…” 安娜在我接过那张照片并亲自瞧瞧它时问我。
安娜挨得挺近的。我抿了抿嘴，接着把它还给安娜，别开眼。
“大概吧…” 我说，将目光投向纳特，再看向其他人。我意外地无需多言。纳特在将相机还给我之后便迅速告辞，再次留下我们四个人独处，“总而言之，拿到这架相机后，我总算是把破坏发信器所需的零件都搞到手了。随时都能完成。” 我揭晓，把相机放回盒子里，众人一听便神色一振。
“我们能否提前逃跑的日期，就取决于侦察行动是否能进行下去。如果她发现一些我们想隐藏的事情的话，麻烦可就大了…” 我话毕。
诺曼眉头紧锁：“绝不能允许她找到任何关于这个破坏器的证据。” 他告诉我们，我郑重地点头。
“那么，我们应该在她找到任何证据之前尽快完成侦察和逃跑。” 艾玛赞同道。
“没错。但是我们对付妈妈的办法依旧保持不变。” 我提醒他们，他们闻言便点点头，理解了我说的话。“我们会分别对付Sister克洛涅。” 我随后加一句，目光瞥向门口一眼。
“很好。如果我们消失太久的话会显得很奇怪的，所以你们先进去吧，我和安娜会随后赶上你们的。午餐时间也快到了，所以…” 诺曼含笑说，双手合在一起。
我回头看着他，挑着眉，心生疑窦。
“为什么——” 我开口欲询问，却被艾玛打断。
“好！那待会见咯！” 她欣然同意，然后抓住我的手臂，没经过我的同意就把我给带出房间。
“嘿，等下！什——！？” 我倒吸一口气，在被她拖走的时候绊了一跤。
可恶，艾玛这家伙…！
我不喜欢这个发展。这几天来，安娜和诺曼两人的关系渐行渐近。他们俩在某些场合也经常两个人偷偷溜出去谈话——单独谈话。艾玛对此也许没想那么多，而冬和吉尔妲也相信诺曼的判断… 但我真的不喜欢他们这样。
他们俩在一起究竟在谈些什么？我应该担心吗？啧…
如果这情况再持续下去，那我就不得不当面跟他们追根究底了… 但是… 安娜若有烦心事，她为何不来找我倾诉呢？为什么她可以找诺曼和艾玛吐露心事，偏偏就不找我呢？
这大概也是… 冬和吉尔妲之前的感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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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的视角）
一旦雷和艾玛离开之后，我拿起装在盒子里的相机，然后转向诺曼：“雷把相机留下来了，我们该拿它怎么办？” 我问他。
诺曼从我手中接过相机，低哼着：“应该把它放回雷藏匿它的地点，可是… 如果雷意识到我们知道他藏东西的位置的话，他会起疑心的。” 他回答。
“那么你是找着那个地点了？我记不起来了，所以我正担心着这件事！” 我说道，松了一口气，轻拍我的胸口。诺曼含笑点头。
“是的，幸好雷在这方面很好预测。但是他多半也没想到我会去乱翻他的东西吧。我会先暂时把它藏在我的床底下，然后告诉他我藏在这。” 他回复，接着用他空着的手牵起我的，“跟我来。我有样东西想给你看看，快点，在我们被发现不见之前。” 他说道，我闻言点头，让他引导着我。
他把我带到了男生宿舍。他在把相机放到他的床底下后，便直径带我来到雷的床铺：“能帮我拉开么？” 他询问。我点了点头，动手帮他把那张床给移开，使得它离墙壁远一点。
一旦搞定后，他向我打手势，让我跟他一起跪下来看看。他抬起床底下一块宽松的地板，揭露一个暗藏的洞口。洞里头放着一个硬纸板盒，诺曼把它打开来。
“你看看。雷一直都在偷偷积攒这些东西。” 诺曼沉重地表示。
我往里头一瞧，眼前所见的事物让我睁大双眼，紧接着我的心中一沉，先前感受到的那股恐惧感再度油然而生。
在盒子里的是，几个装着打火机燃料的容器。燃料的量也很多。
火。雷之前打算放火… 烧什么！？雷打算放火烧什么？！
该死的！
我抱着我的头，头部一阵剧痛，感觉头痛就要袭来了。与此同时，我死死盯着那大量的打火机燃料，像是要把他们烧穿一个洞来，试图紧抓住那我难以记起的细节。这个细节很重要，然而我…！
“你还好吗？” 诺曼的手搁在我的背上，我将我的视线从燃料硬生生收回来。
“不管我怎么做，就是想不起来某些感觉非常重要的东西。诺曼，我该怎么办啊？！” 我问他，迫切地想要一些建言。唯有这个，我必须想起来才行。
“你是在说那个‘火’的笔记，对吧？如果你看了这个后也想不起什么的话，那我也别无良策了。我是有自己的推测，可是…” 诺曼道，声量逐渐变小，看起来像是发现了什么东西，“等等，这是什么？” 他询问，身子一往前倾，双手从盒子里抓起了某样东西，而我的视线紧跟着他那双手。
他拿出一个被置放在那些燃油罐当中的圆柱形玻璃罐，并给我看。里头装的是…
“头发…？” 我凝视着玻璃罐所容纳之物，眨了眨眼，心中一片迷茫。这些头发大多数是黑色的，但是却参杂着几簇褐色、红色以及金色的头发。可是我搞不懂雷收集这些头发到底是有何用处。
在我能深入思考这个疑问之前，诺曼迅速将玻璃罐放回原处，紧接着合上盒子的盖子，并把盒子收了起来。我好奇地盯着他看，心中纳闷他在干什么。
诺曼看着我笑，脸上的笑容比以往还要明亮，随后开口说道：“我不认为我们需要担心雷的事了。我们把床搬回去，然后赶紧跟其他人会合吧，安娜！” 他说，站起身，顺势将我给一把拉起来。
“等等，诺曼，你是什么意思？！你知道这东西是什么意思吗？” 我问他，紧攥着他的袖子，看向他要答案。我不晓得为何，但我总觉得这是某些跟原作故事不一样的东西。不管诺曼搞清楚的事情是什么，也许它有助于我终于回忆起忘掉的东西。
诺曼低哼道：“你信任我吗？” 他问我，我闻言眨眨眼。
“诶？呃我的意思是说，我是信任你啦，但是…！” 诺曼紧接着打断我。
“那你就相信我说的话，我们大概不需要担心雷的事，或者是你那个‘火’的笔记。就好像我在你告诉我你的故事时相信你一样。” 他说道，听起来充满自信。
他语气中的自信致使我停顿下来，然后他再度让我帮他把床给搬回去。我照做了，整个人被诺曼自信的笑容闪得有点眩晕。他甚至看上去对这件打死他也不说的事情还有点亢奋呢。
真希望他能告诉我是什么事情啊。诺曼也注意到了我的闷闷不乐。
他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现在，我们手上有更要紧的事情要思考呢。根据你的笔记，今天不就是妈妈对艾玛做‘那件事’的那一天吗？而且她也会宣布… 那件事。你准备好要执行我们的计划了吗？” 他问我。
我眉心紧锁：“应该是今天没错。好吧，如果事情按部就班地发生的话，照理来说是会在今天的侦察行动时发生的… 但是，你没事吧？” 我表示，尝试尽量回想起更多关于那两件事的记忆，但跟这相比，我还是比较担心诺曼。
今天，妈妈会宣布诺曼的出货。除非我们的计划顺利进行，否则这件事依旧会发生。
诺曼颌首：“以防万一这件事发生的日子也许就在今天，我们必须做好万全准备行事。如果没出任何差错，那两件事都将不会发生，对吧？你听懂我说的话了吗？” 他问我。
我吸了口气，深知这件事会很难受，并点了点头。
“嗯… 我们一起全力以赴。” 我浅浅一笑，然后诺曼点点头，也冲我笑了笑。
“好。那我们回去跟其他人会合吧。” 他说，接着我们便离开了男生宿舍。
我可没那个勇气去问诺曼到底是什么东西激励到了他。但那些头发，对逃跑当晚究竟是有何用意呢？
现在并非询问更多关于这件事的细节的好时机，但是我们实际上时间也不多了。我只能将信赖托付于诺曼，并相信他在做着正确的抉择。
我们在走廊里经过Sister克洛涅的时候摆上一副虚假以及天真无害的笑容。一旦她消失于我们的视线当中，我便垂下头。
这将会是我见到她的最后一面了。
毕竟，今天也是‘那件事’发生的日子。我为她感到难过。她的人生自出生起至死就受这管理系统主宰，而她无从反抗。
先不说别的，也不管她过去到底使过什么样的手段，我本身自是欣赏她那有抱负的性格。我祈求上天给我们带来好运，希望我们会尽可能贴近原作剧情，得到她给我们留下的那支钢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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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之后，我们便着手执行这个针对墙壁的侦察行动的计划。雷负责为我们分散妈妈的注意力，而吉尔妲和冬则是在面向南方的窗户外站岗。诺曼和我跟随艾玛前往墙壁那里。
一路上，诺曼成功说服艾玛，如果雷未能分散妈妈的注意力，比起我和他，应该由她负责把绳子藏起来。毕竟，艾玛是我们三个当中运动神经最发达的，也最有迅速脱身的可能性。而诺曼和我则会负责阻挡妈妈前进。如果话语无法拖住她，那我们俩便会合力阻碍她。我们俩的努力应该几乎能跟艾玛的媲美。
虽然艾玛看似不会同意这么做，但是片刻后，她微微一笑，告诉我们她相信我们。
我们相视而笑，对此结果很满意，尽管我们俩都能看出来彼此对于即将发生的事还是很紧张的。
诺曼抓住我的手并且捏了一下，我也捏回他的手，冲他点头。
诺曼迅速放开我的手，并呼出一口气来释放紧张感。
如果这个计划奏效，伴随其而来的必定是巨大的痛苦吧。可要是真的能行，那这一切不就值得了吗？如果诺曼的腿被折断，他的出货就不得不被取消。
而艾玛的腿能幸免被折断。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们俩都想保护她，不让她承受那样的痛楚。
侦察行动只进行了几分钟，时间远比诺曼和我预期的还要来得短。我们能为即将发生的事—只有我们俩知情的事—做好准备的时间也相对比较少，但是，当妈妈从灌木丛里走出来，踏入平原，手中拿着她的怀表，并且脸上带着一副甜如蜜的笑容时，我们准备得有多充分都是浮云。
是时候实施我们的计划了。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Act 1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