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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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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绮思和这个暴君相处越来越融洽了,但这人似乎也从不避讳她,甚至每次在打牌打输了,或者下棋下输了就会冷着一张脸,甩袖离开,说是要去找何岩,一会儿又说要去找胡常德。
两个宠臣。涂绮思在心里记下了这两个人,她上次倒是见过了那位胡大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她将手上的牌打出,一心二用地想着这两个人长得很不错。何岩倒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这个胡常德……可不能留在司乌阳身边。原本这位性格就暴虐易怒,这下配上了个会出主意的,那真是不得了。
涂绮思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一个没注意手上这副牌又赢了。
暴君冷冷地看着自己手上的牌,“恶狠狠”地一把把人拉入怀中,掐了一会儿脸,一边嫌弃道,“还是瘦。”
被迫跌入陛下瘦骨嶙峋的胸膛的某人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谁更瘦。这些天不停地帮着这人用灵气梳理身体,好不容易养了点肉,可底子太差,不尽如人意,依旧硌人得很。
他摸了一会儿脸,把人松开道:“不玩了,孤要去东厂找点乐子。”这话里都透着一股浓稠得化不开的血腥气,娃娃脸却是笑着说出来的,“不用等孤回来了。”
这种乐子自然不是常理的乐子,而是杀人。有一次他找完“乐子”回来,身上深色的常服衣摆上有浓稠暗红的液体滴落,偏生脸上还是那样一副阳光灿烂的笑容,把圣母心小系统吓得没敢从笼子里爬出来。
暴君输了牌心情很不好,不想把气撒在眼前这个人身上。谁知道这人会不会吓得连饭都吃不下,瘦了脸就不好摸了。
娇气!
涂绮思这次却没有如以往一样放任他离开,伸手拉住了他。娃娃脸陛下疑惑地看着她,他不笑的样子很渗人,苍白的脸上那双黑幽幽的眼睛格外显然,充斥着暴虐与杀气。
四目相对。他看着她的眼睛,不知为何,男人忽然把手收紧,紧得几乎下一秒就能听到骨头错位的声音,可是涂绮思却没有退缩,相反抬着头轻声询问道,“陛下要去找胡大人?”
“嗯。”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不动声色地道,“怎么?”
她又问道:“陛下喜欢胡大人?”
“他很会说话。”还有着各种各样折磨人的手段,看到别人痛苦,他身上那点疼痛似乎都变得能忍受了。“也很有意思。”他难得耐得下性子回答了这么多问题,有点好奇这人想干什么。
话音刚落,面前的美人就变了一副脸色,摆出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装模作样地擦了擦眼泪,才委屈地开口道:“陛下总去找他们,不是何乐师就是胡公公,反正比找我多。总是有那么多人等着陛下,可是这儿就只有我一个人……”
这是要争宠?
傅公公心里大叫一声不好,没有人比他更明了陛下的秉性,以往也有美人恃宠而骄,看着陛下表面的笑容,误以为陛下宠爱于她,于是提出要居一宫主位,结果被陛下笑着掐死在榻上。
现在这位成王妃看着也不算蠢,眼看着就要富贵加身,怎么能犯这种错误?!他还在心里权衡利弊,想着要不要为这位主子求情。这些天成王妃有多受宠可是有目共睹。傅海咬咬牙,刚抬眸触及到陛下眼神时,又默默闭上了嘴,退到一旁,心惊不已。
这位恐怕还真的不一样,不仅不用自己救场,说不定之后自己犯了错,还能求着这位帮帮自己。
司乌阳的确不喜欢争宠。他后宫美人多,那些女人眼底全是心机算计,让人作呕。眼前这人耍心机的手腕着实低劣,低劣得他忽然有点想笑,司乌阳很快就压抑了这股莫名的笑意。她明明不是这种性格的人,说起这种话来真是有趣。他觉得开心了,就决定让这人也开心下。“那孤——”就留下陪她。
“陛下不如让胡大人常过来坐坐吧。”搞好腹稿的话行云流水地脱口而出。
司乌阳:???
旁边的傅海那奇异的眼神也维持不住了,他甚至还隐晦地掏了掏耳朵,对自己听到的内容很是不可置信。
“我上次见过胡公公了。”美人一脸“憧憬”,假装没有看到某人的脸色,对胡常德大加赞赏,“胡公公可真是秒人啊,能说会道,还给我讲了几个笑话,把鹦鹉都逗笑了。当然,”她忽然顿了顿,低头搓搓他的手指,放在唇间亲了两下,“我更想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讨陛下欢心,我想跟着学学。”
听到这话的暴君保持沉默,心里却了然,他就知道这个人痴恋自己,不仅发明些小游戏天天缠着他玩,还总是对他动手动脚,时不时更是会说些奇奇怪怪的话。现在面不改色说这些也正常。
搞得他现在听到这种话,也能面不改色了。
“要是学到了,陛下能时常过来坐坐就好了。”这话说得情真意切。就连傅海都收敛了原本疑惑的神色,看着气势逐渐和缓的陛下,心里咋舌不已,越发坚定要好好巴结这位的念头。
涂绮思又笑了,眉眼弯弯,抬眸望着眼前的男人,又道:“我最近还在跟何乐师学琴曲。”她的声音忽然更轻了,低头搓搓男人骨节分明却冰凉的手指,叹了一口气,“好想让陛下多喜欢我一点。”
听到这话的暴君没什么反应,只是站在原地。
然后他俯身,十分自然地贴了贴她的唇,甩袖就走了。
自然得在场众人都没反应过来,好半天才惊觉陛下已经走远的傅海连忙追了上去,心里将原本成王妃的地位再往上提了提。这可不能轻易得罪了,日后只要千籽宫需要,什么都得要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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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公公,胡公公,陛下来了。”才踏入东厂地牢的阴柔太监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胡常德生得格外阴柔俊美,口才绝佳,自古以来就是陛下的心腹。“又不是头一次来了,慌成这样?”
前来报信的小太监头顶冒汗,不管是几次,他们都怕极了那人。那人可是执掌他们生死的陛下,谁能不怕。他腹诽道,哪怕厂公说着这话,脚步不也快了不少?
东厂地牢烛火阴暗,胡常德才刚踏入地界,鼻间就萦绕着粘稠几乎凝成实质的血腥气,耳边更是不停地咒骂和哀鸣。以往他还有兴致把这些嘴硬的人拖出来玩一会儿,可现在他可没空,他现在的地位都是靠讨好陛下得来的,自然是要分个轻重缓急。
他脚下飞快——
“狗东西!”一个人扒着牢笼,一口痰吐到了他脸上,大声唾骂道,“胡常德,别以为别人叫你一声胡公公你就是个人物了,不就是个烂了裤|裆,没种没根的玩意儿吗?别人怕你,我可不怕,老子连死都不怕!”
他这么多年,还真没看过连死都不怕的人!他面色阴沉地挥开欲上前替他擦拭脸颊的小太监,阴阴地吩咐道,“等会儿留一套东西,让我好好招待刘大人。”
“是。”
“呸,狗东西!”
“昏君该死,你这种走狗也该死!”
“国将不国!老天不开眼啊!”
走得远了,那人的骂声还萦绕在耳边。胡常德心情更加抑郁,可眼瞅着快到陛下跟前了,他立马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容,待调整好方才快步踏入房间,笑着凑上前,“陛下可是要试试新玩意儿?东厂刚刚来了一批折磨人的好东西——”
男人挥手打断了他。
胡常德跪在地上,脸上的笑容都不敢有任何的松懈,心里百转千回。这是怎么了?陛下看着脸色还挺愉悦,这样鲜少出现的愉悦更让人心惊了。
而且哪怕是跪着,不能只是陛下天颜,也能感受到那诡异的目光正细细地扫过他脸上每一处。那种目光犹如鹰隼,犹如刀锋,刺的人身体都忍不住颤抖。
司乌阳的手指轻轻敲着桌子,面上似笑非笑,他道,“听说,你还会讲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