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之月》小叉

19、其七の03

　　霜月一手托着盘子慢慢走向蓝染的房间。盘子里有几只杯子，还有冒着热气的茶壶。
　　只是虽然走着路，她的注意力却全在自己的左手上。灵力从她五个手指的指尖冒出来形成丝线，然后缠绕纠结成蛛网的样子。她甩了甩手，又伸展了下自己的手掌，蛛网像真的一样展现出良好的弹性，但她还是蹙起了眉。
　　“这样子……好像还是不对。”她看着自己的左手，“有虚闪……” 霜月似乎怎么想都得不到预想中的答案，轻轻说了一句。
　　“霜月想要虚闪吗？”一道温和醇和的声音突然在霜月不远处响起。
　　霜月尚没有从自己的思绪里脱出来，只是下意识愣愣地抬起头，却看见蓝染正坐在她不远处看着她，眼中带着笑意。她眨了眨眼，“蓝染……大人？”她转头看了看四周，对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十分不解。
　　一旁倚在墙上的市丸银指了指她的右手。
　　霜月顿时醒悟过来，脸上飞起一抹赧色。她轻轻将盘子放在了蓝染面前，“蓝染大人，请用茶。”
　　“霜月已经习惯了虚夜宫了？”蓝染拿起杯子，抿了口茶，“好茶。”
　　她还没来得及答话，市丸银就插话道：“那么夸张的‘自我介绍’，想要不习惯也难吧？”
　　“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少女眨了眨眼，语气中有着一丝不太确定。
　　“哪里。”蓝染温温地答了一句。
　　同样是醇厚平直的语调，对着霜月就是亲切，而对那个血溅殿堂当场重伤的虚，蓝染却是毫不在意。
　　“果然。”霜月展开扇子轻摇，“我好不容易才挑中了他呢。”
　　作为投奔蓝染的死神，霜月想要在虚夜宫站稳脚跟，就一定要有合适的“自我介绍”。对崇尚武力的虚来说，只报上名字当然不够，直接展示实力才是最好的方法。
　　但是在挑选展示的对象时，却着实费了一番心思。
　　太强容易造成争胜心，而太弱了又达不到效果。于是霜月在首先剔除了十刃以及他们的从属官后，看中了那个名叫鲁比的虚。
　　实力不过勉强，而性情却是天真自负。不过轻蔑了几句就愤而拔刀，甚至用他来“自我介绍”还可以占个自卫反击的理由。
　　闻言，市丸银的笑容里又添上几分愉悦。
　　“说起来，”蓝染放下杯子，“你回过瀞灵廷了？”
　　“是。”霜月点头。
　　她没有想要问身在虚圈的蓝染是怎么知道她离开过，又回过瀞灵廷的事实，只是简单地点头答应。
　　“为了什么？”
　　霜月勾起唇角，微微抬高了下巴，“测试护廷番队死神的能力。”几乎与穿着狩衣少年相同的表情，清晰地展露在霜月的脸上。
　　这在瀞灵廷几乎是不可想象的。向来被人看做是灵压低下，不是依附于朽木家，就是寄居在真央的霜月怎么会有资格用这种语气来评说别人？
　　但是在这里，这样居高临下的口吻她说得自然，两个人听得也自然，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哦？”蓝染感兴趣似的一挑眉，“结果呢？”
　　“根据霜月观察的结果，除去十一番正副队长这样的特例，如果按照能以始解斩魄刀作为能力判断标准，整个护廷番队里人数不足五十。”霜月边想边慢慢说道，“出色的席官在战斗番队里较多。副队长都过于青涩，经验不足缺点太多，而队长的话……”霜月说着说着，停下来又皱起了眉。
　　“队长怎么样？”旁边的市丸银问道。
　　“该说……与一般认识上的差别不大。”霜月说，“其中白哉大人的千本樱该是近于完成，而冬狮郎如果给予足够的时间和经验，他的灵压和技术也许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
　　不同于说话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企图将自己表达清楚，听着的两人露出感到有趣的微笑。
　　藤枝霜月从一开始就从来没有隐瞒过自己的态度，特别是对于朽木白哉和日番谷冬狮郎两人，甚至到了虚圈之后她的称呼也依然没有改变。
　　但是就在她明确地表达自己的感情趋向时，却仍然会回答蓝染的问题。在那两人最大的敌人面前，反而将那两个人描述得最清楚。
　　这样的霜月，在蓝染和市丸眼里实在有趣得过分。
　　“对了，蓝染大人。”霜月眨了眨眼，突然想起什么似地微笑，“藤枝家在瀞灵廷的产业都还在，如果有需要的话请随便用。”
　　彷佛只是什么不值一提的小事被她随口说起，但是蓝染的笑意却更深了一点。他在瀞灵廷那么多年，身边用的固然不可能只有市丸银和东仙要两个人，但是离开之后的一番清洗想必残留下来的也不会多。
　　其实真要仔细计较起来，也许他的人毫发无伤也是比不上她的。而他眼前的这位少女，可是在被人嘲笑了很多年“一个人的家主”的同时，将中央四十六室全灭的消息隐瞒了近月。
　　“对了，蓝染大人。”霜月想起什么似的问道，“除了你们的日常起居之外，霜月暂时什么都不做可以吗？”
　　“理由呢？”
　　“我想看看虚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一段时间内还是不要太介入虚夜宫事务的好。”霜月微微一笑，清澈无邪，“反正蓝染大人暂时也用不到我。”
　　头脑清晰，反应迅速。
　　况且不是虚面对强者的忠诚心，也没有自以为对他很重要。在理解了自己的意图之后才表现出倾慕与追随的意思，这一点将眼前的少女与别人区分开来。
　　蓝染并不讨厌计谋算计之类的东西，但是如果有不需要用到的人，也并不算是件坏事。
　　穿着黑色振袖的的少女，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愉悦。
　　“可以，”蓝染的声音又回复成瀞灵廷里那种温柔，“霜月只要做自己喜欢的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