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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四十三章、喜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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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第二天结束时，来自太宰治的吻多了几分侵略性。交错的呼吸和急促的亲吻，让亚津奈回想起了几年前沉入大海时的窒息感。
三天下来，亲吻似乎已经成为了一天结束时的惯例。
亚津奈仰躺在床上，抵抗着来势汹汹的困倦，手指微动想去拽太宰治的衣角，用微弱的声音问他：“为什么？”
太宰治在原地顿了一会儿，只是俯身贴上她的额头，轻轻道了一句晚安。
第三天，亚津奈依旧拒绝去思考太宰治这么做的理由，只是期待他早日去找中岛敦，取回所有的记忆。
希望那时候他可以自己放出去。亚津奈想。
至于那几个吻……亚津奈捂住自己的嘴，感受着因为被唤起的记忆而加速跳动的心脏，脸颊也变得发烫。
之前那些天的“同居生活”里，太宰治偶尔会像曾经在别墅时黏在她身边，但也只是贴得比较近，比起情侣更像是黏黏糊糊的闺蜜。
这种相处偶尔会让亚津奈感到莫名的失落，同时又有些庆幸。毕竟她依旧希望自己是一个“旁观者”，而不是介入对方生活的“闯入者”。她希望待在太宰治身边，也可以陪他去殉情……但难以想象和他进入恋爱关系的样子。
对她来说，太宰治只要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活着就足够了。
这样就足够了才对。
等待的时间太过漫长和无聊，亚津奈拖着哗哗作响的铁链走到白色的房间，坐到抬头就能看见唯一上锁的门的沙发椅上，拽了几张稿纸放在面前，又拿起一支笔，尝试在上面写点什么。但抬笔就觉得大脑一片空白，笔尖停在半空，始终没能在纸上留下痕迹。
在小野狗世界，提到小说家，就一定会联想到一个人——织田作之助。
亚津奈下巴抵在桌上，轻轻咬着下嘴唇，回忆有关织田作之助的“剧情”和她自己的记忆。
最初是武装侦探社成立的时间，然后就是和太宰治的相遇，之后就只有黑时三人组的日常，以及死亡。
这其中，她只短暂参与了织田作之助和太宰治的相遇……
——不如试着写太宰治吧。
亚津奈坐直身体，重新拿起笔，在稿纸的右上角规规矩矩地写下了“太宰治”三个字。*
那么，要写哪个时期的太宰治呢？
她用笔尖在“太宰治”三个字的上方虚点着，脑海里浮现出了见过的、三个时期的太宰治。分别是十四岁的少年太宰治、加入港口Mafia之后的太宰治，以及二十岁的青年太宰治。
亚津奈首先回忆起了少年太宰治。
十四岁的太宰治在面对亚津奈这个突如其来的闯入者时，表情总是很阴沉，连每次进出垃圾场时亚津奈的招呼都不能让他露出多少反应。
“我说，你到底要在这待多久？”精致的黑发少年不耐烦地问，整洁的白衬衫和笔挺的西装裤与脏乱的背景产生了鲜明的对比。
亚津奈打完招呼就低下头继续看书，猝不及防听到这么一句话，抬起头又被对方白得发亮的衬衫晃了眼，迷糊了一会儿才想起要回答。
“还要一段时间吧。”她不确定地回复道。
“诶，好吧。”
太宰治不怎么开心地走了，留下亚津奈呆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重新低头想要继续看书，却发现已经看不进去任何文字了。
这样的对话只出现过一次，之后亚津奈就再没能跟他搭上过话，直到她被从酒吧强行带走的那一天。
那是一个晴朗的圆月夜，亚津奈顶着找了造型师收拾过的打扮，坐上了来接太宰治的黑色汽车。
“森先生跟我说了，你也要来，”太宰治说，“你也是【证人】吗？那个夏目先生那边的？”
亚津奈正在叠外套，听到他的话后停下动作思考了一小会儿，模棱两可地回答：“比起【证人】，我算是【见证人】吧。不过，没有人在等我的报告。”
“见证什么？”太宰治挑眉问道。
“在这里说吗？”亚津奈笑着说，瞥了一眼坐立不安的司机，“还是等之后再聊吧。”
“随你。”太宰治没什么感情地说，然后靠着椅背开始闭目养神。
回忆到这里，亚津奈短暂地把注意力移到面前的稿纸上，另起一列写下“港口Mafia”。
其实不管是老首领还是森鸥外首领，对亚津奈都没有什么区别，她也不会去干涉世界的走向。如果不是还有“绑定”的任务在身，她更希望自己可以躲在暗处远远地观察太宰治。就是可能比她实际使用的，“待在太宰治附近光明正大地观察”还要难实现。
这个年代没什么监控，太宰治肯定也不会过多地暴露在监控里。除此之外倒是能通过修改太宰治身边人的记忆来通风报信，但先不说那些人会死得有多快，她肯定很快会被港口Mafia抓住并丢进拷问室，然后因为忍受不了痛苦吐出过多的情报，从而导致这个世界走向失控。
亚津奈无意识地用指尖敲击桌面，听着清脆的“笃笃”声，思绪再次陷入曾经的回忆。
忘了是哪年的一次闲聊里，亚津奈对隔了几天才再次出现的太宰治抱怨：“感觉这个地方，跟那天太宰先生把我抓去的牢房一样的地方相比，除了舒适度以外没有任何区别啊！”
太宰治正枕在她的大腿上闭目养神，听到这个话勉强睁开一只眼：“那里啊，好像是这样。”
亚津奈看着他柔软的头发，手指蠢蠢欲动，但又不敢真的触碰。只是随口提起的话题得到回应后，她不由得顺着往下继续思考。
“当时我是真的没想到还能再睁开眼，或者说，就算是能再次睁眼，面对的也应该是血迹斑斑的刑讯室，而不是只有锁拷、甚至还放了床的……牢房？”
太宰治哼了一声，用随意的语气说；“森先生就是个胆小鬼。小奈有夏目先生在背后撑腰，他可不敢乱动你。当时他还想让我去招揽你，知道你异能暴走的消息后，还哭着让我想想办法。”
“……哭泣的、森先生……”亚津奈抖了抖，震惊地说，“光是想象就……真的太糟糕了。”
“是吧，太恶心了，”太宰治嫌弃地皱着脸说，“比穿公主裙跳舞小矮子还恶心！”
亚津奈被他的话带偏，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意外地觉得还能接受，若有所思地说：“中原先生吗？他穿女装……”
“小奈？！”太宰治震惊地睁大了眼，不可思议地喊道。
亚津奈眨眨眼，换回了平时无辜的笑容，然后在太宰治持续震惊的表情里，捂着嘴笑出了声。
“太、咳、太宰先生，为什么会这么震惊？我还以为森先生会……”亚津奈的话说到一半突兀地停下，原因是突然凑到眼前的一张脸。
太宰治在预感到不对劲的时候，用有生以来最快的速度爬起，准备凑过去捂住她的嘴。现在看亚津奈“屈服”于自己的表情，他松了口气，手也即将放下。
亚津奈看太宰治似乎放心了，忍不住多嘴问：“太宰先生是见过中原先生穿女装吗？”
失策了！居然还是……不过反正不是说他，小矮子那种人无所谓吧？
太宰治重重地叹了口气，慢吞吞地把自己摆回之前的姿势——直挺挺地仰躺在沙发上，头枕着亚津奈的大腿——然后双手交握放在胸前，闭着眼说：“嗯，有次任务……”
任务？难道是什么上流或者极道上的宴会，需要双黑伪装潜入……
“小奈？”
“怎么了，太宰先生？”亚津奈随意地回应道。
“你在想什么？”太宰治声音冷静地问。
“嗯……”亚津奈沉默了几秒，压抑着笑声说，“我在想，太宰先生和穿着公主裙的中原先生跳舞了吗？”
客厅因为这个问题陷入了沉默，这一瞬间，整个世界似乎都失去了声音。
亚津奈不是故意的，她是有意的。这是对一直在她耳边抱怨中原中也的太宰治的回报。
太宰治想说点什么，但听到问题时条件反射出现的联想，让他失去了开口的欲.望。如果要问他现在最想要的东西，那大概是一块陨石。一块能够把他和问出这个问题的亚津奈一起埋葬的陨石。
——陨石。
亚津奈在稿纸的第三列写下这个词。这还是事后太宰治亲自告诉她的。
太宰治捂着眼睛，用像是快断气的声音说：“我刚刚在想，希望上帝能立刻送来一颗陨石，让你跟我一起离开这个，有着中年秃顶大叔的眼泪和穿裙子跳舞的小矮人的世界……”
她是怎么回复的？
亚津奈敲着桌子试图接着往后回忆，但敏锐地听到了开锁声，紧接着是皮鞋踩在地板上的脚步声。
“晚上好，小奈，今天过得怎么样？”
“晚上好。”
亚津奈叹气，丢下手中的笔，离开沙发椅，朝声音的方向走去。铁链的哗啦声掩盖了笔杆落地的啪嗒声，当然，即使她注意到了，也不会选择回头去捡。
因为站在声音源头的，是她一直在等待的人。
——太宰治。
他的身前背后都是明亮的白炽灯光，面露微笑张开手臂站在那里，似乎在等待亚津奈。
亚津奈下意识地往前迈了几步，但距离太宰治不到一米的时候，突然犹豫着不敢继续靠近。
“小奈？”太宰治再次呼喊她的名字，声音也带上了疑惑。
亚津奈咬着嘴唇，低下头不敢和他对视，手指不自觉地抽动了几下，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捏紧了家居服的衣角。没等她纠结太久，耳边再次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小奈，不要害怕，我就在这里。”太宰治用温柔的声音说。
亚津奈猛地抬头看过去，原本应该熟悉的太宰治的脸，现在看上去是那么陌生。
一直以来，她除了“待在太宰治附近”的想法外，没有其他例如“想要靠得更近”的打算，只是一味地由着太宰治主动贴近自己，并且做好了随时会被他觉得无聊后丢弃的打算。
即使是被带到这个与外界隔绝的地方、接受太宰治的亲吻，亚津奈有的也只是“为太宰治奉献自己”的称得上觉悟的想法。
亚津奈是世界之神的神子，唯一的使命就是用能力延续世界，能做到的就只有“绑定”异世界住民和送新的神子去往新的异世界。送人前往异世界需要她的本体，所以她才在意识到自己不愿离开太宰治后，想办法带着身体穿越世界。
亚津奈来了，重新遇到了太宰治，也帮他找回了过去的记忆——虽然只有一部分。
“……太宰先生。”
亚津奈艰难地再次向前走了一步，现在她距离太宰治只剩最后的一小段距离了。眼角兜不住的泪水在脸上肆虐，她的眼里只有那个模糊到几乎只有色块的人影。
人影用太宰治的声音说：“就差最后一点了，小奈，你可以的。”
亚津奈茫然地擦着脸上的泪水，还有余心庆幸自己没有化妆，不然现在肯定脸花到没法看。
只差一点了。亚津奈对自己说，试探地抬起手向前伸，几乎是立刻就碰到了温热柔软的衣物。
“小奈好热情啊，”太宰治捏着嗓子说，“不过，只打算用手来碰我吗？”
亚津奈被手心感受到的脉动鼓舞，仰起头又往前迈了一步。这一步因为没能看清距离，踩到了太宰治的鞋尖，也让亚津奈整个人扑进了他的怀里。
太宰治及时用手臂环抱住亚津奈，没让她被反作用力推倒，在她耳边低声说：“小奈真的好热情。”
亚津奈经历了一撞一搂还被贴着耳朵吹气，大脑彻底死机，开始了缓慢的重启。
不知道过了多久，亚津奈的大脑重启完成，她回过神就发现自己枕着太宰治的腿躺在床上，太宰治在看一本书。
亚津奈看了一眼书名，不怎么惊讶地发现那是本很眼熟的书——《完全自杀手册》。
“……太宰先生？”
“嗯，不管看几遍都觉得这是本好书，”太宰治感叹道，然后收起书放到一边，低头笑着问：“小奈休息好了？”
亚津奈红着脸移开视线，嘟着嘴憋了一会儿才小声问：“刚刚，为什么要那么做？”
“刚刚？”太宰治像是没反应过来，疑惑地问。
亚津奈觉得他是故意的，但没有证据，只好憋着气提醒道：“为什么一定要、要我过去？”
“嗯，为什么呢？”太宰治把问题抛回给亚津奈，又接着说，“只是突然觉得，一直以来都是我主动去找小奈，偶尔也会想看小奈喊着【阿治】扑进我的怀里啊。可惜今天小奈喊的不是【阿治】。”
亚津奈张了张嘴，抬眼看到太宰治期待的表情，左右看了看，最后闭上眼小声地喊了一声：“阿治。”
“嗯，我在这里。”太宰治柔声回应道。
亚津奈感觉身体一激灵，颤巍巍地伸出手想去捂耳朵，但途中被太宰治截胡，丧失了对左手的掌控权。
太宰治慢条斯理地拆掉亚津奈左臂上的绷带，不怎么意外地看到绷带下绕着一圈又一圈的绿色藤蔓。
亚津奈被太宰治的动作惹得心烦，睁眼就看到了小臂上的“惨状”，无奈地开口：“又增多了……但是为什么？我都在这个地方了，每天也只能见到太、阿治你。”
太宰治把亚津奈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微微眯着眼说：“小奈知道为什么有的人会选择把另一个关起来吗？”
亚津奈根本就没兴起抵抗的情绪，由着他折腾自己的手，然后顺着他的问题思考：“因为喜欢？”
太宰治：“是，但也不完全是。”
亚津奈皱着眉继续思考：“因为……占有欲？不希望被别人看到对方。”
“嗯……算你对吧，”太宰治叹息着说，“小奈有过这种感觉吗？非常喜欢某样东西，想要独占TA，最好是可以吃下去和自己融为一体那种。”
亚津奈开始思考，先是兴趣爱好相关的东西，但没有找到符合的，毕竟就算坏了丢了再买就好。然后是生活必需品，但这个比起前一种，更换新的更容易。最后……
“太宰先生？”
“嗯？”
亚津奈用右手在空中胡乱比划着，有些迟疑地说：“刚刚的问题，我的答案……”
“嗯，答案是……”太宰治突然顿住，慢慢睁大了眼睛，“答案是，我？”
“嗯，”亚津奈红着脸笑了起来，用右手抓住太宰治的衣角，重复道，“我非常喜欢太宰先生，想要独占太宰先生，恨不得和太宰先生融为一体的那种喜欢。”
太宰治在被抓住衣角的时候就意识到了问题，但错过了逃跑的时机，被迫僵在原地听完了一整段的告白。
亚津奈没等到太宰治的回应，疑惑了一会儿，选择继续说：“我一直想要独占太宰先生，但是不可以，不可以打扰到太宰先生的生活。其实，我一直很讨厌太宰先生总是提到的中原先生，也讨厌会离开的织田先生和坂口先生……但是不可以，我不能那么自私，不能去干涉太宰先生的生活……”
亚津奈感到眼眶一热，眼角再次流下滚烫的泪水。这次她没有茫然，真切地感受到了委屈和内心的痛苦。
“我真的、真的很喜欢太宰先生……”亚津奈哭着说，“但是，我很害怕，害怕靠得太近，会被太宰先生讨厌、推开。”
亚津奈哭得太凶了，像是要把这些年的痛苦都发泄出来，眼泪鼻涕一起往外涌，抽噎着说不出话。太宰治看到她这个样子，想安慰也不知道该从哪下手，只好把人扶起来抱进怀里。
亚津奈哭了几分钟才慢慢止住眼泪。太宰治数着时间，但心里总感觉她哭了有几个世纪那么久。感觉到她不再流泪，默默地松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日本的稿纸是竖排，从右往左写。
本来想一口气写到正文完，但是看到了一些很糟糕的东西，现在心情很差。然后感觉一章可能也写不完。
之后应该也是修几章更新一章，主要是修bug和填一下没写出来的伏笔……
不过四月要搬家，可能会咕一周。
大哭真的很难受，希望看文的小天使们都不会遇到难受到大哭的情况。
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