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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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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再也没有人和我一样,认为上班是一件幸福而甜蜜的任务了吧。虽然这只是我两个月的假期兼职,但在我看来,这也许会成为一份一生的工作——我要走进焕熏的心灵,将他领进一个色彩斑斓的世界。
“焕熏,还有一个月就要开学了。”
“恩。”
“那你会不会就不记得我了啊?”
“当然不会。”
“那我们会不会变成陌生人呢?”
“瞎说,傻繁星,你是我的女朋友啊。”
我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好暖。他吓了一跳,差点一个趔趄。
“喂,繁星,下次做什么之前能不能告诉我一声啊,不许欺负我看不见。”
“恩,好吧。那你猜现在我要做什么?”
“做什么?”
还没等他说完,我便轻轻地贴上了他的唇,因为我再也没法隐藏对他的爱。
在还有一周就要开学的时候,姐姐就给了我假,叫我做做开学的准备。好久没有白天的时候在家了,我坐在院子里的石台上,脑子却装满了焕熏的脸。突然发现,焕熏不在身边,我竟然无所事事。
一个多月都没有画画了,我回到卧室,支好了画架,却无意中瞥到了沙发上的那件衬衫。那件被我的水彩弄脏的衬衫是我管焕熏要来的,耍赖的说要帮他洗,却被我淡忘在了这里这么久,上边的颜料早已暗成了灰色。去柜子里翻出了一个衣架,我将这件衬衫撑好,挂在了院子里。恩,不能把水彩洗掉,这件衬衫是我们幸福的见证人。
电话响了。
“喂?”
“喂,小骍。”
“童余哥?”
“恩。”
“你是不是快回来了?”
“恩,明天的飞机。”
“这么快啊。”
“当然,一定要来接我啊。四点。”
“当然。”
哎,本想明天和焕熏去听音乐会的,童余哥的回国打乱了我的计划。童余哥是我的发小。奶奶常给我讲我小时候的故事,童余哥哥就是这些往事的主角。都怪我记性太差,小的时候的记忆几乎都模糊掉了。奶奶说,小时候我们胡同和我同龄的有三个小孩,有一对姐弟,还有的一个就是童余。那个姐姐很小就上了学,所以我和那两个男孩子倒成了最好的朋友。那个奶奶忘记了名字的男孩子貌似脾气很坏,常常欺负别人,所以童余哥哥从小就成了保护我的王子。
他去澳大利亚上了四年大学,如今要回来发展。我知道他没有把我当成一个妹妹,我的家人也把他特殊的对待,爸爸妈妈认为,我们两个人结合是早晚的事。正是因为童余要回家来,爸爸妈妈才放心的把我一人留下,他们知道童余哥哥会好好的照顾我。
“焕熏,明天下午我想请个假。”
“怎么了?”
“我得去机场接个朋友。”
“哦,好。”
“那个……”
“怎么了?”
“你能和我一起去么?”
“为什么呀?”
“我想让他知道我已经有了男朋友……”我心虚地说,小心地看他的脸色。果然那家伙立刻就板起了脸。
“前男友?”那声音,要多冷有多冷,我气坏了。从小我就这样,如果人家要是对我客客气气,我一定会笑脸相迎,倘若人家对我的态度不好,那我会比人家还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三个字对于我来说简直就是耻辱。
我立马站了起来:“邢焕熏,告诉你吧,在你之前我从来就没有过男朋友。”
他听出了我的愤怒,语气软了下来:“坏脾气的繁星,我随便一说,怎么能生气呢。”我真的被也气得说不出来话,如果他能看见,那映入他眼帘的一定是一张发绿的脸。明明是他先生的气嘛,我真是有口也说不清。
“他是我的邻居,从小玩到大的朋友。”
“青梅竹马吧。”
“啊,这词你也知道。”
“我又不是文盲。”
“字都不会写,不是文盲是什么。”
他撇过头去,懒得理我。
“焕熏,陪我去好不好?”我使出了杀手锏,撒娇呗。
“明天我叫司机送你去,行么?”
“不行,我要你。”
“他很喜欢你,对吧?”
“好像是……”
“……”
“你怕的是什么呀?你怕自己没他帅吗?嘿嘿,他比不过你的。”其实我明白他心里在顾忌些什么,为了不让他难过,我努力的让气氛融洽些。
“他比我会照顾得好你。你选择一个眼睛看不见的人,他怎么能甘心。”
“焕熏,我不喜欢你这样说。他只不过就比你多了一双眼睛,而你拥有的他却不曾有。”
“我拥有什么?”
“我。”
中午的天气十分闷热,我们三个人坐在屋子里好生尴尬。除了在机场里刚见到我时,童余笑了一下,此后一直就摆着一副严肃的表情。他默默的坐在沙发上,看着我扶焕熏坐下,看着我帮他把墨镜摘下,看着我把水杯送到他的手边,童余的脸上写满了失落,那是一种既无奈又委屈的表情,的确,在他看来这一切是多么的不公平。从小我们玩在一起,俩人常常斗嘴耍贫,我知道他的嘴有多毒,真怕他说些什么来伤害焕熏。
我知道焕熏在他的面前有多么的自卑,有多么的无助,可是,我实在不能在童余面前紧紧握住焕熏的手啊。,只好紧张的攥着衣角。童余抬起头,我发现他的眼睛好亮。我张开嘴想说些什么,因为如果在这样安静下去,焕熏一定以为别人在看自己,说不定又要发了脾气,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童余打破了这纠结的沉默。他冲着焕熏说:“院子里挂着的那件衬衫是你的吧?” 焕熏
不知道他在和自己说话,依旧那样静静的坐着。我赶紧说那衣服是我挂的,焕熏并不知道。焕熏向我这边转了一下头,好像很尴尬。童余轻轻地“哼”了一声,便不再看向我。
“邢焕熏是吧,我认得你。”童余的声音在及其掩饰着什么,只有我知道,他在掩饰着
对这种物是人非的心痛。
“哦?”焕熏说的很平静。
“你是家里老三吧,小时候我们在一起玩过的。”
“那我怎么不知道?”
“因为你的眼睛看不见。”
焕熏皱了皱眉,没再答话。对于焕熏来说,这话就像是一枚绣花针,生生的挑起了所有的伤疤。我走过去,坐在焕熏的旁边,肆无忌惮的握住他的手。在那一刻,他又眯了一下眼,我的心一颤,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从小到大谁敢对他说这样的话,为了我,他才来这里忍受着别人——忍受着别人践踏他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