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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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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乘地铁回去的时候,在安检口一位穿马甲的大姐不住的打量着焕熏和彩彩,还情不自禁的摇了摇头。还好焕熏看不到这样令人不好受的目光,我也就当作没有看到,领着他两一直走到了出口,可是我回头的时候那大姐的目光还落在他们的身上。我此时并没有感觉到自己怎么的抬不起头,取而代之的却是愤怒。
不想让焕熏知道,我不希望好容易从自卑中走出来的人很心痛的对我说,“繁星,我们回家吧。”即使周围异样眼光的众多,我也想用自己瘦弱的肩膀去挡一挡。其实看不见还是有看不见的好处的,至少不会产生和我一样的心情——那种怜悯搅得我头重脚轻。
于是我叫他们在出口的角落里停一停,自己则又走了回来。那大姐正望得出神,发现我时我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
“我说大姐,你别拿这样的眼神看他们好吗?除了眼睛看不见,他们和你们没有什么区别。”我很平静地说道,把怒火都压在了声音里。身后事拥挤的人群,希望站在角落里的二人听不到我说的话。
“啊,”那女人一惊,“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
我点了一下头算是回应,即使是愤怒,也没对这大姐有多大的抱怨,毕竟,没有人可以控制自己的好奇心,抑或一颗喜欢同情别人的心。于是我打算转身离开。
刚一转身,看见了焕熏,他已经牵着彩彩的手走到了我的身边。
“焕熏……”估计他已经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有些忐忑不安。抬眼看看他的脸,没有透出像以往那样因为难堪而发窘的微红。
“过来。”焕熏冲着我的方向招手。动作自然,脸孔平静。
我犹犹豫豫的走了过去,抓住了焕熏的手。出乎意料的温暖,并没有每次心痛过后的冰凉。他顺势一拉,让我投进了他的怀抱。我抬起头看着他的脸,他的嘴角挂着淡淡的欣慰。低下头,他在我的耳边说:“我的繁星,真的是长大了啊。”
“嗯?”我不解的眨眨眼。
等着他解释,但他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把唇从我的耳朵上移开,移到了我的唇上……焕熏,这里可是地铁站……话还没说出口,他的舌头就已经撬了进来,那种甜甜的味道令我沉醉,我轻轻地睁开眼睛,看见周围看我们的人更多了,终于明白了焕熏的感动——他说我长大了,不再害怕压力,可以勇敢的面对周围所有人的目光了。
其实我想说的是,焕熏你何尝不是呢?你肯在川流不息的地铁站吻我,你便早就不是原来的你了,共同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我们都成熟了不少。
我揪住他的耳朵,一字一顿的说:“嗨,邢焕熏,很高兴可以和你一块长大!”
焕熏笑了,那小虎牙又迫不及待的钻了出来,他笑起来好美,我真的想把这样的画面定格下来。
开春的时候我们三人搬进了原先的四合院,焕熏不尽的感叹:“恩,小孩子就应该住在院子里,这样才能交更多的朋友。”
“是呀,焕熏是不是就后悔搬到了楼上呀?”我边啃指甲边问。
听到我声音的异常,他警惕的问:“你干嘛呢?”
我刚要把手从嘴上拿开,就把他的大手给钳住了。
“不是和你说了不要啃指甲的吗,知道我看不见,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啃啊!”
我低着头撅着嘴,哎,每次都被他逮个正着。
“下次不肯了嘛,你接着说呀。”
“我没后悔啊,住院子里的时候也交过朋友的啊,不是和你说过有一个小女孩吗?在不认识你之前我就知道黄这一种颜色,就是那个小女孩告诉我的,她说那是她最喜欢的颜色,也是她的颜色。”
听见我半天没吱声,他便停了下来,“怎么了?不会连一个四五岁小女孩的醋都吃吧?”焕熏呵呵的笑着。
“哼,那么小的时候人家和你说的话你都记得啊。”
“也不是啊,我也就只记得这一些了,其他的都早已忘记。”
“哼,难不成你还想记住其他的呀!”
“呵呵,那繁星你喜欢什么颜色呢?我帮你记着,而且以后只记你一个人的。”
“恩。我以前也喜欢过黄色的,但后来学了画画开始才发现,只有白色是最单纯,最有可塑性的颜色,所以现在我喜欢白色啦!”
焕熏不住的点头,“恩恩,记住了,繁星喜欢纯洁的颜色。”
吉林的公司终于跟上了整个进度队伍,哥哥嫂子也可以回到北京歇些日子了。那天大家提议去唱歌,焕熏果然很痛快的答应了。一是因为大哥嫂嫂的回来令他很开心,还有就是因为有了彩彩,他一直很小心,生怕彩彩像他曾经那样的自闭。
包厢里的音响声真大,弄得我的耳朵嗡嗡直响。在幽暗的灯光下,我看到焕熏微微蹙了下眉,是不是有些不舒服?我坐到他的身边,握住了他的手。他轻轻一捏,算是给了我回应。他手心还是暖的,可是指尖的冰凉却诡异的蔓延到了我的全身,这才想到,他一定是不适应这样嘈杂的环境。毕竟他感知环境靠的是耳朵,坐在这样吵闹的氛围中,耳朵边失去了辨别声音的能力,有些无助是难免的。
“要不然我们回去吧?”我在他的耳边很大声地说。
“没事,我很好呀,我还要听你唱歌呢。”焕熏笑笑。
其实我们彼此心照不宣,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一直坐在他的身边,寸步不离,有了我的手,你就不会在感到周围的空虚了吧?
大家都玩得很尽兴,尤其是彩彩和杉杉,他们从这头跑到那头,跟着音乐跳着没有人能够看得懂的舞,忙得不亦乐乎。
这时嫂子提议叫焕熏唱一首歌,焕熏很羞涩的笑了,他说不会。
其实焕熏会唱很多歌的,钢琴弹的这么好的人,怎么可能不会唱歌?
在我死乞百赖的劝说下,焕熏终于拿起了话筒,我叫他唱《味道》给我听,那是我最爱又最怕的一首歌,想一想上次听这歌还是独自坐在四合院冰凉的石台上呢。
“今天晚上的星星很少
不知道它们跑那去了
赤裸裸的天空
星星多寂廖”。
他的声音特别清凉,不像那种普遍的,大众的敦厚,在我看来,只有清心透亮的声音才能深入人心。只唱了四句焕熏就停了下来,因为看不到屏幕上的歌词,他的声音总是压不到音响里的调子上。无奈之下我拿起了话筒,并重新选了一首歌,替他来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