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系攻总在白给》郁不见

22、鸡仔

　　屋外有鸡叫声，房内则十分寂静，胡白白寸步不让，氛围越来越剑拔弩张。
　　封戈出声打破这份寂静：“福公公……”

　　与此同时，福公公笑了一声：“也不是我非要封将军跪下接旨，是皇上特地交代我这么做的。”
　　封戈挑眉：“皇上特地交代的？”

　　“正是。”福公公笑着说，“封将军可是皇上身边的宠臣，皇上知道您腰伤不便，嘱咐过我，您若无意下跪，那便不跪。”
　　胡白白没被这话糊弄过去，他气道：“那你怎么还硬要他跪下？”

　　福公公并不生气：“只是皇上还在生封将军的气，他气您不顾和他的情分硬要解甲归田，便令我说了先前那句话。”
　　若是圣旨一来封戈便跪下接旨，福公公不会说出那句让他跪下接旨的话；若是圣旨来了封戈没跪下，福公公便按照皇上旨意让他跪下，只是封戈跪与不跪，都无所谓。

　　即便福公公解释完了，胡白白还是生气，他将封戈护在身后：“那也不能——”
　　封戈出声打断他：“二白！”

　　胡白白回头看他，在封戈的目光下，不情不愿地让开，也不说话了。
　　封戈道：“你不是还在关心我的腰伤吗？能麻烦你去帮我找柳大夫抓药吗？”

　　胡白白拿了药方，想想又不甘心，封戈不止赶他离开，还凶他，还使唤他！
　　他看了下周围这么多人，快步回到封戈身前，俯身凑近他，顾忌着周围有人，声音极小：“你都赶我走了，现在还好意思使唤我！”

　　封戈看他眼尾上翘的狐狸眼似乎都有些发红，大概是委屈极了，内心不禁浮起一丝愧疚，这事说来也是自己不对。

　　胡雪莱拜访过封戈之后，封戈对胡白白的怀疑已经消了大半。
　　胡白白并没做什么错事，他只是为了生存说了些谎话。而自己怀疑他就算了，还将他赶走，赶走就算了，他担心自己的腰伤，着急不似作假，他为自己请大夫，那么维护他，自己和他生分了又要使唤他……这事换谁也会心里不平衡吧？

　　今日这事过后要不要找他道个歉？

　　封戈沉思着，便见胡白白瞪了他一眼，拿着药方气哼哼地走了。
　　封戈：“……”
　　他能感觉到胡白白在表达气愤，只是胡白白长相明艳，狐狸眼极为漂亮，那一瞪非但感受不到生气，反而像在撒娇。
　　从来没有人敢对他撒娇，这感觉让封戈有些新奇，心里头像是掠过什么轻飘飘的东西。
　　看来还是得找个机会向二白道歉。

　　屋内几人目送胡白白走远，福公公也没端着，让人找了两个凳子，自己坐了一个，又招呼刘伯坐下。
　　刘伯见福公公没有怪罪，一副话家长的模样，他心里记挂着封戈先前的话，没坐，走到封戈身旁，问道：“少爷，您的腰伤复发了吗？”

　　封戈：“先前山上下来了只熊，我不小心动作大了点扯到伤口，已经看过大夫了，刘伯不必担心。”
　　刘伯看他脸色不苍白，身子也不似虚弱，稍微放下了心：“以后可得再小心些。”

　　之前在封戈和胡雪莱讲话时，有村民过来找刘伯，说是有人找，刘伯去了才发现是福公公一行人，他也因此错过了捕猎棕熊的全过程。

　　封戈安抚完刘伯，才朝福公公道：“福公公此行过来可是带了什么旨意？”
　　“有，皇上念着您过来这不比京城的小地方，特意让我给您送了些东西来，有些还在村外，有些已经给您放到院子里了，您可要出去看一眼？”

　　封戈有些好奇皇上千里迢迢送来的东西，只是一想到胡白白几次护着他不让他起来，他这次若是起来被胡白白知道了，少不得更生气。他略一犹豫，打消了出去看的念头。
　　封戈问道：“是什么东西？”

　　福公公笑着说：“那可是好东西！”
　　刘伯面色有些奇怪。

　　福公公说：“皇上给您送了鸡过来！”
　　封戈迟疑道：“……鸡？”

　　“正是！这可是皇上亲自给您选出来的，原本有两只公鸡，六只母鸡，数十个鸡蛋，只是路上死了一只公鸡两只母鸡，那些小鸡仔也孵出来了，都在外头。”福公公又问了一遍，“您可要出去瞧瞧？”
　　封戈：“……不必了。”
　　他就说外头突然之间哪来的鸡叫声。

　　封戈问：“除了送这些东西，皇上可还有什么话吩咐？”
　　福公公：“皇上让您好好照顾这些小鸡仔，务必一只都不能死，下次他再派人过来的时候，会让人好好清点，五十只鸡一只都不能少。若是少了一只，他便向您问罪。”

　　封戈：“……外头小鸡仔有多少只？”
　　福公公：“三十二只。”

　　封戈盯着福公公不说话了。
　　福公公道：“原本鸡蛋便有五十个，只是在路上碎了一些。”
　　封戈现在有些怀疑，那一只公鸡两只母鸡和十几个鸡蛋是被这些人吃下肚的。

　　“皇上也是为了您好啊。”福公公宽慰他，“他担心您在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又有腰伤在身，特意送了鸡过来让您解闷。”
　　封戈觉得皇上送这些鸡是过来给他添堵的，只是他面上不显，道：“那就拜托福公公替我多谢皇上了。”

　　除了送的这些鸡用意不知为何，在村外还没送进来的都是些实用的东西，比如布料、衣裳、伤药等。
　　还有一箱子的黄金。

　　“对了。”福公公突然道，“皇上嘱咐说，您若是在这边找到中意的姑娘，或者公子，务必要带到京城去让他掌掌眼。”
　　封戈：“……”

　　福公公：“皇上说他年纪跟您差不多大，皇子已经会跑了，您还没有意中人，让您努努力呢。”
　　封戈：“……替我谢谢他。”

　　福公公问他：“我才来不到半日，便见这村子里的年轻人都十分貌美，封将军眼福不浅啊，可有看上的人家？”
　　封戈：“福公公说笑了。”

　　这意思便是没有了。
　　封戈来到这里认识的人也不多，唯一相熟的、年纪相仿的，就只有胡白白一人了。昨天胡白白才刚被他从这屋里赶出去，刚刚才被他支开。

　　说到这里，皇上交代的事情福公公已经全部转达完毕。
　　福公公暂时没有离开村子回去复命的意思，他道：“我刚才听见村民们在讨论村子里的大事，叫什么‘狐神祭’，可是在这两天？”
　　封戈道：“就在明日，福公公可要多留两日再走？”

　　这十分令人可疑的狐神祭便在明天，福公公身边除了这两名侍卫还有其他人，倘若狐神祭上真发现了什么异常，封戈一人也不至于独木难支。
　　福公公本就无意离开，在封戈的邀请下，顺理成章地留了下来。

　　福公公安排人去将村子外头的东西都搬进来，刘伯则给他们安排房间。

　　这些人出去之前贴心地将房门关上了，让他好好休息。
　　只是封戈睡不着觉，他能听到外面嘈杂的各种声音，说话声，走路声，搬动东西的声音。

　　家里如果只有他和刘伯就还好，如果来了客人，那刘伯就忙多了，或许需要找个帮工？

　　封戈思考着，不知怎的，他突然想到了胡白白。
　　胡白白因为受伤在他家住了好些天，伤在后背，柳大夫说过要他们帮忙换药，但他和刘伯一次也没帮胡白白换过。

　　有刘伯在的时候，胡白白总是很乖巧，会主动帮刘伯做事，会帮刘伯收拾东西。
　　刘伯不在的时候，胡白白偶尔会做出些出人意料的事情，只是也没带给他太大的困扰。

　　胡白白有危险性，他从来都没表现出来，大概也从来没有想过伤害他和刘伯，不然机会多得是。

　　自己还欠胡白白一个道歉，封戈正想着怎么将话说出口，房门忽然再次被打开。
　　他抬头一看，胡白白端着碗药进来。

　　胡白白跟封戈对上眼，面无表情地问道：“我出去这段时间，你没起来吧？”
　　封戈瞅着他的脸色：“没呢。”

　　胡白白不高兴地看着他。
于是封戈心想：二白他其实也没做错什么事情，这事说来也是我的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