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灾降临我成了异端之王》无糖苏打

9、第 9 章

　　邢傲一只手抓上栏杆，拧起眉头：“把门打开，你一个人会危险。”

　　那只手骨节分明，手背青筋突出。

　　原研盯着邢傲，男生眉骨突出，还打着极具个性的眉钉。
　　眼窝深陷，眉眼透着犀利。
　　帅得让人冒火。

　　接触的时间不多，原研不怎么喜欢邢傲。
　　他从小浪惯了，性子野的很。即使表面上再怕麻烦，装乖，内心却极为叛逆和厌恶被管束。
　　和邢傲这种天生带着精英味的人格格不入。

　　“哈哈，我俩真的很不合适，各自调查，然后再会和吧。”
　　原研走时还很体贴地说，“放心，监视者，我都把我关楼上了，肯定不会跑的。”

　　邢傲磨了磨后槽牙，原研说的没毛病，但他就觉有种被人阴了感觉。

　　原研只觉得摆脱了处处受制的感觉，空气都清新了，连蹦带跳上了6楼。
　　他心情愉快地摸了摸裤兜，除了一层薄薄的衬布，什么都没有。
　　那个像牛皮糖一样扔不掉的血玉不见了。

　　“焱帝！”
　　脑子里，拽得令人厌烦的声音也消失了。

　　走廊里还有个跑来跑去的怪物呢！

　　原研攥紧拳头，深深呼吸。
　　冷静点，小原研，当务之急，先找到许文华丢了的魂，结束任务才是上策。

　　而且，蒋驰禹回来，是为了看看他的奶奶和妹妹吧。
　　原研昨晚上毫不犹豫地扎了蒋驰禹的眼睛，重伤蒋驰禹，间接导致他变成更大的怪物，他觉得有点愧疚。
　　找到奶奶的魂，可能会让他心里好受点。

　　原研摸了摸鼻子，闭上眼睛，感觉这栋楼所有诡异气息。

　　江非凡代替原研父母，将他养大。老头子从事神棍业务多年，从小就说原研天资聪颖是个难得的玄学苗子。
　　可惜原研是雷打不动的唯物主义者，对诡异的事情一直是避之唯恐不及的态度。
　　不过从小耳濡目染，他学了一些招式。

　　原研让自己呼吸与楼道空气同频，探查6层房间。
　　他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人活动之处有人气之说。
　　搬到新房，要叫一大帮朋友去玩闹，短时间内让大量人气充斥房间，住进去会更加舒服。
　　即使人搬走了，房子的人气经过一段时间才会消散。

　　这栋楼的古怪之处是大部分房间都是空的。那种空，像是，你闭上双眼，会看到黑暗。
　　但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闭上的眼睛什么都看不见，那种空洞。

　　原研猛得睁开眼睛，看向了604。
　　在一片空洞的房间里，唯一有人的气息房间。

　　604的门牌歪了，门上有一只凹陷的手掌印。原研观察了一下，咬了下唇，推了下门。
　　他想，如果门锁了，他就不进去了。

　　门一推就开了。

　　“唔！”
　　有什么尖锐的东西扎到手指，原研抬手一看，指尖冒出一粒小小血珠。
　　并不严重，他把手指放嘴里含了下。

　　看到房间的景象，原研一惊：“我以为我这么帅的人，家里才可以乱，因为乱室佳人。604这位老兄家里乱的程度，难道是个绝世大帅哥？我倒想会会他了。”

　　窗户上钉上歪歪扭扭的木条，门口歪七扭八倒着着变形的家具，书柜被扭成梯形，抽屉散落在地上，一边像被踩烂似的。

　　原研看向大门，门锁完好无损，门框坏了，像是被很大力气撞开的。
　　他情不自禁想象了下，如果有人被这么大的力气撞一下，人会像西瓜一样碎掉。

　　真可怕。

　　原研搓了搓胳膊，远离大门。
　　房间里倒是没有什么诡异的气息。

　　家具乱七八糟地堆在房间里，缝隙之中，还散落着灯泡的碎片，让人难以下脚。

　　原研小心翼翼地探查了一番，厨房调味料，锅碗瓢盆，厨具一应俱全，抽油烟机上沾着一层薄薄的油，水池是干的，很久没有人用过了。

　　他拉开冰箱，一股恶臭迎面而来。
　　原研捂住鼻子：“呃，什么鬼？这人在冰箱里冻尸体么？”

　　恶臭并非来自尸体，而是一代放了很久的辣椒，烂到已经从红色变成棕色，流淌出不明液体。

　　没人住么？
　　原研想着，晃悠到了卫生间，排水口有几根头发，他捡起来揣走了。

　　进了卧室。
　　床单和被子乱七八糟的堆在床上。
　　看起来才有人睡过。
　　衣服胡乱塞在衣柜里，都是男人的衣服。

　　604大概只有一位单身男士居住。
　　原研正要离开，看见了床头柜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这种一般都是解谜的关键道具啊。”原研返回，“不好意思了，我不是故意看你隐私的，你有什么事别来找我啊。”
　　原研双手合十上下搓动，就当是祈愿了，接着十分不要脸地打开了电脑。

　　“我先来看看一位单身男性的藏品吧，不知道电脑里有没有成人电影……”

　　他没找到成人电影，先看到了一张脸。
　　干干净净的，没有胡茬的男青年的脸，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神色平静。
　　“长得一般般，没有我帅。”原研觉得有点眼熟。

　　小区门口遇到的那个满脸胡茬，被煞气缠住的猝死的男人的样子，浮现在他眼前。

　　“这是他？”

　　“有意思了。”原研在电脑的触控屏上划拉着，点进电脑桌面唯一一个文件夹。里面有一张很暗的照片，他把屏幕亮度调到最大，模模糊糊地看出上面画了一个圆，以及一些奇怪的，蝌蚪一样的字符。

　　原研一眼认出，那是一张平面的祭坛图。

　　“你不会只想告诉我这么点信息吧？”

　　原研点击显示隐藏文件，出现了一个文档，但是被加密了。

　　“没时间在这破解密码。”原研想到异端收容局的王怡然，把硬盘带回去，让她用数据异能检查更快。
　　原研回到客厅，客厅里的窗子都是钉上去的，应该有相应的工具，他运气不错，在电视柜下找到工具箱，把电脑硬盘拆下来，揣进兜里。

　　“好了，最后一步。”
　　原研站在客厅里，他把家具推开，给自己搞了一小块空地，在地上铺上几张纸，把在排水口捡到的头发放在上面。

　　他要招魂，这间房间发生了什么，问李先生本人，是最快的。
　　原研掏出一只廉价的塑料打火机，点燃了头发。
　　按照他从老头子那里学到招魂咒语，低低地念诵着。

　　这栋楼无故消失的人气，像被什么吃干净了。
　　在这么诡异的地方招魂，是风险极高的事情，因为不知道会招来什么。

　　原研在赌。

　　封死的房间里起了风，原研的头发随风而动
　　房间里没灯，燃烧头发的火光映照在他漆黑的眼珠里，他凝望着火光，眼神聚集冷意。

　　那簇小火苗猛然抖了抖，变大几分，黑色地灰烬在空中翻飞。

　　原研咽了咽口水，冷汗顺着背部滑下。

　　他赌赢了吗？

　　“你是谁？”

　　飘飞起的灰烬在空中拼了个李字。

　　原研小小松了口气。

　　“你经历了什么？”

　　灰烬翻飞了好一阵，仿佛在纠结。
　　拼出两个字：【我是】

　　然后又拼出了两个歪歪扭扭的字：【祭品】

　　“什么祭品？”

　　灰烬上下翻飞，却始终无法成形。
　　原研换了个问题。

　　“这栋楼里，还有别的怪物吗。”

　　【有】

　　原研感觉房间的气温似乎低了几度。
　　朦胧的月光从木板的缝隙里洒进房间，乱七八糟的家具的影子被月光拖长，像张牙舞爪的怪物。

　　灰烬拼出一个字【跑】

　　房间里开始震动，家具互相撞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原研窜向大门，拉开门冲出去。一把椅子凭空飞起，狠狠砸在门框上碎掉了。

　　“好狠！”原研心有余悸地看着碎掉椅子。没有时间让他感叹，眼角余光发现，楼道口冒出夜行兽硕大的头。

　　浑浊的眼睛在昏暗的走廊里搜寻着，好巧不巧的，原研和夜行兽对上了视线。

　　嘶哑难听的嘶吼声响彻走廊。这只夜行兽和刚才的状态截然不同，咆哮着冲向原研。

　　原研一步也没停地往楼上冲。
　　“这玩意儿疯了吗！”

　　原研回头确认怪物的行踪，差点没把自己恶心吐，他看见夜行兽的大嘴，黑紫的舌头耷拉在泛黄的牙齿外面，原研感觉它想把自己一口吞了。

　　“刚才的夜行兽分明没有这么疯狂！”
　　他没有可用于攻击的东西，原研抓住走廊栏杆，借力，把自己甩上通往7楼的楼梯，一抬头，看见穿着制服的门卫，门卫瞪着他：“你怎么进来的！”

　　原研：“别管我怎么进来的，快跑，下面有怪物！”

　　“别胡说八道了，建国以后不能成精。倒是你，让你别进来，现在给我滚出去。”门卫说着，掏出手中的警卫棒，向原研走来。

　　原研停住脚步。
　　不对劲。

　　原研说：“你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

　　门卫木然地看着原研。
　　直到他掏出一串钥匙，原研摸了摸后脑勺，笑得人畜无害：“不好意思啊，刚才着急，借了你的钥匙。”

　　门卫嘴角裂开，笑容诡异至极：“是了，是了，我的钥匙丢了，快还给我。”

　　“哎呀，我忘了，我锁了楼道门，你怎么上来的？”
　　原研嘴角微挑，似笑非笑，一双眼睛冷冷地盯着门卫。

　　门卫的神情愈发僵硬，嘴角却裂得越来越大，发出诡异笑声：“呵呵呵呵呵呵呵，被你识破了……”

　　他的头从中间分开，裂成两半，钻出另外一只夜行兽。

　　原研：我丢，这玩意儿还可以伪装成人。

　　后面那只追到楼道口了，原研被前后夹击，他前后看了看，狠心站上走廊扶手，从中间的翻下去，跳到了下一层的楼道上，铆足劲逃跑。

　　楼下一层倒是没有夜行兽。但原研不敢停下，这栋楼里不止一只怪物，不知道会从哪里冒出来。

　　原研第7次看到墙上喷着6楼数字，他停下了脚步。
　　“鬼打墙。”
　　怪物没有追过来，但是却把他困在这里。

　　走廊一片寂静，只有原研跑了半天喘气的呼吸声，他尽量压抑着，不敢太大声的喘气，怕引起怪物注意。

　　突然，在走廊尽头，出现了一个人影。

　　原研不动声色地藏到柱子后，静静观察。

　　那是一个穿着件牛角扣大衣的男青年，手里拖着一根拖把，他的神情似乎有点茫然，掏出手机拍下了墙上的数字6，自言自语地说：“啊，又是6楼。”

　　看起来十分正常。

　　走廊的灯倏忽灭掉。
　　伴随低沉嘶吼，夜行兽从对面的楼道口冒出，扑向那名青年。

　　原研本想出声提醒，又担心青年不是人，现在提醒也来不及了，原研抿住嘴唇，几乎屏住呼吸，心里默默祈祷，如果你是人的话，希望你没事，如果你是怪物，你们就两败俱伤吧。

　　那名青年却做出了惊人之举，他扎起马步，反手将手里的拖把狠狠怼到夜行兽脸上。

　　青年大吼一声：“拖把沾屎，谁碰谁死！”

　　原研瞪大了眼睛。
　　更令人震惊的是，夜行兽居然真的被打跑了。

　　走廊再次变得明亮。
　　原研从藏身的地方走出来。
　　男青年喘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看到原研靠近，警惕地握住拖把。

　　原研突然惊讶地叫了一声：“沈医生？”

　　青年眨了眨眼睛，认出了他：“原研，好久不见，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叫沈润清，是原研高中的校医，原研那时候经常和蒋驰禹一起打架，受伤了两个人互相搀扶去医务室包扎。沈润清有点爱说教，但人很好，给他们的伤口消毒包扎手法都很温柔。

　　“说来话长。”原研警惕地看了看周围，确认不会再出现夜行兽了，目光又落到沈润清手里的拖把上，“沈医生你，好像很擅长处理刚才的怪物。”

　　“我住这里都习惯了。”沈润清把拖把往前一递，“你要不要试试。”

　　原研吓得后退一步，死在夜行兽嘴里很惨，但被这把拖把碰一下，还不如死了算了，连忙表态：“还是算了，你，住在这儿？”

　　“我住在701。”沈润清很遗憾地收回拖把，“这拖把很好用的，和童子尿一个效果。”

　　沈润清伸出手：“长大了啊，原研。”

　　原研看着他的手，干干净净的，但原研总觉得不是很干净，不想握，换了个话题：“哈哈，好久不见了，沈医生你什么时候搬过来的？”

　　“我上个月才搬过来的，我在附近的医院工作，住这里上班走过去很方便，除了偶尔遇到刚才那种怪物，还有就是偶尔会困在6楼走不出去。对了，今天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把楼道门锁上了，我费了好大劲儿才上来。”

　　缺德鬼原研无言以对，干笑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