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Seventeenth minute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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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烦朽木大人将失踪多年的女儿找回家，鄙人无以回报您的恩情。”青丝染白霜的男子恭敬地向带我回来的男子鞠躬。
“谢谢少主大人将小女送回来，碎玉……”女人哭的梨花带雨。
气氛从我一出现开始，就向八点档亲情剧进发，气场催泪的吓死人，周围的小丫头小家丁也十分配合的抹眼泪拿手绢，只有我表情淡漠甚至是呆滞，就像一个木偶一样。
其实要说感想，就像是演员站在拍戏现场近距离看戏，一会儿还要上去一起配合着演的感觉……
没办法，不要怪我冷血，是我真的没感觉。
任谁在流魂街和大家欢欢乐乐和和平平生活了好几十年，某天莫名其妙的被人干掉，再醒来就多出了对父母都会没有办法适应，没有办法立刻进入状态吧？
“那我告辞了。”黑发男子略微一颔首，迈着稳当的步子离开。
“谢谢，谢谢大人。”
送走了男子，跟随着所谓的“父母”进了屋，站在厅堂上，我扯了扯嘴角，勾起笑容。
“戏演完了，那么你们谁给我解释一下？”我刻意没有注重礼节，表现出一种没有教养的样子。
“碎玉去哪里了？为什么你的灵压……”
“如您所见，您怎么认为呢？”我烦恼的摊开手，皱着眉头问。
“你……不是碎玉。”【父亲】大人沉思了一会儿，终于闭上了眼，用手捂住了眼睛，开口。
“可是，老爷，碎玉的灵压……”【母亲】大人焦急的反驳。
“其实……我想稍微讲讲关于我的事，不知老爷夫人可以听一下么？”我掂量了掂量情况，觉得还是不要舍弃这么好的身份，因为实在是有很大的潜在价值。
唉，到最后还是我给他们解释，而不是他们给我解释，但愿我解释完他们不要一刀砍了我，那我就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我……应该是死人了。”一顿，不意外的看见老爷的愤怒，夫人的惊讶。也对，尸魂界谁不是死人？这句话的歧义太大。我赶紧补救。
“我是说，我在流魂街死过一次…”抬起头仔细回忆几十年前那一幕，我却发现我连凶手的长相都记忆不起来了。
“我可以相信你们吗？说出我的全部，还有另一份奇怪的不应该属于我的记忆……说给这份记忆的母亲和父亲来听么？”我在赌，赌另一个灵魂的父母对于子女的爱，就算已经不是完整的原来的女儿，仍旧存在的点点滴滴的很少显露的爱。
“另一份记忆，是碎玉的吧。所以你才会跟朽木少主回来。”老爷开口。
“我在五十多年前，被死神所杀。当时，我是一个普通的戍吊，安分守己的生活在西一区，卖茶种花开小店做生意。”先介绍清楚自己的身份，省的被人当成犯人抓起来。
“几天前，我却莫名奇妙的苏醒在流魂街边的山区，样子变了，有了两分记忆，但是两个都不完整，还有了灵力。于是我想，我可能和别人的灵魂融合了——当然我指的是碎玉小姐。”
“我没有办法延承碎玉小姐的名字活下去，因为我为数不多的另一份记忆里，除了记得父亲大人，母亲大人您们外，另外还记得自己是被人……杀死的。”
我慢慢诉说着我残缺的记忆，看着“母亲大人”捂住的嘴睁大了眼，双目浸染疼惜痛心，看着“父亲大人”的手紧紧攥成了拳搁在椅子扶手上，心里莫名的感到抽痛。
“父亲大人，母亲大人，您们决定如何处置我呢？”
“田早管家，给小姐收拾房屋，梳洗更衣，下去休息吧。”父亲长叹一口气，淡淡的开口。
“你的名字叫什么？”母亲也很快的消化完资料，调整好心情进入了角色。
呼，这算是有了栖身之处了么？不用无家可归真是太好了。
“锦瑟，我叫锦瑟。”
“今后你就是我们家的二女儿，对于熟人来说是因为和大小姐长的相像而被收留的孩子；对于外界来说，是碎玉的孪生姐妹，因从小体质虚弱被送去让亲家一直照看。陌上锦瑟，这是给你的机会。”也是给他们自己的机会。“好好把握。”
我的运气否极泰来，陌上家是朽木家门下的中级贵族，而陌上碎玉是唯一的子嗣，因为这个她的存在才会被如此的看重，我才能凭着这一半的灵魂沾了光。
对于复杂的未来，不知名的阴谋，我想我需要慢慢的整理，胡思乱想不是我的性格。
我乐得顶着别人的身份过着更加舒适的生活。
“那个，小千，你能悄悄的给我讲讲关于碎玉姐姐的事情么？”我躺在被窝里，露出脑袋伸出胳膊拉住我的侍女，兴奋满满。
第一次这样做小姐被人侍候呢，有钱人真好。不过打探情况也是很重要。
“大小姐很文静也很乖，从小似乎没什么欲望，对老爷夫人的话也是言听计从。只有失踪之前的几天，老爷提过关于相亲的事情，她好像第一次反对来着，后来就失踪了。我们私底下都以为小姐是逃走了，老爷夫人就这么一个女儿，哦，对不起，二小姐。”
“没关系，姐姐……她很爱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的……”她不是失踪逃跑，是没有命回去……果然，凶手都是残忍的让人痛恨，碎玉，如果我想起来你的仇人是谁，要是实力允许，我也会帮你的。
夜晚，我爬起来上厕所，经过书房的时候，看见了【母亲】大人一个人，测对着门口，肩膀一抖一抖。我眯了眯眼睛，视线稍微清楚后，我看到她手中拿着一支小玉簪。
突然，我的脚似乎不受控制的走进去，跪下，开口。
“母亲大人，女儿不肖。”刚说完，我慌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瞪大了眼睛望向同样被惊吓到的母亲。
得，白天演完八点档，今晚开演鬼片。
手再次被奇怪的力量放下，我缩到内心的角落里颤抖着泪奔……妈妈啊，好恐怖。我以后再也不半夜起来上厕所了。内心继续泪奔，嘴上却还在说话……
“母亲大人，女儿死不足惜，您和父亲大人保重。”头深深低下，我就像局外人，看着却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听着她一遍遍叫着“母亲大人”，我意识到陌上碎玉的灵魂还没有死绝，她和我一样拥有身体的控制权……
设身处地换位思考，她就是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我对她深爱的父母不敬，撇清关系，诉说死亡，眼睁睁的看着父母悲痛的反应和决定……
啊……好困。
碎玉越说越有精神，她和她的母亲聊了很多。我看着自己的身体一次次的不受控制说些自己不清楚的东西，终于从惊讶到习惯到困倦，最后睡了过去。睡前我还想，感情的执念真神奇，陌上碎玉竟然从我手里夺了身体的控制权。
我竟然从来没有想过这么放任不管，自己永远得不到控制全该怎么办。
这个想法，是我在第二天早上一睁眼忽然想到的，顿时一身冷汗。但是看着我好整以暇的躺在床上，我又不禁怀疑一切只是我的梦而已。
母亲和父亲的态度今天一早上开始就显得亲近了许多，不，应该说是太多。所以我认为昨天不是我的荒诞的梦。
“那个……母亲大人，我……昨晚……”语无伦次绊绊咔咔的开口不知从何说起。然后父亲大人便接上了话。
“孩子，只要你不在一声不响的消失，我们什么都不会逼你了。”
啊，陌上碎玉，我真羡慕你。
隔天，我对着已经和我亲如母女的母亲大人（啧啧，别扭，真是太别扭了），抬着脖子给她指指看我脖子上怪异的字符痕迹。
母亲摇摇头，说碎玉以前没有这东西。
我说，我也没有。
“那就是线索了？”
“嗯嗯，有可能是凶手留下的证据。”
“我们要先隐藏起来，不能打草惊蛇……”
于是这一天，我们母女俩齐齐上阵演了一部悬疑推理侦探片。
结局是此诡异线索变成了未解之谜，通过探讨一致决定先把它藏起来，得到这个决定后，我偷偷的扁了扁嘴。
这根本和我之前的决定没有任何区别。
于是，我偷偷回了一趟流魂街的家把纱巾全部打包偷走，还跳了窗，进自己家的门还要当小偷。
为什么要跳窗？
因为我和一个青年，前脚出后脚进。
跑路的时候，我的余光一扫，视线瞟到他头后的小辫子和耳朵上垂着的小小勾玉耳钉，心蓦然的颤抖了一下，揪的让人喘不过气。
你看起来和锦瑟这么熟，为什么我陌上锦瑟不认得你？
这个疑问一出现就徘徊在脑袋中挥斥不去，无法排解。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Seventeenth minute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