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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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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今天的新品发布会很重要,算是你复出之后接的第一个大代言,小言,你一定要仔细看台本,特别是品牌名称还有新品型号那些,千万千万不能说错了。”经纪人把两页A4纸塞到涂言手上,然后转身去催化妆师和助理。
涂言随手翻了两下,原本没太在意,可余光瞥到一个熟悉的名字,让他停了下来。
顾朝骋。
“不会吧……”涂言立马头疼,喊来经纪人,质问她,“这是华晟的新品发布会?”
经纪人被问得有些蒙:“是啊,怎么了?”
“那顾朝骋也要来?”
“要啊,他是负责人,就坐你旁边。”
涂言暗骂一声,经纪人疑惑:“你和顾总有矛盾?”
涂言摆摆手,随便找了个借口:“没事,就是听说他脾气差。”
经纪人笑了笑:“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呢,他可是金主爸爸,脾气差也不能得罪的,那行,你再看几分钟,然后去做妆发,发布会三点开始。”
涂言进场的时候,引起后排粉丝的强烈欢呼,虽然隐身半年,再次面对镁光灯和红地毯,涂言也很快适应了,他摆出合适的微笑,向现场的粉丝打了招呼,然后工作人员就指引他往专属席位上就坐。
顾朝骋在发布会快要开始的时候才到,他一看到涂言就皱起眉头,心不甘情不愿地坐下,连个好脸色都没给涂言。
顾朝骋长着一副典型的顶级alpha的模样,英武雄壮,气势逼人,只要他一出现,立马会成为全场的焦点,他和顾沉白是最不像亲兄弟的亲兄弟,虽然眉眼肖似,但气质却截然相反。
“选你做代言人是广告部的失误,你别自作多情,”主持人正在热情洋溢地宣读发布会的流程,顾朝骋却突然开了口,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涂言听见,“你和沉白已经离婚了,顾家不会再给你任何事业上的庇护。”
涂言轻嗤:“求之不得。”
他和顾朝骋从来就不对付,因为顾朝骋是个疯狂弟控,在他眼里,没有人能配得上完美的顾沉白,从涂言进顾家那一刻开始,他就没正眼瞧过涂言,平日里也与涂言各种不对付。
“话别说得太早,不然哪天走投无路了,再想签卖身契就难了。”
“顾总放心,不会有那一天的,”涂言转头朝顾朝骋商业假笑,但眼里含着针,“你不用这样嘲讽我,你再看不起我,也改变不了顾沉白爱我这个事实。”
“爱你?你哪来的自信?你俩已经离婚了,沉白很快就会开始他的新生活,他迟早会忘了你。”
涂言坐得笔直,看起来十分镇定,但手却在暗处紧紧攥住了自己的袖口。
“漂亮的omega还不好找?演青春片的又不止你一个,”顾朝骋冷笑一声,“倒是你,你还能找到比沉白更好的人吗?”
涂言没有说话,他目视前方,不让后排的记者看出端倪。
顾朝骋又说:“我已经在给沉白介绍合适的对象了,每一个都比你优秀,对了,昨天HT集团的三小姐还在沉白家喝了下午茶,你应该知道的吧,他们两个青梅竹马,再续前缘也不是没可能……”
涂言感觉脑中有根弦突然断开,眼前的画面都模糊了,耳边的声音也变得虚空。
涂言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整场发布会的,只记得自己像个机械的人形道具,主持人让他笑他就笑,让他捧着手机拍照,他就捧着。
他强迫自己不想那个人,但失败了。
顾朝骋被主持人邀请上台的时候,涂言已经快撑不住了,他的耳边一次又一次地顾朝骋的话。
——你能说离婚就离婚,沉白为什么不能喜欢上别人?
发布会一结束,他拿起外套和车钥匙就走,经纪人在后面喊他,他也充耳不闻。
到顾沉白家门口的时候,他把车熄了火,伴着外面很大的雨,他覆在方向盘上发蒙。
他在做什么?
他为什么要来这里?
他想看到什么?或是,不想看到什么?
可行动快过大脑,在找到答案之前,他已经下了车,按开大门的密码锁,来到了门口的屋檐下。
他敲了两下门,半分钟后,门才被打开。
顾沉白穿着深蓝色的家居服,看到是他之后有些意外:“兔宝?”
这时,涂言听到厨房里有瓷盘相碰的声音,然后有女声传出来:“沉白,谁在外面?”
那女声听起来很耳熟,但被雨声包裹着,加上涂言此刻心情郁结丛生,使他无暇分辨,脑中只有一个苍白的意识:他的家里进了别人。
他感觉心口有什么东西在急急下坠,让他难以呼吸,他出离地愤怒,死死地瞪着顾沉白,顾沉白不明所以,但是怕他被雨淋湿,连忙把他拉进来,涂言想转身就走,可顾沉白的力气比他大,他挣不开,就在僵持的时候,厨房里的人走了出来。
“是小言啊?”
涂言一愣,抬起头,整个人都呆住了。
原来是顾沉白的母亲。
顾母看到他的时候有些惊讶,然后又无奈地望向顾沉白,她的脸上原有的笑意消失了,只淡淡道:“我还以为你们俩已经不见面了。”
顾沉白没有回答,只说:“天不早了,雨越下越大,您还是赶紧回去吧,陈叔的车已经到门口了。”
涂言低下头,一直低着,他不敢看顾母的眼睛。
顾母也不喜欢涂言,但她的不喜欢和顾朝骋不一样,她更多的是心疼自己的儿子,本以为涂言会因为涂飞宏的上亿债务,能承担起照顾陪伴顾沉白的责任,可他不仅没有,还对顾沉白颐指气使,甚至任性地离了婚。顾沉白在父母兄长的爱里长大,却在涂言这里受了无数的伤,谁看了都会心疼。
涂言能理解,所以他对顾母有愧。
顾母许久没有说话,目光在涂言和顾沉白的脸上来回打转,最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你好好照顾自己,妈妈改天再来。”顾母说完就拿起包走了。
“我送您出门。”顾沉白帮顾母拿起伞。
他回来的时候,涂言还在原处站着,顾沉白把门关上,走过去伸手摸了摸涂言的耳朵,笑他:“小兔宝吓得耳朵都垂下去了,好可怜。”
心情坐了一趟过山车,涂言现在只觉五味杂陈,都不知道该作何感想,他推开顾沉白也要走,但顾沉白拉住了他。
“今天怎么突然过来了?总得给我个理由吧?”
“你管我?”
“这是我家欸,你这是私闯民宅知不知道?”顾沉白低头逗他,“小心我报警。”
涂言不想理他,正要甩开胳膊走人,却突然停住。
“怎么了?”
顾沉白觉得不对劲,就走近了些,然后猛地闻到一股浓郁的奶香,他怔了怔,然后说:“兔宝,你发情期到了。”
涂言心里的弦一下子断了,顾沉白总能看见他最狼狈的样子,明明一个月前潇洒签下离婚协议书的人是他。
他想走,却迈不动步子。
下一秒,顾沉白就从后面抱住了他。
经纪人的电话打来的时候,涂言正在二楼的床上,咬着被角,眼里水光潋滟。
散发着强烈信息素的alpha问他:“兔宝,你是要我的临时标记,还是要我?”
涂言只会“呜呜”,说不出话来。
顾沉白两手撑在他颈侧,俯身吻了吻他的眉心,他亲了亲涂言的唇,轻声说:“兔宝,别怪我,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12
涂言讨厌发--情期。
非常讨厌。
因为发--情期会让他变成一个毫无自制力和反抗能力的破烂玩偶。
顾沉白右腿是残废的,所以重心不稳,他总是要伏在涂言身上,两个人贴得太紧。
顾沉白的眼神和语气太有欺骗性,所以当他第一次在床上展露出alpha的残暴天性时,涂言确实是被吓住了。他总是一边轻轻地喊他兔宝,温柔得要命,一边又毫不留情。
顾沉白的信息素是涂言见过的alpha里等级最高的一个,涂言无力抵抗。
虽然没有去医院检测过,但他和顾沉白的信息素匹配值应该不低,不然他怎么会在床上这样服从呢?
一定是匹配度的原因,涂言想。
床上的顾沉白会散发出一种强烈又凶猛的信息素味道,像是被剥离了雅致的木香,融进烈火炙烤,焦灼,滚烫,这让涂言感到害怕,平日里的张牙舞爪和理直气壮全都缩到角落里去了。他不让顾沉白完全标记,顾沉白有的是方法惩罚他,好像要把平时受的欺负全在床上补偿回来。
没离婚之前就是如此,离婚之后顾沉白心里的怨气自然更甚。
就像现在,涂言已经疲惫不堪地躺在床上,手都抬不起来,可顾沉白还是不放过他,他俯身吻他,笑话他:“兔宝,你是水做的吗?”
涂言恨恨地骂他:“混蛋。”
顾沉白咬了咬他的耳垂,又问了一遍之前的问题:“今天为什么来找我?”
涂言闭口不答。
“又来偷我衣服?”
顾沉白的轻笑声传进涂言的耳朵里,涂言感觉整个人都被烧着了,他把脸埋在枕头里。
“好好好,我错了宝贝,我不笑话你了,”顾沉白的手慢慢地摸着涂言的后背,从后面抱住他,在他耳边说:“我的衣服你随便偷,顺便把我也偷走。”
涂言不知想起什么,脸红得像铁烙,在枕头里闷闷地骂了一声“滚”。
……
窗外的雨声停了,天色全黑的时候,顾沉白给涂言做了个临时标记,顺利度过这次突如而来的发情期。
涂言说饿,顾沉白下去煮了点粥,端上来喂他,涂言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但还是吃了小半碗,勺子刚离开嘴,他就倒头睡着了。
顾沉白把碗放到一边,上了床,拉过被子把涂言盖住,搂着他睡了。
再醒来的时候,怀里没了人,但床尾有窸窸窣窣的动静,他知道涂言还没走。
他伸手打开床头灯,只见涂言穿着他的睡衣上衣跪在床尾,手里握着一块拧干水分的小毛巾,可能是有些烫,他换了好几个拿法才把毛巾展开,正准备往顾沉白的小腿上敷的时候,一转头见顾沉白开了台灯,目光温柔地望着他。
“你还记得啊。”
他下雨的时候小腿会疼,用热毛巾敷一敷会舒服些。
第一次上床,也是一个雨天,那天顾沉白伺候完涂言,夜里一个人偷偷下床,瘸着腿去卫生间拿毛巾的时候被涂言发现了,问了之后才知道顾沉白腿疼发作,在床上要面子都忍着。
涂言嘴上笑话他不自量力,但还是主动接过毛巾,帮他过了两遍热水。
后来就养成了习惯。
涂言被顾沉白问得一愣,他想:真是个坏习惯。
他把毛巾扔到顾沉白腿上,然后下了床,捡起自己的衣服一声不吭地换上,出门前对床上的顾沉白说:“你别自作多情,不过就是约个炮而已。”
迈出卧室时,他听到顾沉白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有些低落,“兔宝,你说这些话,我也是会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