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三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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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会感觉，有一段时间的记忆是消失的。存在过去的某段记忆，总是会想不起来。科学来说是人类的海马体只能储存短期记忆，能记住的东西极为有限。
而玄幻点来说，则是未来的人回到了，过去自己的身体里。
朝鸟悠的状况属于玄幻点，她支撑着自己年仅七岁的身体，蹲在山林的马路边守株待猫。
据美织所说，当初好像就是在这里救了桃子的，怪不得她以前对此没有什么记忆，而是转身的功夫就看到了美织抱着猫递给了她。
完全不记得是怎么捡到的猫。
[真是不负责的猫咪主人。]意识化的树灵冷漠地说。
“太啰嗦了，能记住地点我已经很负责了。”朝鸟悠不甚在意地踢踢腿，但说起来今天也太热了点，还是说是自己在寒冷的气候待太久，已经不耐热了？
“受不了，我要去买点冰饮。”朝鸟悠扇了扇风:“不然一会倒下的就是我和你了。”
估计时间还充裕，树灵并没有阻止朝鸟悠。
“冈田大叔！给我一瓶波子汽水！”朝鸟悠对着小商店大喊道，同时回忆自己放钱的地方，探了探果然掏出了一些零钱。
“这不是朝鸟家的孩子吗？给你。”商店老板挠了挠头，有些不解这孩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外向了。
不过小孩子的心情随时都在变就是了，冈田也没多做思考。
朝鸟悠捧着波子汽水，走在花团锦簇，人聚集得不是特别多的鸳大师，时不时停下观摩。
“原来变化还是很大的嘛。”
[奉劝你别再闲逛了，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树灵冷不丁地打断了朝鸟悠的夕阳红闲逛。
“知道啦知道啦。”朝鸟悠把汽水塞进背包，迈着小腿向那个偏僻的道路跑去:“你怎么就倒在那么偏僻的地方，离房子都很远诶。”
甚至都没什么人经过。
[可不能让人类发现我的存在。]
“有什么好怕的，这个世界连海神都有了。话说如果大家去供奉你，那你的实力是不是能超越海神了呢。”
[这样只会加速我遭天谴的速度。]树灵冷漠地说，毕竟它只是山间精怪，并不是海神那种天然强大的存在。
闲聊中，也快抵达目的地，算算时间也差不多。朝鸟悠摩拳擦掌打算好好解救祭海女，但刚踏出脚步就被一个软绵绵的东西绊倒了。
朝鸟悠一阵天旋地转，一头栽进了草丛里，身上都拈满了细碎的花草。
待她爬起来以后才看到绊倒她的罪魁祸首。
那是个人，或者说是个孩子。晶莹的碎屑正在他身上脱落，那孩子正难受地喘着气。浅棕色的头发，秀气的面容，是朝鸟悠相当熟悉的一个人。
“喂…要，快醒醒。”朝鸟悠半跪着，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伊佐木要。
朝鸟悠收拢住手，趴在伊佐木要上方为他挡住太阳，但仍然挡不住胞衣的碎落。伊佐木要此时只有七八岁的模样，按这个时间线，大概是他童年时偷偷跑上岸以后胞衣干透了。
“对了，海水…”朝鸟悠把残存的波子汽水倒了一些进伊佐木要的口中，随即拍了一些水珠在他身上。但情况依然没有好转，伊佐木要看起来还是很痛苦。
“振作一下啊，伊佐木要。”朝鸟悠四处张望也没看到有人经过，这里本就是远离大海的偏僻小路，八岁的伊佐木要也不知道是怎么摸索到这里的。
朝鸟悠不做纠结，把伊佐木要半背起来，踉踉跄跄地走去阴凉处。
[你要去哪？]
“当然是送他回去大海啊。”朝鸟悠想也不想就回答道，背上的伊佐木要呼吸清浅，儿童时期的朝鸟悠体能比不上成年的她，更何况此时伊佐木要已经半昏迷了，身体更为沉重。
朝鸟悠只能吃力地背着伊佐木要走向大海，时不时还用汽水给他补充水分。
毒辣的太阳打下，蝉鸣声叫个不停，朝鸟悠第一次怀念起未来那寒冷的夏季。
[时间要来不及了，放下他，去找祭海女。]树灵声音冷肃，似乎并没有给朝鸟悠选择的余地。
“放下？”朝鸟悠愣愣地重复。
[对，放在这里，你跟我去找祭海女的灵魂。]
“你知道放下他，会发生什么吗？”
[我知道，但他未来仍然活着，证明伊佐木要绝不会因此而死亡。]
朝鸟悠动作微顿，握紧了拳头，随后继续一言不发地向前走。
[你没听到吗？他是不会死在这里的。]树灵的语气中终于带上了些急迫。
“关我什么事！”朝鸟悠咬牙，她忍耐了一会，才平复语气:“我不认识那祭海女，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因为她而放弃伊佐木要。”
树灵的话，让朝鸟悠不再信任于它。
即便朝鸟悠是未来的见证者，知道伊佐木要能健健康康地活很久，但她也不敢去赌。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朝鸟悠也无法设想伊佐木要会死去的未来。
[……]
[你不想拯救那个被寒冰覆盖的未来了吗？]
朝鸟悠有些嘲讽地干笑一声。
她也热得有些神志不清了，稀里糊涂地说了一大堆话:“不是我看不起爱情，但是只依靠爱来拯救世界…是不是太荒谬了。所以我说，科学才是最重要的…不然神明稍微发脾气，人类就得遭殃了。”
朝鸟悠在看到伊佐木要倒在地上的时候，就已经完全忘记了回到过去的目的了。
“再忍耐一下，要。”大海还有段距离，但伊佐木要身上的胞衣脱落得越来越多，朝鸟悠因为酷暑和劳累，不可避免地挤出了几滴生理泪水。
[……]
[足够了。]树灵轻声说:[我知道了。]
朝鸟悠不想浪费力气回复，波子汽水刚刚已经见底，接下来一段路将更艰难。
[我能救他。]树灵呢喃，随即像是想通了什么般重复:[我能救他，我确实是救了他…]
朝鸟悠在听到树灵说能救伊佐木要以后就停下了脚步，有些急躁地问:“怎么救？”
[把他放下来，握住他的手。]
朝鸟悠立即照做，还在昏迷的伊佐木要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握住后，习惯性地反握回去，力道很轻，朝鸟悠沉默地用另一只手碰了碰，带着些安抚的意味。
随着朝鸟悠握住伊佐木要的手，一片片的绿叶自山林中汇聚而来，在空中飞舞着，最后缠绕在两人交握的双手中。
朝鸟悠感觉握住伊佐木要的那只手，像是在被抽血一样，不断有力量在流失，非常疼痛。那些叶子紧紧缠绕住这双紧握的手，莹绿色的光点争先恐后地涌入伊佐木要的身体中，而伊佐木要的脸色也好转起来。
就连胞衣也在恢复。
两人被绿叶包裹住，在阵阵沙沙声中，伊佐木要微微睁开眼睛，眼神仍旧涣散。
他看到了朝鸟悠，又好像没看到，最后只对着她轻轻笑了一下。
在伊佐木要彻底好转以后，两人缠绕的绿叶链子也随之消失。但朝鸟悠却莫名觉得，那链子仍然存在。
[你的部分生命力与他共享了。]树灵的声音有些虚弱:[现在快去找祭海女。]
“啊…”朝鸟悠再三回头确认伊佐木要已经没事后，迈着虚浮的步伐跑去祭海女所在的地方。
刚分享完生命力的朝鸟悠有些虚弱，看路都有重影，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经历过这种身体状况了。
“时间还来得及吧…”朝鸟悠隐隐约约已经看见马路的指向标了。
突然她一个倒地，摔在水泥路上，膝盖和手臂一定被摩擦出了痕迹，火辣辣地疼。
朝鸟悠动了动腿，发现酸软无力，犹豫片刻，决定爬过去，反正这个偏僻的地方也没人看到。
就是回去以后一定会挨骂了。
[……]不知是被她的毅力震惊到还是什么，树灵一时沉默住。
朝鸟悠手臂才抬起来，就被一双手轻轻握住。那双手柔软又纤细，握住朝鸟悠时，让她感觉异常的安心。
随即她被抱起，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朝鸟悠回头，看到了熟悉的面容。
大海发出轻轻的浪潮声，那个怀抱的主人低头，笑吟吟地望着她。
是美织。
作者有话说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