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一个平平无奇的校园 ...
-
太宰治面无表情地和如同大型卡车一样挤在狭小走道里的咒灵对视。
长相是典型的咒灵面貌，绝对不能说好看，猎奇到了一种地步，反正不会是被阿斯喜欢的类型。
他已经能想象到阿斯走过转角跟上来之后会是什么表现了。
三个小时前，他还在东京的某个不见光的地方了解咒术界，因为上次阿斯的存在被那边叫做「窗」的东西探测到了，所以有一些附带问题需要解决。
这也是他来东京的主要原因之一，不过幸好还没有直接登记成‘咒灵’或者其他什么，还有很大的操纵空间。
然后就去处理了借口来东京的案件，本来只是普通寻求咒术师就可以解决的案件，但因为牵扯到了其他的东西所以被委托给了声名远扬的武装侦探社。
而这个是被特意挑选的。
因为非人类对非人类不知道为什么抱有极大的兴趣，来之前还会念叨着‘会不会是漂亮的小姐姐’之类的宅系语录。
现在的话，大概……
可能半年不会再看灵异漫画了吧。
特别是灵异恋爱类的。
巨大的阴影笼盖青年，吐着作呕气息的尖齿马上就要碰到他的头顶——
下一秒，终止。
半个脑袋被整齐得削断，歪斜着滑落在走廊地板上，还能看见恶心的白色浆液，可能是大脑又或者其他什么东西。
蠕动着扭曲着像蛆虫一样爬向活人。
普通人看见这一幕绝对会被恶心到隔夜饭都吐出来。
但太宰看不见。
他的视线在接触到那些之前被熟悉的触感遮住了，背后贴上了什么凹凸不平的躯体。
“它好丑啊。”
一声抱怨。
“居然不是那种漂亮的女性人类，不是说学校怪谈里有好多有趣的东西吗可恶，一个都没看见。”
“你来之前是看了什么电影吗？”
细碎的声音响起，有什么被挤压的扭曲和断裂的声音，格拉格拉，刺耳至极。
“笔仙。”欢快又自豪，“三部我都看了！”
属实是网瘾系。
“我还看了好多怪谈，刚刚看见厕所就去试着敲了敲门，但是并没有看见花子。”语气里抱有强烈的遗憾，“这可比电脑游戏好玩多啦。”
但太宰觉得应该不是比游戏好玩的问题。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对方用自己的触肢在勤勤恳恳打游戏然后因为不存在的‘手速’被举报开挂了。
通常这个时候会越挫越勇，直到被封号。
“你是就这幅模样去的？”太宰问。
“倒也不是，只是顺便放出了几只触肢准备偷窥？凭空出现的话是先出现脑袋还是身子这点我比较好奇。”这样说，“不过这里的鬼怪好像都不太喜欢我。”
何止不喜欢，那都是巴不得赶紧走。
“所以我要藏起来！”
太宰后颈一凉，软乎乎冰凉凉的触肢从后衣领钻进去，沿着脊椎下滑抵住尾椎，让人一阵发麻和难耐。
其他的触肢四散开来，圈住熟悉的躯体，类似吸盘的东西吸附胸腔的皮肤，收紧，几只触肢特意从袖口钻出一点，盘在手腕上。
太宰终于看见了眼前的场景。
月光从窗户透进来，面前本应该连走廊都占不下的怪物被不知名的东西腐蚀。
留下的是蠕动的残渣。
“呦吼！前进！”
今天好像很兴奋。
太宰摩擦着手腕上的暗红色触肢，被亲昵地勾住指节。
好像很有趣似的，涌出更多触肢来，从手指根部缠住，一圈一圈地缠上到第一关节，亲吻着剩下还在空气中的指腹。
掌心有微弱的痒。
突然蜷在耳廓上的那只动了一下。
“那边有东西。”
青年一顿，稍微记起了他是来工作的不是来鬼屋探险的。
他问，“是活人吗？”
这个是由市政府高层直接递交到武装侦探社的求助，一个大人物的女儿在这个学校就读，因为涉及登记在案的横滨异能者和东京诅咒师、又距离超出横滨范围，所以与横滨有关的部分由武装侦探社处理。
另一半的诅咒师的话，暂时没看见东京部分的咒术师过来交接。
“大概是吧……？”触尖迟疑地点点耳垂，“虽然一股腐烂的尸体味道，就算是当祭品上供都不新鲜了，也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
说起这个又非常欢喜地用触尖蹭蹭太宰的脸颊，“我见过最棒的祭品就是你啦，这个简直太逊了。”
恐惧、意识感染、人格丢失、绝望、疯狂、无法遏制的欲望。
在浴血的祭坛上勉强维持清醒，脆弱的眼球难以承受这种猎奇的扭曲，手指抽搐着想要划开血痕，却仍然呼唤盲目痴愚之名。
然后诡异地清醒和冷静下来。
粘液、束缚、恐惧、幽闭、窒息、山岳般庞大的阴影。
在无法忍受的痉挛而耳鸣中去转动着疼痛到仿佛已经脱落的眼珠直视近在咫尺的不可名状。
“那这样的话就麻烦了。”太宰说，想打个电话，但打开手机却发现并没有信号。
这一片的信号都断了，外面的风景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扭曲的现实，不是来时候的正常校园。
高空中悬挂着奇怪的肉状胎体。
“那是什么？”
“按咒术界的说法，应该叫咒胎。”太宰确认信号全断之后收起手机，悠然自得，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生命安全，“如果没错的话，这只大概是会领域的特级。”
“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外面的世界突然变成这样了。”
太宰在高楼上俯视下面那些突然出现的学生们，断定道：“这大概也是一场献祭，或许连主谋最后都会变成祭品。”
“噢。”
很嫌弃一样往衣服里钻了钻，生怕被召唤的那个是自己。
“好没牌面的献祭仪式。”
注意力完全不在点上。
“我想去你接的另一个案件，那个应该比这个好玩，大逃杀也太无聊了。”触肢无聊地把自己纠成一个蝴蝶结挂着手腕上，又灵活的解开。
“埼玉县那个佐伯宅？”太宰从脑内筛选从会引起注意的案件，“不过那好像是单纯的去做个记录，主要还是咒术师的工作，想观赏鬼怪的话应该看不见多少。”
“……咕噜。”
“最近怎么又喜欢上看这种东西了？”太宰摇摇头，叹了口气。
“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当然要搞点刺激的。”差不多大小的触肢垂涎地搓手手，“你去工作那几天太无聊啦，我都不敢一个人上街转悠的。”
太宰也没办法，“在我稳定下来之前把你带进那里的话绝对会被乱步先生看出来，所以不好带你进侦探社。”
“你看，就算是拟态也不是被发现了吗。”
“拟态好麻烦。”触肢挥舞着，“要顾及人类的精神状态和接受能力，许许多多地方都要控制，太麻烦了。”
“所以下次出门没有必要不想拟态。”柔软地触感贴在肋骨上，“果然还是这个样子比较快乐咕噜噜。”
太宰眨了眨眼睛，“……这样是昨天在秋叶原买的那本漫画给的灵感吗？”
“你怎么什么都看了！”
驼色大衣的青年相当无辜，“明明是阿斯把漫画扔在桌上不收拾，不然它们也不可能飞回收纳箱吧？”
“……大意了，下次一定藏好。”
正当还想说点什么挽回一下自己的面子时，天空之上的肉状胎体像跳动的心脏一样发出鼓动的声音。
劣质的仪式开始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一个平平无奇的校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