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面小夫郎》金跃

14、第 14 章

　　“豆子，钓虾公去喽！”

　　成群结队的孩子们路过里正爷爷家，大声吆喝着。

　　钓虾公钓青蛙，钓上来可以卖钱也可以自己做顿好吃的。

　　听到小伙伴们的声音，殷豆子从里正爷爷家的院子大门探出头，“我要收拾柴禾，两个大坏蛋不准我和妹妹出去玩。”

　　以前父亲在时，殷豆子经常带着妹妹和这些小伙伴钓虾公钓小鱼。

　　可是现在，殷豆子知道自己在别人家，要听话，不听话就会挨打，和在都城时一样。

　　“你不去那我们可就去了。”这些孩子们蹦蹦跳跳地离开。

　　看着他们叽叽喳喳很开心的样子，殷豆子鼓起小脸蛋儿，有些气呼呼的。别人都可以去玩，可他还要和妹妹干活。

　　“哥哥，我搬不动了！”院子里，殷小禾大声喊着哥哥。

　　里正儿子殷大宝把院子里的木材都给劈了，然后吩咐这俩小孩把劈完的柴给码放整齐，放在旁边废弃的牛棚里。

　　俩孩子一次只能拿一两块板子，偶尔有些板子没劈好，很重很大，俩孩子则需要一起抬着去牛棚。

　　此时殷小禾叫着哥哥帮忙，因为她遇到了一块很大的没劈开的大木材。

　　殷豆子不再去看小伙伴们的身影，而是小短腿扑腾地跑过去帮妹妹一起抬。

　　劈好的木柴上都是各种木刺，还有很多蚂蚁。

　　殷小禾突然哎哟一声，手指头痛得她嘴巴一撇就哭了出来。

　　“哥哥，手手出血了，哥哥！呜~~哥哥！！”殷小禾很委屈地叫着豆子哥哥。

　　她从小被父亲宠大的，没受过这么些委屈，就算被拐子拐卖到都城，也在青楼里过着好日子。

　　现在回到老家的村里，父亲却不在，都说她父亲打仗打死在外头了。

　　殷豆子手足无措地去看妹妹的手指头，确实渗出了几滴红红的血珠儿。

　　牵着妹妹去到堂屋，殷豆子气鼓鼓的和里正爷爷告状，“妹妹手指头破了，不能再搬木头。”

　　里正爷爷诶哟一声，关心地去检查殷小禾的手指头。刚才在堂屋里听到了这孩子的哭声，不过这些孩子有事没事就要哭几场，里正倒也不是很放在心上。

　　“你瞧瞧，这没事的，就是被扎了一下，很快就会好的，”里正对殷豆子笑道，“行了，别收拾柴禾了，你带妹妹去外面玩一会儿，啊。”

　　“爹！”李桃丽不满道，“这么小的孩子也能帮忙干点活了，总不能一直让他们在我们家白吃白住。”

　　“没有白吃白住！”豆子立马嚷嚷了起来，“我父亲给了你们一大包银子的，你们不准欺负我妹妹！”

　　“嘿哟！你敢这么和长辈说话？”李桃丽冷哼，“小小年纪不学好，还一大包银子，我可是一个铜板也没见着。”

　　“就有！你们骗人！就有！”殷豆子生气地仰着小脑袋看这些大人，扯着脖子喊话，和大人叫板。

　　“行了行了！豆子，你这是和长辈说话的态度吗？”里正爷爷训斥着殷豆子，又扭过头去教训儿媳妇儿，“你也别做得太过了，现在还不清楚殷昊到底是死是活。死了倒罢了，这孩子由着你折腾也没人能管得着你。可要是殷昊有朝一日活着回来，知道你这么对他俩个孩子，他能放过你？”

　　“爹，你瞧你这话说的，我们帮他养孩子，他要是还有怨言，那就是没良心不知道好歹，祖显灵都要打雷劈他的。”李桃丽觉得自己没错。

　　最主要的是，李桃丽觉得殷昊那小子肯定死在战场上了。

　　里正也懒得听儿媳妇扯那么多有的没的，“这俩孩子也干了一上午的活了，让他们休息一下。”

　　里正说着摆摆手让殷豆子带着妹妹出去玩。

　　踏出门槛，殷豆子牵着妹妹往外走，殷小禾懵懵懂懂地跟在哥哥身后，她不知道豆子哥哥要去哪儿玩。

　　殷豆子出了里正爷爷家，本来想去和小伙伴们会和去钓虾公和青蛙。可是转念一想，还是牵着妹妹去了自己家。

　　他们家住得偏一点，豆子牵着妹妹走了很远的路，终于看到了自己的家。

　　自从被拐走后，兄妹俩已经几个月没来到这个真正的家了。

　　殷豆子搬着院门前的砖块，三四块砖头叠放着，然后这孩子站了上去，敲着自家院门外的门坠。

　　“箜悾悾~”

　　院子大门的门坠有节奏的响着，但是没人来开门。

　　“哎呀，父亲还没回来，”殷豆子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从砖块上下来，一一摆放回原处。

　　“那父亲什么时候回来？”殷小禾歪头看着垂头丧气的哥哥，“哥哥，我不喜欢待在里正爷爷家，待在他们家要干活，可是我不喜欢干活呀。”

　　平常俩孩子也会帮父亲干活，但那是干着好玩的。

　　殷豆子鼓着小脸，一脸严肃，“妹妹，你要听话。父亲不在家，我们要听里正爷爷家的话才能活下去。”

　　小禾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院子门开不了，但是殷豆子可以从院门底下的空隙中钻过去。

　　院门和地面隔着一点空隙，殷豆子趴在地上，先把头从那缝隙中钻了过去，又慢慢蠕动整个身体，终于，整个人都钻到了院内。

　　院内杂草横生，殷豆子有些害怕，这里都不像是以前的家了。

　　“哥哥！”殷小禾也趴在地上，从门下缝隙中探出一个小脑袋。

　　小禾趴在地上看着殷豆子，“哥哥，你快点出来，我害怕。”

　　殷豆子看了看院子里，跑去墙角拿走两个小竹竿。

　　接着，殷豆子将小竹竿往院门底下往外塞。

　　殷小禾缩回小脑袋，在院门外守着两个被哥哥递出来的小竹竿。

　　紧接着，殷豆子又从院门底下往外钻，钻到一半卡住了，急得殷豆子哇哇大叫，

　　“妹妹！把我拉出去！”殷豆子害怕。

　　殷小禾懵了一会儿，直到听到哥哥的哭声，这才反应过来小跑过去扯着哥哥两条腿往外扯。

　　因为太用力，殷小禾小脸蛋儿红彤彤的。

　　在殷小禾的帮助下，殷豆子又左右蠕动着，终于，他成功脱困，从院门底下的缝隙中成功钻了出去。

　　“走，咱们去钓鱼虾，”豆子左手拿着两根小竹竿，右手牵着小禾的手往小路上走。

　　豆子准备带着妹妹去钓虾公和小鱼的地方玩。

　　小禾步子‘踏踏~’地紧跟在哥哥身后，她是殷豆子的跟屁虫。

　　来到一条水不深的小沟，这里好些个孩子带着自制的钓鱼竿在这钓虾公和小青蛙，还有钓小鱼的。

　　把竹竿摆在地上，殷豆子扯着野草，小手不太熟练地搓着，想把这些草搓成一股绳。兄妹俩也跟着父亲出去打猎过，曾经看过殷昊这样做。

　　只是，一直搓不出一根绳。

　　“笨蛋哥哥！你好慢，小鱼小虾都要被钓光了呀~”殷小禾跑去不远处的草垛中里扯了几十根枯黄的稻草，“哥哥，用这个搓。”

　　殷小禾拿来的东西很适用，很快就被手脚灵活的殷豆子搓成了两根小长绳。

　　将两根小长绳系到竹竿上，殷豆子又找小伙伴借蚯蚓。

　　一切准备做好，殷豆子扒拉着妹妹加入小伙伴们的战斗中。

　　殷豆子的小竹竿刚放下去，几乎是立刻就有动静了。

　　“豆子，动了，动了！”旁边一个七八岁的大哥哥要来扯豆子的竹竿。

　　殷豆子不让，“我自己会弄。”

　　才三岁多的殷豆子不让别人碰自己的东西，两只小肉手紧紧抓着小竹竿，殷豆子猛地一甩，一个青蛙被钓了上来，他也往后栽倒在地。

　　青蛙上了岸开始尝试往水沟里蹦跶去，旁边几个孩子都去捉它。

　　“豆子，你都没带桶过来，先把你的青蛙放我桶里。”捉到青蛙的十岁大哥哥说道。

　　“好。”殷豆子点点头，又继续去钓东西。

　　殷小禾觉得好玩儿，她把小竹竿放在哥哥脚下，“哥哥，你帮我看着我的小竹竿，我去看看小青蛙。”

　　殷豆子点头。

　　跑去大桶边趴着，殷小禾看着里面的青蛙和小鱼小虾，独自自娱自乐地笑着。

　　伸手去扒拉这些小玩意儿，殷小禾正咯咯笑着，突然，她手被小虾给夹了手指头。

　　“哥哥！”

　　现场立马传来惊天动地的哭声。

　　一群孩子们都拿着鱼竿好奇凑过去，

　　“豆子，你妹妹的手被虾公给夹了，哈哈。”有人笑道。

　　殷豆子和殷小禾是龙凤胎，虽然平日里殷豆子看上去比妹妹能干，但此时面对来势汹汹死也不松开钳子的大虾，殷豆子也手足无措。

　　最后还是在几个大哥哥大姐姐的帮助下，殷小禾才顺利脱困。

　　举着红红的肿肿的小手指头，殷小禾气得脸蛋儿鼓鼓的，“哥哥，你待会儿要钓很多很多虾公来给我报仇。”

　　殷豆子狠狠点头，决心为妹妹报仇。

　　这群孩子一玩就是一下午，等各家大人们纷纷喊着自己孩子的名字，这群孩子才意犹未尽地收拾自制的小鱼竿相邀着回家去。

　　最大的十岁孩子自己一个人提着一个桶，殷豆子殷小禾跟在他身后。

　　三人来到里正爷爷家，大孩子开始分着东西。

　　“五个小青蛙是殷豆子钓到的，”大孩子一边把东西捡出来一边说道。

　　旁边的殷小禾和殷豆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大桶看，生怕大哥哥多拿了自己的东西。

　　“还有两条巴掌大的小鱼，也是殷豆子钓的。”

　　然后，
　　没了，就这些。

　　殷小禾失望地瘪嘴，“哥哥你骗人，你都没钓虾公。”

　　“我明天钓。”殷豆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小青蛙都凑了上来，就是没钓上一只虾。

　　“还明天钓呢，你看看你们这一身衣裳！”李桃丽火冒三丈。

　　衣服弄脏了谁洗？还不是她来洗。

　　“你们是我生的倒罢了，可你们不是啊，”李桃丽揪着俩孩子耳朵，骂道，“殷昊那臭小子自己死在外头了还把你们给送回来，现在拖累我！”

　　李桃丽大喊大叫，时不时看一眼公公。

　　里正被她嚎得耳朵疼，头也疼。

　　跑去屋子里拿出那包银两，里正一股脑扔在桌上。

　　见了银子，李桃丽和丈夫殷大宝立马扑了上去。

　　这夫妻俩见钱眼开的样子让里正觉得恶心。

　　“行了，晚上回去关上门再数钱，”里正训斥道，“现在银子都给你了，我可提醒你们，别人给我们这些银子是让我们把殷豆子兄妹俩抚养成人的，以后你们好好对俩孩子，别动不动就打就骂的。”

　　“是是是，您老说的对，我们以后待殷昊的孩子绝对当亲生的。”殷大宝和媳妇儿对视一眼，不再管这里的人，俩扣子抱着银子跑进屋子里乐呵去了。

　　晚上，殷小禾半夜醒来哭着喊父亲。

　　殷豆子爬起来，在妹妹耳边小声哄着，“嘘~妹妹，别哭，把他们吵醒了又要骂你了。”

　　“哥哥，我想回家。”殷小禾抽泣着擦自己的鼻涕眼泪。

　　殷豆子看了看屋外的月亮，牵着妹妹偷偷出了里正爷爷的家。

　　月亮圆圆的，大大的，亮亮的，殷豆子牵着妹妹小步小步地往家里走。

　　来到自己真正的家，殷小禾打了个哈欠，想从院门底下钻进去，回自己房间去睡。

　　“不能进去，院子里面长草了，好多好多草，”殷豆子小脸蛋儿一脸严肃地训斥着妹妹，“晚上有蛇会爬出来，你不害怕吗？”

　　“害怕！”殷小禾瞪圆了眼睛。

　　“嘿嘿，”殷豆子有些得意，“那就听我的，咱们在没草的地方睡。”

　　院门外的大树墩子上，殷豆子半个身子趴在上面呼呼大睡，殷小禾则是半个身子横趴在哥哥身上睡。

　　村外大路上，一匹马快速朝村子的方向而去。

　　即将到达村口，怕影响村民休息，马背上的男人翻身下来，牵着马进村。

　　一人一马很快来到了想去的地方。

　　家门口，看到趴在地上呼呼大睡还打着轻微的鼾声的孩子们，男人惊讶了一瞬，随即把马栓在一棵大树上，自己快步走到孩子身边。

　　一手将俩孩子都抱起，男人亲了亲俩孩子额头，推开了院子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