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级初恋》苏染青

19、chapter。19

　　……什么警/察？
　　什么被抓？

　　楚辰说出这段话的那一瞬间，所有人都愣住了，大家面面相觑，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就看到几个穿着淡蓝色的衬衫的男女走进来。

　　为首的男人正是上次打过交道的余进锋。

　　他手持记录仪，看上去非常严肃，他在人群里面看了一圈，准确找到错愕的陈少均，走到他面前。

　　“你就是陈少均对吧。”
　　陈少均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余进锋。

　　“你现在涉及一桩故意损坏他人财物的案件，我们需要你回去配合我们调查。如果没问题的话，你就跟我们走一趟吧。”
　　余进锋的声音带着声压，在场的大家都不敢说话。

　　余进锋说完这句话，又看了一圈其他人：“这里谁是负责人？”
　　“我是。”孙向笛面色不善地站出来，说。
　　“你，还有这个案件其他相关的人员，车主，修车人员，其他人员，都一起去余进锋局一趟，配合调查了解。”

　　余进锋并不拖泥带水，说完这句话，就带着他们上警车，回派出所了。

　　回到派出所，陈少均先被带进了带有铁门的内部区域，而其他人被安排在一个小会议室里面。
　　有一个女警负责照顾他们，不过倒上水后也不和他们说话，只是站在一边，留他们和水杯面面相觑。

　　景桐握着水杯，看了一眼似乎平静，但是又什么都没说的大家，又看看楚辰。
　　他把目光不动声色移开，刚端起水杯准备喝一口，就听楚辰说：“想问什么，直接问我就是。”

　　景桐把刚端起来的水杯又放下了，问：“今天这个……怎么回事？”
　　“你想听啊，那我跟你说。”

　　楚辰笑起来，但没有立刻说。
　　他余光扫过小会议室里面看似低头沉思，实际都竖着耳朵在听的男男女女，举起手，笑道：“警/察姐姐，你能给我一张纸还有一支笔吗？”

　　·

　　楚辰：“我保证只写中文字，等会儿所有沟通材料也可以上交给您检查。”

　　楚辰这么说，警/察姐姐也觉得没什么问题。
　　给他找来了纸和笔。

　　楚辰把纸铺开，提笔写字：【事情是这样的，就是你刚刚开始修车的时候，有一天我送你回家，你还记得吗？】
　　看着流畅字迹倾泻而出，景桐点点头。

　　【那天回去我就想，这件事情不该这么结束——不然好处都让别人得了，我们又出钱又出力的，凭什么啊？】
　　【所以我觉得，我们思路错了，从一开始，我们就应该报/警处理。】

　　于是那天晚上，楚辰在江边理好了思绪，就骑上电动车，风驰电掣地往派/出/所赶。
　　半路车没有电了，楚辰就靠自己脚蹬。

　　在山城高低起伏的道路上上坡下坡，骑到派出所时，楚辰一背上都是汗水。
　　他把车放在派/出/所门口，也没心思扫码还车，径直走进派出所里面，抓到唯一一个低头写报告的值班民/警，冲过去说：“警/察叔叔，我要报警。”

　　写报告的民警手指一顿，抬头威严扫了一眼楚辰，说：“小同学，又是你啊。”
　　楚辰愣了下，仔细看民警那张严肃的脸，才发现这个人就是上次他和景桐打架进派出所时，盘问过他们的余进锋。

　　“你最近进派出所次数有点多啊。”余进锋没什么表情地说。
　　楚辰：“……”

　　楚辰暗暗有些后悔——不应该选这个派出所的。

　　余进锋一板一眼的。
　　上次他们是纯粹的受害者，还是未成年人，还是被余进锋仔仔细细地盘问过才被放走。
　　而这次，他们虽然是被陷害的，但是多少看上去不是那么完美。

　　如果余进锋先入为主地把他们当成坏学生。
　　还会把这场报案当一回事儿吗？

　　“所以到底怎么了。你说吧。”
　　“我……”楚辰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是我朋友，就是上次您见过那个，最近暑假在一家汽修店打工，今天他们店发生了盗窃案件，导致客人财务损失，但是我怀疑，是他们店另一位店员陷害我朋友的。”

　　楚辰这怀疑目前没有任何证据支持。
　　但是余进锋也没有打断他，没有质疑他，只是拿过记录本，一边倾听，一边做笔记。

　　楚辰看他表情：“昨天晚上我们走的时候，我是清楚记得我们锁好了店门的，所以肯定不会是因为我们没锁好门导致的店铺失窃。”
　　“一定是一个熟悉店铺的人，趁着后半夜跑进店铺，干了这件事情，嫁祸给我朋友的。”
　　“但是，店铺里面监控坏了，所以，我就想请您查一下店铺外的监控，看看究竟有没有人在后半夜进入过店铺。”

　　楚辰直到刚刚才想通。
　　他们不应该那么不明不白地把这件事情扛下来，店铺里面监控坏了，那店铺外面监控没坏吧。

　　“你说的这种可能性是有的，按流程来说，我们应该出个现场。”
　　“如果去的话……”
　　“但是如果对方真的这么缜密，估计现场早就打扫过了，真的是同事干的话，我们过去也是打草惊蛇，还是先看了监控再说吧。”

　　“时间地点说一下？”余进锋记录完一页笔记，抬头问。
　　楚辰赶紧回答了。
　　“这个监控就在我们辖区，不过技术部门下班了，明天调取监控，你看明天抽空过来看看情况吧。”

　　楚辰没想到余进锋居然这么认真对待这件事情。
　　他马上给余进锋说了谢谢，但是余进锋没理他，只是喝了口放在桌面上的茶，抬手把他赶走了。

　　第二天楚辰上午要去老师那里有事，下午帮王师傅的儿子补习。
　　王师傅儿子悟性还可以，但是差的内容实在是太多了。
　　楚辰补了一上午，傍晚才匆匆赶过来。

　　从王师傅家里出来已经是五点了。
　　楚辰扫了一辆车横跨上去时脑子里面闪过一个想法——余进锋会不会已经走了？

　　毕竟昨天才值了夜班。
　　今天五点也该下班了。

　　那就……
　　问问其他余进锋……

　　“老余，你还不走呀。”楚辰一边想，一边骑到了派出所门口，人还没过去，就听见有女孩子笑嘻嘻在喊人。
　　余进锋的声音马上响了：“嗯。抽根电子烟。”
　　“那您抽吧，别太晚回去，等会儿嫂子又生气啦。”

　　和余进锋打招呼的女孩子嘻嘻哈哈地离开了。
　　楚辰车拐弯过去，看见余进锋穿着洗得有点发白的制服，站在台阶上，手里夹着一根电子烟，略略散出一点雾气。

　　阳光正好，他整个人都浸在光中。
　　看见楚辰，余进锋把电子烟收了，朝他走过来。

　　楚辰放好车，两步跑过去：“余叔叔，您在等我吗？”
　　“嗯。”余进锋还是一副严肃脸，“进去说。”

　　两个人走进派出所，余进锋领着楚辰走到一个放了电脑的小房间里面，给他倒了一杯水。
　　楚辰接过水，有些着急地仰头，问：“李叔叔，现在监控……”
　　“监控确实拍到了有人在三点多打开门进去。”余进锋说，“但是，现在有两个问题。”

　　·

　　“哪两个问题？”楚辰马上紧张地问。
　　余进锋按了一下电脑，给楚辰看监控。

　　只见监控上，打开门那个人戴着一顶鸭舌帽，鸭舌帽外面套兜帽，捂得严严实实，没有任何角度拍到了他的脸。

　　“明白了？”
　　“……嗯。”
　　“他的反追踪意识很强，没拍清楚他的脸，这是第一个问题。”
　　“那第二个问题呢？”
　　“第二个问题在于。”余进锋思考了一下，最后说，“监控角度问题，室内都没拍到，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破坏车子的可能是三个人，这个兜帽男，你，还有你朋友。”

　　怎么会是他们？
　　楚辰下意识想反驳，但是他刚准备说话，却明白余进锋的意思了。
　　从客观上面来说，他和景桐，是存在破坏车辆再离开店铺的可能性的。

　　那……
　　现在怎么办？
　　自己报个警，反而把自己和景桐变成更大的嫌疑人了吗？

　　“你放心，疑罪从无，断案不是这么断的。”余进锋似乎看出楚辰的担忧，宽慰了一句。
　　然后又说：“现在我们最需要的还是找到这个兜帽男的真实身份，再弄清楚他为什么那晚要进店里，又在店里做了什么。”

　　“怎么才能找到他？”
　　“继续查监控，顺着他离开的方向一直查，我已经递交申请了，不过……”

　　“不过什么？”
　　“这个监控的量大得很。”余进锋说，“这个案子现在我暂扣我手上了，只能我一个人负责，我估计要看一两个月才能把监控看完。”

　　那也……
　　太久了。
　　难道要景桐就这么干等两个月吗？

　　“我可以帮忙一起看监控吗？”楚辰想了一会儿，忽然提到。
　　余进锋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了他一圈，最后问：“满十六岁没？”
　　“满了。”楚辰立刻说。

　　“那我帮你申请一下吧。”余进锋说，“大概率可以。”

　　最后，这份申请真的下来了。
　　楚辰空闲的时间就过来，和李余进锋一起看监控。

　　然而，巧合的就是。
　　这个监控，中间断了。

　　·

　　戴着兜帽的男人走进一条小巷后，有一段区域是没有监控的区域。
　　于是，监控就在这里凭空断了。

　　但这并不代表者就拿他没办法了。
　　余进锋又申请了那条路之后几个方向上的监控——一条路一条路地看，总能把他抓出来。

　　这下要排查的量就更大了，余进锋又找来一台电脑并排摆着。
　　双线查监控。

　　于是，这段时间里面，楚辰所有空闲时间都会过来和余进锋一起看监控。
　　不过，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却没能够顺利地把那个人抓出来。

　　第十二天夜里，楚辰正在喝冰美式，忽然，他猛地坐起来，按了一下电脑的暂停键。
　　楚辰看着镜头上忽然出现的白色兜帽男人，心跳瞬间加快。

　　他又喝了一口冰美式平复心情，才按下播放键。
　　然后——他的心跳又变得更快了。

　　更大的惊喜瞬间出现——
　　不知道是不是觉得自己安全了，兜帽男人在那一刻脱下了自己的帽子。

　　“余叔叔，他脱帽子了！”楚辰喊旁边的余进锋。
　　余进锋立刻蹦过来，站在楚辰电脑旁边。

　　将这一幕放大，能够清晰看到男人相貌。

　　就是陈少均。

　　·

　　“功夫不负有心人。”余进锋对比完这个人的资料库，也忍不住瘫软椅子里面，露出了一个微笑，“还是抓到了。”
　　“但是……”楚辰还是担心，“中间那么长一段没拍到……”

　　“这条路上不会完全没有监控的，总会有一些私人监控在运作，我马上申请商家配合。”
　　“同时，他要来我们这里喝杯茶，把通讯设备交出来检查一下，是免不了的了。”

　　搜集证据是多方面的。
　　余进锋都这么说了，楚辰才放下了心。

　　“接下来的事情你就该交给大人了。”余进锋把楚辰冰美式拿过来，直接扔垃圾桶，“现在，自己回家好好睡觉。”

　　好好睡觉那是没有的。
　　楚辰和余进锋告别，走出派出所大门口，没回家，而是买了烤肠，左转找景桐去了。

　　然后，他们一起看了日出，吃了早饭。
　　来到这里。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楚辰长长短短写完，终于收了笔。
　　景桐看着楚辰那些龙飞凤舞的字迹，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楚辰写得很简单，但是这里面每一件，都是很困难的事情。
　　是要很努力，付出很多时间心血，才能完成的。

　　景桐感觉自己唇腔干涩，他看看楚辰，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是想说谢谢吧。”楚辰看他表情，忍不住笑。
　　景桐摇摇头。
　　不是谢谢，谢谢两个字，太轻描淡写了，怎么说得出口。

　　“那我不管你想要什么。”楚辰说，“反正我只想要你给我一个实际的报答。”
　　“你说。”景桐马上回答。

　　不管楚辰要什么。
　　即使他没有，他肯定也会一口答应的。

　　楚辰看着景桐一脸严肃，仿佛要慷慨赴死的表情，就觉得好笑。
　　是那种。
　　带着点心疼的觉得好笑。

　　楚辰一边笑，一边伸出手，把景桐脑袋推到自己肩膀上。
　　然后，不等景桐反应过来，他就把自己脸一侧，贴在景桐头顶头发上。

　　“我好困啊。”楚辰打了个哈欠，“借桐哥脑袋顶靠靠，睡个午觉。”

　　·

　　这就是……实际一点的……报答啊……
　　景桐脑子里面闪过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但是最后什么都想不到，只能静静感受楚辰的提问。

　　楚辰肩窝热得要命，但在开着26度的空调房里，倒是唯一的热源。
　　靠着他，一晚上没睡的疲倦渐渐涌了上来，景桐眼皮渐重，最后真的睡着了。

　　楚辰把自己写的纸翻过去扣着，也闭上了眼睛。

　　两个帅哥头挨着头靠在那里，视觉上还挺养眼的。
　　不过……考虑到这里是派出所，就不得不说他们心大了。

　　余进锋走进来看到他们两个挨着睡觉这一幕，忍不住表情有点裂。

　　“派/出/所里面旁若无人睡觉。”余进锋走到他们旁边，拍拍他们桌子，“你们也是堪称人才了。”

　　余进锋过来，楚辰一下就醒了。
　　下意识去看景桐——景桐也迷迷糊糊张开眼睛，是还没睡清醒的困意。
　　下一刻，景桐才醒过来，他期盼地看着余进锋，楚辰帮他问：“余叔叔，现在怎么样了？”

　　“他承认了自己做的事情，手机里面也找到了他和别人合谋的证据，犯罪链很清晰了。”
　　“真的！？”楚辰眼睛里面闪过一丝惊喜。

　　“嗯。”余进锋倒是一脸波澜不惊，整理手中文件，“不过还没结案，我过来也不是为了给你们两个心大的报喜。”
　　“……”楚辰和景桐交换了一个不解的眼神。

　　余进锋文件整理完了，递给会议室的女警，用眼神示意她拿过去给刘万生。
　　女警会意，接过文件，走到刘万生旁边，刷地将文件展开，放他面前。

　　“我是来请你确认一下。”余进锋严肃问，“这个手机号和身份证号，是你没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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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欺负小桐的都给我进去！
以及
楚神这么努力！谁来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