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学渣成长记》风起萧萧

6、我们不熟

　　茶树沟两面环山，因为地势关系房子不是聚在一起，哪里合适哪里建房子。所以整个茶树沟房子是东一座西一座。

　　几个孩子有些害怕，越是靠近家门口越不敢大声喘气。

　　嵇欢颜安慰他们：“没事，只是衣服脏了一点而已。”

　　饭都吃不饱的时候其实大家没那么讲究。孩子生的多加上生活压力，更没办法时刻看顾孩子。大孩子带小孩子更是家常便饭。

　　嵇欢颜挨家挨户敲门，果然大部分家长并没有把弄脏衣服当回事。也有少数脾气暴躁的见自家孩子和泥猴一样忍不住想要发火，因为外人在只能客气憋着。

　　嵇欢颜趁机说了说教孩子画画的事情。

　　有人虽然心动，但是还是保持观望态度。5毛钱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笔很大的支出。

　　嵇欢颜无所谓，她虽然心急赚贡献点，但是也不会强求要教人家孩子。也有心思活络的，把家里的几个孩子推到嵇欢颜面前让她一起教。

　　嵇欢颜也没拒绝，一趟下来，她收了十二个孩子。

　　大部分都是男孩。

　　好几个没读书的女娃想要学，被父母拎回去骂了一顿。

　　嵇欢颜叹气，告诉她们可以过去听故事，见到她们的笑容，心里才好受了一些。

　　最后去的人家是大队长顾红军家。顾小宝望着站在自己身后的靠山，坚定的对院子里喊了几声：“爸，爷爷奶奶，我回来了。”

　　顾小宝的父亲叫顾家业，见儿子一身泥，拿着棍子就想揍人。

　　顾小宝躲在叶宴清后面，伸手抓住叶宴清的衣服。

　　顾家业觉得儿子胆子越来越大，连叶宴清的衣服都敢扯以后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小宝，过来。”

　　亲爸是不是真发火顾小宝还是能看出来的，磨磨蹭蹭的从叶宴清背后挪出来，顾家业一把扯过儿子，后退一步盯着叶宴清，显然把叶宴清当洪水猛兽。

　　嵇欢颜嘴角微抽。

　　顾家业胆小是全村公认的，好在顾红军老当益壮，不过对儿子的性格他自己也没有办法。

　　顾红军拿着烟斗从屋里出来，见到嵇欢颜和叶宴清，特别是儿子把孙子藏在身后，以为两边发生了冲突。

　　“怎么？小宝和华南打架了？”

　　顾小宝和嵇华南立刻出来澄清：“爷爷，顾爷爷，我们没有。”

　　孩子一说，顾红军明了，肯定又是儿子小题大做。他想发火却也知道儿子大了在外人面前要给他留面子。

　　嵇欢颜道明来意，“叔，我想在村里办个绘画班教孩子画画，现在学校也停课了孩子们也有时间。”

　　顾小宝抱住顾红军的胳膊，“爷爷，我也想学画画。”

　　顾红军抽了一口烟，自从国家恢复高考。学校的两个老师已经跟他提过不能教学的事情。他虽然跟公社反应过，但是领导的意思是到处都缺老师，他们自己要是没办法干脆几个大队的学校合并，一起教学管理。

　　这对其他离得近的大队并没有太大影响，但是茶树沟不行，茶树沟太偏僻了，要是没有自己的学校，估计孩子们都会成为文盲。

　　不过现在情况未定，顾红军心里还抱着希望的。实在没人嵇欢颜也能上，毕竟村里一开始考虑的人选就是嵇欢颜。

　　他把烟灰往墙上磕磕，问道：“费用怎么算？”

　　早些年顾红军在外闯荡过，他并不觉得画画没什么用，不然也不会把嵇欢颜的画挂在大队部充门面。

　　嵇欢颜摇头：“五毛钱，但是画纸和画笔要自己买。”

　　纸在他们乡镇挺多，价格不算高。但是颜料价格不低。而且画画只要开始了，后面的费用也是一笔大开销。

　　嵇欢颜不知道绘画班能开多久，但是只要开一天她会对孩子们负责。

　　而且因为001的存在，她会最大限度的帮助这群孩子，开阔他们的视野。让他们哪怕生于山沟，也有一颗见识过繁华的心。

　　顾红军点头：“你这丫头有心了，既然你打算教孩子，学校教室你随便用。”

　　嵇欢颜惊讶，这可算是意外之喜了，原本她家院子还能用用，如今有现成的地方是最好不过了。

　　嵇欢颜高兴道：“谢谢您。”

　　顾红军摆手：“没什么。”又示意叶宴清借一步说话。

　　叶宴清抱着女儿走过去，顾红军看了一眼叶初暖，问：“你也打算考大学？”

　　也？叶宴清挑眉，不过考大学已经在他计划内，他也没瞒着，“差不多。”

　　这话模棱两可，顾红军知道他性子当他认了。

　　“成子当初和你是一个学校的？”顾红军从袋子里掏出烟丝搓碎按进烟斗里。他嘴里说的成子，是他女婿郭成，档案记载是和叶宴清来自同一个地方同一个高中。

　　叶宴清拿着树叶逗闺女，闻言不置可否，“应该是，我们不熟。”

　　“他……”

　　叶宴清没等到接下来的话，他不是什么有耐心的性子，直接道：“您有事怎么不问郭成。”

　　顾红军吧嗒吧嗒抽烟，当初他不同意小女儿嫁给郭成最大的原因是他不喜郭成的性格。但是要挑毛病也挑不出，但是郭成那人他总觉得靠不住，这才是让他最在意的。

　　“郭成也要考大学。”

　　叶宴清：“考不考和留不留不是一码事，这个我帮不上忙。”

　　顾红军知道叶宴清脑子活络，但是一点就通还是让他觉得这个年轻人不简单。

　　“行了，你们回去吧。学校钥匙给你们一把。”

　　嵇欢颜接过钥匙。

　　回去路上两个孩子窜在前面追着打闹，基本上嵇华南在前头跑，嵇兰兰偶尔追一下把他乐的哇哇叫。

　　叶宴清摘下两朵花别在暖暖头上。

　　“桌上的雪花膏你买的？”昨晚上她发现桌上多了一瓶雪花膏，当时叶宴清出去了，她忘了问。

　　叶宴清神色镇定，咳嗽一声道：“不喜欢？”

　　嵇欢颜看向他。

　　男人脸上没什么表情，如果不是耳尖微红，嵇欢颜都不知道他还会有害臊的一天。

　　嵇欢颜摇头：“挺好的，我很喜欢。是盛玖让你买的？”

　　叶宴清侧头看她。

　　嵇欢颜摸了摸脸：“不是吗？”

　　叶宴清：“差不多吧。”

　　嵇欢颜：“……”她就说叶宴清怎么会突然开窍了。

　　“那得谢谢他。”

　　叶宴清皱眉：“有什么好谢的，不用谢。”他买的东西凭什么感谢一个外人。

　　嵇欢颜：“……”行吧，反正她私下感谢也不是不行。

　　“刚刚大队长是什么意思？”两人虽然走的远，但嵇欢颜耳力好，多少听见一些。

　　嵇欢颜和顾芹一起长大，而且顾芹性格大方不拘小节，嵇欢颜和她相处的来。

　　之前顾芹突然嫁给郭成让她惊讶。也不是郭成不好，相反他待人接物都挺客气的。因为是大山村的唯二老师，村民一直很尊敬他。嵇欢颜还跟他打过一段时间的交道。不过都不是她主动的。

　　“害怕竹篮打水一场空，行了别人的事情少管，暖暖困了。”

　　嵇欢颜也不是背后道人是非的性子，想了一下直接甩到脑后。她转头去看女儿，果然她已经眯着眼睛快要睡了，长长的睫毛投在圆嘟嘟的脸上，此刻她看起来乖巧正常的让人心底发软。

　　叶宴清抚摸女儿翘起的发尾。“回去用热水敷敷。”

　　嵇欢颜疑惑。

　　叶宴清望向她腰腹，嵇欢颜反应过来，没想到他现在还记在心上。

　　嵇欢颜心尖微颤，这一刻她鼓起勇气试探，“你帮我敷。”

　　叶宴清越过她快走两步。

　　嵇欢颜追上，“帮不帮？”

　　叶宴清瞥她，缓缓道：“可以，今天的课程补上。”

　　嵇欢颜：“……我觉得自己热敷也行。”

　　叶宴清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