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汉两个半》六味桔子粥

8、大王命里犯小人 英雄气短陷沙场

　　不知怎么了，最近大王上班一直很不顺利。
　　前两个礼拜丢了一张公司胸卡和羊城通，两张大团结不辞而别。
　　月初部门经理大肚黄交代的项目方案，她早早就写好交了上去，大肚黄却总说不满意要修改，前后改了七八遍，都是些无理取闹的问题，还说不行要继续改。
　　刚才部门开小会的时候，大肚黄当着全部门十几个人的面拍桌子点名批评她，作为一个新人，态度不端正，工作拖拉，提交的方案诸多错漏。最后还撂下一句话，下周公司老板要亲自跟客户谈这个项目，周一再交不出满意的方案，这个月绩效考核要给差评。差评意味着当月奖金泡汤，一年集满三个差评就可以收拾包袱直接滚蛋了。
　　大王一边低头闷声挨批，一边用笔戳笔记本，憋了一肚子火都发泄到纸上了，差点戳穿封底，她没为自己开脱辩驳。正在指天戳地满口喷沫的大肚黄年过不惑，大腹便便，能力平平，是大老板的小舅子，部门所有的活儿实际上都是几个业务主管在负责，他主要负责签字。其实王雨斯入职两个月以来，大肚黄还是挺器重她的，开会也当众表扬过她几次。特别是上个月，部门开小会讨论一个大客户的合作方案时，她指出了预算里的一个错误并据理力争，事后发现这个错误至少值五十多万，大肚黄那段时间见到她都笑口盈盈赞不绝口，还交代其他人，凡是新出的方案预算，都先交给大王检查一下。王雨斯瞬间成了部门的红人，风头一时无二，同事们都争相示好主动巴结。没料到大肚黄的脸色比广州雨季的天气变得还快，一下子从风和日丽转成了花城盛产的雷雨台风。
　　今天上午的雷雨台风肆虐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散会后，大王默不作声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从桌上拿起半个柠檬，攥在手里用力挤压着，另一个手端着杯子接流出来的柠檬汁。旁边的Judy凑过来低声地说：“别理他啦，每个月总有那么十几天内分泌失调，你瞧瞧他那个怀胎十年的肚腩，一肚子坏水。等过两天他大姨妈干净了，就会来求你原谅啦。”
　　大王挤出半个假笑，咬牙运气，柠檬汁喷涌而出，足足装了大半杯，大王丢了个立顿茶包进去，一边喝一边问：“听说楼下新开了一家寿司店，五折酬宾。中午一起去吧？我请客。”Judy惊讶地望着她，默默地比出一个OK的手势。

　　中午时分，寿司店里，大王正在化悲愤为食量中，面前摆着两摞高耸入云的餐碟，每个经过的人都忍不住侧目相视，先看一眼碟子，再看一眼大王。Judy只吃了两口鸟食就饱了，坐在大王身边用手机拍照拍个不停，拍寿司拍碟子拍自己，桌子对面坐着的一个是财务部的Vivian，一个是人事部的William。
　　William是公司里的消息灵通人士兼地下通讯社社长，公司里事无巨细，他都略知一二，经常给大家八卦一些公司高层的绯闻轶事，例如策划部的单身狗Mike李上周相亲失败了，钟副总的秘书被搞大肚子辞职休假待产了，工程部黎小明家里闹婚变正在打官司，王董家里有3栋别墅10个佣人2个管家等等。
　　William这时候正在说着：“你们知道为什么大肚黄最近脾气这么差吗？听说上头，大老板派人来查他的苏州屎呀”
　　“不会吧，我们最近的业绩不是很好吗？这个月400万利润，提前4个月就完成了下半年的盈利目标。这也要查？”
　　“Jessie你上个月不是看出那份预算有问题吗？50万，不是一个小数目哦，我们部门去年的利润也就800万。大王你真是我们业务部的副将，你才来两个多月，我们的业绩就翻了一番。照这个趋势，年底的奖金估计可以到六位数字了。我来公司五年了，忙死累活，每年的奖金，还不如我爸一个月的退休金多，我都开始怀疑我的人生价值了。”
　　Vivian说：“你们知道吧，董事会月初开了个临时会议，董事长少见地表扬了业务部最近亮丽的业绩，却指派了钟副总来督查近三年业务部的业绩考核，钟总这段时间都忙着让财务部安排人手协助调阅业务部五年来的商业协议、合同、预算报表和费用票据等资料。大肚黄听说以后眉头紧锁心事重重，看样子这次矛头是冲他来的，所以这几天他都十分暴躁，躲在办公室不停地打电话，也不知道打给谁谈什么。”
　　William突然想起什么，说道：“哎，对了，Jessie，有一点很奇怪哦，钟总上个月找我们陈部长询问了你的情况，还特意要了一份你的简历。大肚黄知道后也找陈部长聊了半天，好像也是在打探你的背景。你不会是背后有高人撑腰吧？”
　　“对，我现在吃得太饱，确实需要人给我撑腰，要不你来撑吧。”大王抚摸着身怀六甲似的肚子说，“钟总是谁？我好像还没见过。”
　　Judy一脸花痴地插话，“钟总你都不知道？他可是全公司未婚女性的头号目标哦，典型的高富帅富二代，刚从剑桥大学文学系毕业，据说家族资产好几十亿哦。”Judy越说越陶醉，眼里泛起了小星星“万一哪天他瞎了眼看中了我，那我下半辈子就活在天堂里了。”
　　William打断了她的话，“你就别痴心妄想啦，钟总换女朋友的速度比潮牌衣服换季还快。他爹和我们董事长算是世交吧，他刚毕业就直接空降过来当副总，什么都不需要做，月薪10万加年底花红。董事长专门交代过公司高层，凡事都让着他，咱们公司的生意光靠他们家关照盈利就绰绰有余了，而且他志不在此，估计不会在咱们的小庙呆太久，迟早回去当太子爷接班。”
　　“将相王侯，宁有种乎？”大王用筷子剔着牙一脸不屑地说，“最讨厌这些富家子弟花花公子，从小衣食无忧内心空虚极易迷失自我，什么都能轻易得到所以不懂珍惜，所有人都对他阿谀奉承所以不辨真假。”
　　Judy又作花痴状，“有种没种不知道，但一定有钱呀，我也想在纸醉金迷中迷失自我。”
　　大王一拍桌子，不聊啦，买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