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问号·尺度 ...
-
“等等等等江老师你们开得也太快了吧追上你们可真是费了我九牛二虎之力啊等下我必须找郑导申请精神损失费我去韩哥你摄像机还开着吗快拍啊想什么呢——”
千钧一发的时候，刚刚掉队的工作人员和跟拍摄像终于追了过来。
骑着蒋哥摩托的小哥显然是个话痨，而且肺活量很好，这么大一长串话一口气说完都不带中间停顿的。
声音还很洪亮。
一看就是个学唱歌的好苗子。
江敛羽就收回了手。
就连本来睡得很香的白荔也被他的大嗓门喊醒了，一时之间好像都忘了自己身处哪里，趴在江敛羽的背上迷糊着揉了揉眼睛。
“？”
然后就看见一个黑漆漆的镜头正使劲往自己脸上兑。
镜头斜后方还跟着个一脸“妈妈我嗑到了”表情的咬手绢男孩。
她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刚刚的事，也大概明白了节目组为什么这么激动（？），立马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立正站好对江敛羽鞠躬。
“谢谢江老师对不起江老师我刚刚不小心睡着了我会帮你洗干净的或者再给你买一件也行……”
江敛羽：“？”
工作人员：“？”
为什么都满脸问号啊。
白荔也很想随大流敲一个问号出来。
难道不是我睡懵了流口水或者把脸蹭在江老师背上什么的，把他昂贵的私人订制弄脏了吗？
不然我一个羊毛卷雀斑妆不起眼女嘉宾还有什么可拍的。
白荔觉得自己的推理天衣无缝。
所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啊？
……
把小狗暂时在一楼安置下来，忙活了一天的白荔感觉自己浑身的骨头都快要散架了，果断卸妆泡了个温暖的热水澡。
幸好《注孤生》节目组提供的恋爱公寓都是自带盥洗室的单人间，不然她这时候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活过来了。
把自己整个人都浸泡在加了花瓣和精油的温水中，白荔满足地发出了一声喟叹。
换上睡袍，把头发塞进干发帽，刚做完日常护肤，扔在桌面上的手机却是响了起来。
……这都三点了。
谁啊这么肝。
白荔丢掉面膜，拿起手机，发现屏幕上的来电提醒赫然是两个大字——
“郑导”。
她只好认命地接通。
另一边，这个夜晚还没睡，在熬大夜的显然不止尽职尽责的郑导一个。
江敛羽和陆聘的房间挨着，只是江敛羽的在更靠里一些的位置，他回来的时候就经过了陆聘的门口。
陆聘的房门只是虚虚掩着，并没有关死。
陆聘正在和人双排。
他是正当打的电竞选手，即便现在是夏休期，战队全员放假，但也还是要定期练习保持手感。
白天要配合节目录制没时间，陆聘这种敬业小狗自然就把自主训练安排在了晚上。
今天他的计划已经完成了，但快下线的时候却收到了队友老唐的私聊，说没找到合适的人一起，问他要不要双排两把。
“我媳妇抛下我去找她的小姐妹了，难道亲爱的陆陆你也要狠心将我拒之门外吗？”
“……房号，密码。”
陆聘沉默了半天，最后还是答应了。
明明都一起打了两年比赛了，但他还是感觉自己恐怕这辈子都适应不了老唐这黏腻腻的风格。
尤其是在他脱单之后，这种无耻行径更是变本加厉。
……嫂子真是个狠人。
……恋爱真可怕。
陆聘摇摇头，输入了老唐刚发来的号码。
除了战队和媒体平台的合作外，其实平时他不是那种很有分享欲的人，也不像有些选手那样爱和粉丝互动，就连按照合同要求直播的时候，大多数时间也都是沉默着运指如飞。
修长的指尖在键盘上扫出残影，屏幕中他操控的角色骑着高大的黑色骏马，戴着遮住下半张脸的古银面具，身后同色的厚重披风镶缀金边，在狂风中被高高扬起。
古铜色的斑驳长枪被投掷出去，在诸神的黄昏中驰骋出优美饱满的弧线，随后正中敌人的心脏。
殷红的血花喷涌而出，将骏马蹄下的土地再一次染成带有铁锈味道的棕褐色。
不过他不开播，本就开着平台刷时长营业的老唐倒是在征求过他同意后，继续播着了。
陆聘的粉丝就纷纷涌进了老唐的直播间。
“刚刚那个大招！时机绝了！”
“陆聘我愿称呼你为EPIC之王！”
“嘤嘤，每次都是说要来看男神打游戏的，结果一扫到他的脸听到他的声音我就沦陷了。”
“小陆赢了这把就让我捏捏你的可爱小脸蛋好嘛？好的。”
陆聘早就习惯了他粉丝的多样性，更是已然练就了一套专注游戏，无心外物的钢筋铁骨之功，倒是老唐还修炼得不够，道心不稳，注意力有点分散。
他们这局用的都是大号，匹配到的也都是高玩，对面就有两个职业级的。
老唐一个失察，就没控制住交了人头。
最后陆聘和另一个职业选手拼到惨血才险胜。
“今天就打到这吧。我估摸着再过个十几分钟，你嫂子也该来电话让我去接她了。”
老唐躺平上分成功，心满意足地给陆聘发了个“么么哒”的表情包。
“……”陆聘假装没看见，端起杯子起身倒水。
“哟，谢谢这位‘陆聘是我竞圈唯一墙头’送的礼物哈。”
老唐眯着眼，看了眼直播间：“不想这么快下播，有问题想问陆神？行吧，今儿心情好，你问，我转达，不过注意尺度哈，以及最终解释权归KING战队所有。”
陆聘：“……”
现在装网断了下线还来得及么。
“看陆神去参加恋综了，想问感觉怎么样，有脱单的希望吗？”老唐读道，猛地一拍手，“这不是和我想到一块去了吗！我们全队都可关心这件事了！小陆快说说！”
陆聘刚喝的一口水都差点喷出来。
他和老唐还在连麦，这边的声音直播间里听得一清二楚，网友们也是一片哈哈哈：
“笑得，陆聘生动形象地为我们演绎了i人终会沦为e人玩物的全过程。”
“表面上的陆神：战队之光；实际上的陆神：战队团欺。”
“所以老公你在节目里真的没有好感的对象吗！你的清白对我来说很重要！毕竟我是一只道德阈值很高的雌鹰，我的男人必须洁身自好只有我一个宝宝！”
陆聘抓起纸巾擦干了桌面上的水迹，咳了半晌，一抬头就看见这样的弹幕，饶是见多识广的他也忍不住又有点吃惊于网友们造梗更新的速度之快，本来就容易红的耳朵又有点发烫。
好半天才低低应了一声：“不许乱叫。下了。”
退出登录的时候还能听见老唐在那头话痨：
“都说了注意尺度吧，我们陆多么清纯可爱的小男孩啊，经得起你们这群老色胚玩弄么！看看，把人吓跑了吧……”
“……”
又满嘴跑火车。
他把电脑关机，房门却突然“当当”被人敲了两下。
“请进。”
江敛羽就把门打开了。
他刚从“缪斯”回来，还没换衣服，就也没往里走。
有洁癖的人往往对其他人的生活区域也很小心。但他和陆聘其实真的很熟了，平时也会偶尔去对方家里串门，一般也不怎么顾忌这些。
陆聘就觉得有点不对劲：“怎么。”
怎么不仅不进来，还穿了皮衣——好久违的打扮。
还是这种深更半夜的时间。
又写歌写疯魔了？
江敛羽倚着门板：“你不怕狗吧。”
陆聘觉得这话题的走向很诡异，但还是摇摇头：“不怕。”
“那就行，帮我个忙。”
陆聘走过去：“嗯。”
江敛羽见他靠近，就把皮衣敞开了点，说：“帮我看两分钟狗，我去换衣服冲个澡就下来收拾它。”
陆聘：“？？？”
那对圆溜溜的黑眼睛是什么？
小狗吗？
还是活的，被江敛羽抱回来的。
怪不得江敛羽没有直接进屋。
“你不是说绝对不养小动物的吗。”他这会是真惊了，于是话都变多起来，“以前你工作室楼下四五只流浪猫，你宁可花大价钱买最好的粮，让助理挨个抓去治病绝育找收养，也不肯摸它们一下的。”
那时候江敛羽的话犹在耳边——
矜贵清冷的男人抱臂站在小区的草丛里，看陆聘蹲在墙根下，罐头撬了一个又一个，一只战斗力最强的小狸花都喵喵叫着顺着他裤子爬到膝头了，这才终于开了尊口：
“我有洁癖，它们掉毛。”
“而且我自己就够猫的了，为什么还要想不开养它们。”
……
陆聘觉得这不能成为他当时就算喜欢，也犹豫了好久还是没有收养小猫，现在就能轻松把流浪狗团在那件五位数的皮衣里的理由。
“你帮我看五分钟就好，”江敛羽打了个呵欠，“我去换身衣服就回来。怕它在客厅乱跑，把东西都弄脏了。”
刚刚他们回来后，临时在阳台的角落里搭建了个小小的围栏，把窗子也都关上了。
因为时间实在太晚，就想着先对付几个小时，等明早大家起来再说。
白荔上楼去了，江敛羽也去厨房喝了杯水，但就这么短短一会儿，小坏蛋狗竟然就自己从栏杆里翻了出来，肉乎乎的爪子不停地扒拉着阳台和客厅之间连接的玻璃门。
身后经过的地方，更是烙下了一串不怎么完整的小黑爪印。
江敛羽决定先把狗给洗了再睡。
但他刚刚淋过雨，虽然皮衣隔绝了大部分的雨水，但裤子和多少还是有些地方露在了外面的衬衫却不行，现在还是有点潮湿地黏在身上。
他还不想刚刚对白荔“立过flag”说自己不会感冒，转头第二天就鼻塞咽炎喉咙痛，就还是打算把湿衣服换下来。
“去吧。”陆聘从他怀里把狗抱过来。
他的动物缘天生就很好，不像江敛羽，遇见小坏蛋狗这种亲人的才是少数，以前大多数时间，即使是他出钱喂的小猫也会偷偷给他来一爪子。
于是这会儿小狗到了陆聘怀里也一点都不认生，东闻闻西嗅嗅，像遇见了同类一样，不多时就亲热地用自己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他的脖子。
“……没良心。”江敛羽就横了它一眼。
他上楼的时候还琢磨了下，要不要和白荔说下这边的情况，以免她万一收拾完了过来看小狗，却发现小家伙不在了。
于是就在二楼和三楼的楼梯口站住了脚步。
*
与此同时，白荔挂断电话后，就配合地起身，准备去一趟隔壁别墅找导演组。
她换了件出门的外套，把刚吹干的头发用抓夹随便固定了一下，犹豫了两秒要不要把雀斑贴重新贴上，但一想到那样的话，等下回来又要重新卸妆护肤重复刚刚的一整套流程，就还是放弃了。
……都这个时间了，应该也不会再有什么人在别墅里乱晃撞见我了吧。
白荔握住了门把手。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问号·尺度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