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Chapter28:授受不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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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不得若华阁，你只有死路一条。
沧澜这句话，是初羽对若华阁的唯一印象。彼时，初羽还不知所谓的若华阁是何许地方，但一句死路一条，神秘的若华阁便成为初羽心目中不可触犯的禁地。
此刻见文雪兴冲冲的往那头奔去，初羽悄悄的把衣袖从她手里抽出来，打算从旁路潜逃。
“初羽，你要去哪里？”文雪适时的回头。
“咳咳……”腿一缩，初羽顾左言他，“我说文雪，你去若华阁干啥呀？”
文雪一副你明知故问的样子：“当然是偷偷去瞧瞧公子啦！”
“你说公子住若华阁？”初羽惊了。
“不然你以为呢？”文雪丢了个鄙视的眼神过去。
初羽恍然大悟。莫怪姑姑总念着若华阁。这媚主邀宠的心儿真是放到哪里都一个样！
暗暗瞥了眼文雪，见她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初羽心下佩服不已。果然是姑姑，知道在她身上压不着宝，就爽快的投往文雪。而文雪也确实不负姑姑所望，才来几天，兑阁里的被子还未捂热呢，就把目标锁定若华阁了！
正是凌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她乐初羽就是那没命的前浪，窝在兑阁五年，主子是谁都摸不清，还能指望啥？她一穷丫头，在哪里不是看人眼色过活，在兑阁只要顺着姑姑，若华阁既然为云上公子的住所，对待下人定是更为严苛，她何必去自讨苦吃？呃……就是想去吃苦头怕也要有那个能耐。
初羽暗自坚定着内心，却拗不过文雪，一番推推搡搡之后还是被赶鸭子似的上了架。
岂料若华阁之外又是另一番不明境况。
一帮子男男女女在楼前来来去去，好不热闹。虽然料想过，却没想到守备是如此森严！连蚊子飞进去都会被抓个现行，何况是两个活生生的大人？
瞧着文雪依然毫无所觉的上前，初羽连忙扯住她的衣裳，殷殷劝解：“你看，人这么多，我们怎么进得去？要不下次吧！”
“是蛮多的哦……可玄月明明说过若华阁一向没什么人的呀……”文雪喃喃自语，初羽耳尖，也听出她有退缩的打算，于是趁热打铁：“今天或许出了要紧什么事，所以在门口聚集了这么大堆人。下次来吧，我们别打扰人家办事。”
初羽一手拉住文雪，又觑着空儿向那边打量。
好些人围在楼前左顾右盼，另有一大堆人弯腰俯身在草丛花障间摸来摸去，明眼人一看便知是丢了什么东西！竟然还劳烦这么多人来找，不难想象所丢之物的贵重。
初羽几番思量，还是决定快快离开的好。于是准备拖着文雪往回赶。
偏偏文雪这丫头就是死心眼的执着，虽是比初羽大了那么一两年，可瞧她那瘦弱的样子竟是一身蛮力！初羽瞅着自己当年在市井混过几个日子，自我感觉也是挺不错的。偏偏这么较真起来反而被她拖着往若华阁那边去！
于是初羽不安分了，牟着力硬扛着，一场拉锯战就那么悄声无息的开始了。
“那边两个，对！就是你们两个，鬼鬼祟祟在搞啥呢？”某个洪亮的声音突然冒出来。
两人一惊，齐齐松开了手，不出意外的双双在地上跌了个滚。
初羽暗叹一声倒霉，垂头丧气的拍了拍屁股就站了起来。
一抬头，发现那帮在楼前蹲着翻找着的人都不约而同往自己看过来，那目光中有不解，有嘲笑，或许还带了点儿怀疑……
怀疑？
初羽一惊！
这眼神她可认得。
当年做乞丐小偷小摸，有几次差点被抓到现行，事后她再去那些摊点，摊主就那么红果果的看着她看着她，眼里分明在说“是你，就是你！”。要不是她皮厚，指不定就撑不住全招了呢！
眼前这些人显然比那几个摊主要矜持得多，连带着关注她的眼神也含蓄了不少。可她窝在兑阁五年一直风平浪静，竟不知自己抗打击能力已降到海平面以下。被这般“深情”的注视着，冷汗一流，脑子一热，习惯性的就要开始找借口推脱——
“东西不是我偷得……真的……”
初羽愣了。
因为她还没来得及出声，便有人先说了！
初羽错愕的望向身旁满面通红羞羞怯怯的文雪，终于体会到啥叫心有灵犀一点通了。
可这会儿显然不是她大发感慨的时候。
众人的目光落在文雪身上，惊讶、愕然、迷惑。
半晌，有几个居然忍不住笑出了声！
初羽身子晃了晃，再次不淡定了。
讷讷的看向文雪，她也是瞪大着双眼一脸茫然。
“笑……你们笑什么？”文雪被这么多人看着不自在，闷闷的出声。
“我没有杀人放火、作奸犯科……更没有偷东西！我们是清白的！”
初羽附和着连连点头。
众人看着她俩这般神情，笑得更欢了。
“哈哈哈，我说你们两个……我也没说你们偷东西啊，怎……怎么就自个儿对上号了呢？”
先前冲她们俩吼的蓝衣男子憋着笑，憋的五官都挤在一起，连话都说得不连贯了！
“不过，你们怎么知道若华阁丢了东西，难不成真的是你们……”
初羽恍然大悟。
她俩方才那般表现，虽是极力澄清自己的无辜，在他们看来却如同做贼心虚不打自招一样。也难怪都笑的那么古怪！
初羽小脸一红，觉得此刻不是继续畏畏缩缩的时候，而是应该端正态度，挺胸抬头正气凛然的撇清关系。
“没有，绝对不是我们干的！”
“不是，真的不是我们！”文雪跟着说。
那人捂嘴偷笑。
“要是不信你们可以来搜身！”初羽镇定的昂着头。
“扑哧！”又有人笑了。
“哎，不过逗逗你们罢了，何必当真！要你们从若华阁里头偷出半点东西，没有几十年的功夫恐怕还不行呢！”蓝衣男子一脸无奈。
绷紧的神经终于松了松，文雪也长长的舒了口气。
“那你干嘛叫我们？”初羽挑眉。
“先前看你们俩在那边拉拉扯扯的，想问问你们要干什么。”
“我们是想要去……”文雪突然出声，初羽眼皮一跳，立马捂住她的嘴，吞吞吐吐道：“她是想说……我们……我们要去……”黑眼珠子溜了溜，一眼瞥见若华阁东边紧挨着的墨香斋，于是连忙道：“墨香斋……我们是要去墨香斋呢！”天知道墨香斋是啥地方，可总比让人知晓她俩觊觎主子要强得多。（虽然只有文雪觊觎，但他俩在别人眼里可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唔……唔……”文雪挣扎着，无奈嘴被初羽堵着。
蓝衣男子似是有些惊诧，随后低声笑了笑：“看不出两位姑娘这般好学。墨香斋典籍丰富、书量众多，更有不少上古流传下来的孤本。两位确实会选地方。”
“嘿嘿……哪里哪里……”初羽嘴上谦虚着，心里却是那个汗啊。好学？好吃懒做吧！她都记不得上回看书是哪一年了！
“那你们就过去吧。若华阁失窃，贼人也不知躲哪里。两位姑娘小心些，借完书就早些回兑阁吧……”蓝衣男子叮嘱完毕，便忙着自己的事了。
初羽心里倒是有些疑惑，她们啥时这么出名了，居然到哪儿都认得出她俩是兑阁的人。
趁初羽晃神那会儿，文雪挣开了她的束缚，不满道：“哎……什么墨香斋啊？谁要去啊？”
初羽连忙把拉过她，诱惑：“你不是说羡慕姑姑制香的本事吗？姑姑平日里忙，可不一定有功夫教你，不如去墨香斋借点书看看，没准看着看着就学会了呢！”
文雪终于妥协，皱着眉任初羽拖着她过去。
临到门口，初羽忽感肚子里翻江倒海的不舒服，暗自埋怨今早吃太多，果然出了问题。
忍着痛急急和文雪解释，初羽火烧眉毛的窜入不远处树木葱茏的林子里解决。
一痛稀里哗啦的释放，初羽舒爽的呼出一口气。想着清理屁屁，习惯性的往旁边摸了摸。一摸才知，这不是茅房，是树林子里啊！哪里来的东西给她擦？
怎么办呢，总不能喊人吧？文雪在墨香斋，她听到了寻来自是再好不过，可要是别人先跑过来，女的暂且不说，若是个男的，是不是不太方便？
以前爹爹教育她“男女授受不亲”，她虽然不清楚到底啥程度才叫授受，但平日屁屁都藏在衣服里，一旦露出来被人家看见，想想都有点不好意思！
初羽放弃了喊人的打算，正想凑合着拔些草来将就，忽然脚边滚来一个物事！
还没来得及拿起细看，身后一个声音远远传来：“莫动，那是我的东西！”
好轻柔好好听的声音，可惜，是个男的！
初羽一惊，这才记得裤子还没穿，连忙蹲进旁边的草丛里，才堪堪遮住了光光的屁屁。
“喂，你别过来啊！”
旁边还有一坨啥啥不雅的晒着太阳，臭气撩着人，实在有碍观瞻。初羽不得不出声阻止。
偏偏那人辜负了她的好心，眨眼之间，一双纤尘不染的云纹白靴出现在眼前。
正想开口骂人，却闻见那人身上一阵清幽淡雅的冰梨暗香。
初羽怔了怔。
空气里幽香浮动，似是连那股熏人的臭味也开始优雅起来。
那人默不作声，仿佛没有看到地上那一坨黄色堆积物，在初羽眼皮子底下径自捡起了那个不明物什。
方才一时情急没有看清，原来那滚到脚边的竟然是一只竹编蚱蜢！
初羽再次怔了怔。
回忆里，第一次相遇，和两人重逢都有那么一只竹编蚱蜢。这一只紫色的，显然不是当初初羽在山里编的那个，但此时出现，莫非……
初羽忍不住抬起了头……
那人捡起蚱蜢，唇边优雅的挽起一朵温柔的笑。
正要转身离去，抬眼之间，不期然对上初羽震惊的眼神。
初羽震惊了！
她没有想到，昨晚做的那个噩梦竟然是真的！
她梦见那日奉命摘花，遇到了一个怪异的白衣人。那人长得和华哥哥好像，可是侧脸上却描着一枝绽放着艳丽花朵的藤蔓，那藤蔓一直延伸到脖子下面雪白的衣襟里，美则美矣，却让人觉得妖的慌。
初羽一向不歧视他人长相，尽管此人面相不善，但也不会让她有胆怯之意。可悲剧的是这人不光长得妖气啊，行为也诡异的不像话！居然把初羽当肉骨头来啃，你啃就啃呗，啃了还不忘顺带吸了她的血！
作孽啊作孽！
初羽虽说愤然，考虑到只是个梦也就罢了。怎么会料到梦中那个妖人居然会好端端的立在眼前！还定定的望着她，连手里的竹编蚱蜢再次滚落下地都不知道！
初羽满脸戒备，就怕他突然扑上来再咬一口！
妖人这次挺安静的，安静的有些不对头。
他看着初羽，眼里的神色尽是错愕！
初羽被那么炽热的眼神盯了一大会儿，浑身汗毛直立。
终于忍不住要发飙时，那人突然从错愕中惊醒，眼神溢满了喜色。
只见他朱唇轻启，望着初羽，温柔如水的唤了一声：“阿姐……”
“……”初羽内牛满面了……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Chapter28:授受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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