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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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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故事纯属虚构
如有雷同
实属不幸
——文案——
为你如蝶般展翼,哪怕绚烂过后,只留下一股微微的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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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布衣双手抱着药儿,感到一阵微风,掠过他高挺的鼻子,又掠过他的银发。他真希望这阵风能唤醒了他,他甚至可以感觉到药儿身上还有些微温,心房还有些轻跃。但有什么办法呢?赖药儿就算未死,也没有另一个赖药儿来医好他;世上懂杀人的人一向太多,懂救人的人却总是太少。
小牛尤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一个劲的窝在嫣夜来的怀抱中。孩子天生的敏感让他感觉到,那位向来淡定温和,处变不惊的布衣神相,此刻正像一片沉淀的黑暗,弥漫出死一般的寂静,沉重的让人无法靠近。他就犹如怀抱着自己即将消散的另一半灵魂般,死死的拥着一位老人,简直要把对方糅进自己身体里面。
可那又怎么样?在死亡面前,平等二字前所未有的展现着它的存在。
不知从何处飞来一只七彩的蝶,舞动着,轻巧的停留在药儿的额上,被李布衣粗暴的一把挥开。
他把药儿搂得更紧。
从现在起,什么都不要想再触碰他的药儿!李布衣的心咆哮着,负面的荆棘将他整个灵魂紧紧勒住,不断渗出赤红的鲜血。他怨恨闵小牛,怨恨带他一起上来的嫣夜来,怨恨将他们两个送上来的自己……为什么要任由飞鸟带来这个做不了任何事的孩子?为什么要让这些人跟来海市蜃楼?为什么要去找药儿医治?为什么要认识赖药儿?!
药儿本不会死!!
那只艳丽异常的蝶被李布衣一掌打出后居然没有死。它在空中扑腾了一下,突然迸发出一圈耀眼的光晕,在李布衣的眼中化为一道虹线,竟直扑他面庞而来。
李布衣默然的看着那道虹线袭来,既没有躲闪也没有阻挡。他只是倾身靠前去掩住尸体,默默的闭上了眼睛。
这样也好。他想。
这个没有了药儿的世界,还有什么可以留恋?
然后,他感到自己被什么凶狠的吞噬了下去,陷入一片怪异的扭曲中。
麻痹也好,痛苦也好,预料的感觉并没有袭击到李布衣身上,他只觉得手中一轻,身体就被那股扭曲给释放了出来。
药儿!
惊恐的张开眼睑,李布衣完全的愕然了。他不但没有看到他手中的赖药儿,更没有看到任何一个熟悉的人。他甚至不知道,展现在眼前的这些千篇一律的街道,到底是属于什么地方。
难道这就是冥府?
李布衣在莫名其妙的四顾之下,突然发现看到前方的城墙上写着两个匪夷所思的大字——“须脚”。
须脚城。这对大多数的人来说,不过是一个相对繁华的普通城市。它没有什么名胜古迹,没有什么值钱特产,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商业枢纽城市。
但对李布衣来说,这里就是他绝望的起源——赖药儿在这个城市里第一次见到并爱上了那个害死他的女人。
路人的对话断断续续的飘进李布衣的耳朵里,组合出让他更加错愕内容。街上满满的江湖人士人人都在说着邱断刀在“金印”大会上出众的表现,而那在李布衣的记忆里,赫然是1年半之前的事情。
一年半之前的话,自己的确到过须脚,也对邱断刀印象深刻……可那之后呢?那之后所发生的种种,那血战,那绝望,难道仅仅是自己脑中的刹那幻想?
李布衣愣愣的站在街上,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混乱状态。他的记忆告诉自己,李布衣现在是参加完金印大会后在须脚城落脚。他的灵魂却告诉他,上一刻他正在一年半之后的海市蜃楼上怀抱着最爱之人的尸体。
那种仿佛将整个人从里到外撕碎成一片片的悲痛与悔恨虽然极不真实,却有着异样沉重的存在感。即便祈祷着现在面对的便是现实,残留的感觉也强烈得让他无法忽视。
是梦还是奇迹?
李布衣自己也无法确认。
不知道站了多久,在李布衣心中还一片混浊的时候,他的脚擅自动了。无关思考,一个优先于所有事情的念头控制了他的整个身体。
……药儿……
跃上屋顶,落入小巷,李布衣疾驰在狭隘的小巷中,几乎是直觉的向着一个方向奔去。
……药儿……!
不是冰冷的尸体,不是垂暮的老人,在这什么都还没发生的一年半以前,我的药儿还健康的活着!
在这个时候,那个人应该正坐在他的院子里行医。穿着那件他所喜爱,袖子很大的淡蓝色长衫,微眯着湖水蓝的眼睛,温厚和蔼的微笑。
——你来了。
我的药儿……!
只要你还活着,只要能够保护你,什么我都不在乎了……这一次,决不会让你死去。见死不救也好,杀人也好,入魔也好,只要能够救你,他人的什么又与我何干?
我的药儿!我的祈求,我的期盼只有一个,活着,我只想看到你活着!
突然的,李布衣觉得他眼前的场景诡异的扭曲了一下,这种感觉和之前他还抱着药儿时感觉到的非常相似,只是没有之前那样强烈。没来由的,李布衣突然预感到,自己即将离开这奇迹的一年半之前,回到那个一年半以后已经失去所有的绝望之中。
不!
被恐惧所包围,李布衣为了摆脱这个感觉而将全身功力都运用到腿上全力飞奔起来,甚至撞倒了人都没有察觉。
不!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去那个没有了药儿的地方!我要去见药儿!!
没有人听到了他的祈求与拒绝,强烈的扭曲已经逐步蚕食了他全部的动作,连声音也一并锁死在这见方的空间里。李布衣就像条被捞上岸的金鱼般无声的叫喊着,双手徒劳的捶打着看不到的墙壁,直到连视线都被完全遮蔽。
然后,他回到了海市蜃楼。手里抱着药儿苍老的尸体,身边舞着一只七彩的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