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玫瑰我爱你（GL）》彼岸萧声莫

3、一切都是没有结局的开始

　　3. 一切都是没有结局的开始
　　她们算是比较温和的血族，她们很少吸人血，更多的是利用人类的食物来填饱肚子，shine会多吸一点血，因为她是完全的血族，而拉拉不是，她是后天改造的，所以她对血的依赖不是那么深，身体还是属于人类，她对食物有无限制的渴望，如果不是shine在一边遏制着她，她会不停的吃下去直到自己的身体因为塞了太多的食物而爆炸。
　　她们喜欢开咖啡店，因为喝了咖啡以后人类的血会变得美味起来。
　　被吸了血的人不会死，最多是有片刻晕眩，一切的记忆都会消失不见，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她们很小心很克制，不会让任何人发现她们的身份。
　　所以她们总在不停的搬迁。
　　“十年换一个地方。”拉拉说，她不时伸出湿润的舌头舔自己的唇角。
　　“每次换地方都是一个折磨，很多很多……很多的东西。”一口气说了很长一段话，拉拉喘了一口气，她往shine身上靠去，shine很自然的接纳了她。
　　“那总比我好，我一直在胭脂巷里，哪里都不能去，想知道外面的事情就靠看报纸还有电视机。以前听广播，广播里总在放那首歌，玫瑰玫瑰我爱你……”我后来才发现自己哼起来了，马上停下来。
　　“你为什么不能走？”拉拉问。
　　我苦恼的说：“不知道，记不起来了什么原因了，那一夜太混乱。”
　　“我真不喜欢混乱这个词。”拉拉皱眉。
　　“但是事实上是的，我的记忆在一点点消失，活着的时候的那些画面已经开始褪色，像是外链的路上铺的石砖，一块块的被挖起来，到最后这里将什么都不剩。”
　　夜里的光是温和的，我比较能接受，拉拉旁若无人的盘起双腿靠到shine身上。
　　她们之间的亲昵叫我羡慕和妒忌。
　　我不能和人接触，我是无形的，也没有人能看到我，一个人自言自语像在演独角戏，我甚至不能在镜子里看到我自己的脸。
　　我觉得这是作为鬼魂最不好的地方，我羡慕她们。

　　“你们之前住在哪里？”我问。
　　她们毫无保留的回答，我相信她们告诉我的都是真话，也许是因为我是无形的，也许更确切的说，她们需要人来倾听，我喜欢听她们说话。

　　“我们之前在北京住，其实很早就想从那里搬走了，每一个地方住一年就会开始觉得厌倦，新鲜感褪去，恨不得早点走，可是shine不让，她说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她喜欢安定，可是我不喜欢。但是还是忍下来了，因为我有太多东西，搬起来不方便。”
　　shine简短的说：“我喜欢我们十年才搬一个地方。而不是每天。”
　　拉拉不满意这个回答，她摇头，说：“我跟她为这个吵了几千上万次都数不清了，我说我厌倦了，烦了，每天都呼吸着同一成分的空气，一样的星空还有每个月都在轮回变化的月亮，里面的人的血味道都一样，男人女人老人年轻人，到最后我下不了口。”
　　一大段的抱怨过后，拉拉拉住shine的脖子，说：“可是亲爱的，我为你忍下来了。”
　　shine轻柔的吻落在她的额头。

　　我说：“你们是爱人么？”
　　拉拉惊讶地看着我，我怀疑我这句话是很可笑的，否则她为什么会表现出这样一副神情来。
　　我觉得是我说话太直接了，让她们难堪，我忙解释道“我不是惊讶，相信我，我只是纯粹的好奇。”
　　拉拉大笑起来，她的笑声如铃铛一样清脆，笑得前仰后翻，手蒙着脸，揉了几下，说：“才不是。”
　　“我们不是。”shine轻声回答。
　　“你们看起来应该是。”我说。
　　拉拉笑：“的确，我们是世界上最配的，她是最完美的人，我也是，哈哈，但是我们不能相爱。”
　　shine起身离开了沙发，拉拉给她让了一个位置让她离开，shine的身上辐射出一股冷意，她的体温比尸体还要冰冷。
　　拉拉解释道：“我们的生命很长，像一般的血族都能活上千年，而事实上，大部分都受不了太无聊的日子自己冲到太阳底下晒上一个下午然后灰飞烟灭。所以没有人知道血族能活多久，太漫长的日子无趣的很，像走到一个城市，你开始会对它好奇，兴奋，血液疯狂流动，但是那种兴奋持续不了多久，很快就索然无趣，遇见一个人也是。”她又为自己倒了一杯咖啡。
　　我一直呆在这里，一直都是一个人，生前是，死后也是，所以我不能体会。
　　但是她懂，拉拉说：“我当然爱她，但是这种情绪要保持在安全的范围内，我们互相存在爱的情绪，但是在身体内，跟甜美的血液混在一起，也只是这样，等有一天，我们都要死了，世界末日或是我们把世界上全部的风景都看遍了，我们会选择把爱放出来，在相爱中死去，很美好，因为我们甚至没有时间来厌恶对方。”

　　我频繁点头，以表达自己的认可的态度，却觉得自己这样的样子很傻。
　　我说：“如果你们是人类呢？”
　　“我曾经有正常人类的温度，略黑的红色血液在静脉里安静流动，而鲜红的动脉血非常活跃，我的心脏在左胸里头怦怦作响，我喜欢吃甜食，一天吃三顿饭，一天天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变大，从小女孩变成了女人，我体会过时间流动的感觉，很快很快，甚至是一眨眼的功夫。后来遇见了她我就再也感觉不到时间了。”
　　“我想听你们的过去。”我的话很大胆，几乎是莽撞的，我在刺探别人的秘密，而拉拉却非常高兴的和我分享。
　　没人跟她说话，她的嘴巴被迫关起来，其实她很愿意跟人交谈，说些废话，比如今天所喝的血是甜的，那人跟她一样喜欢吃甜食，或是她非常迅速的就爱上了一个混血女孩，她觉得她是一个可爱的人，相爱做爱然后say good bye。

　　我看了天空，星辰点点，街上安静了下来，家中的灯都灭了，人进入了睡眠。
　　还有很多很多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