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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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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澎本想当场和景周打一架,看看究竟谁才是迪迦奥特曼的爸爸。
但景周极有眼力见地从外卖袋里摸出了一个卤蛋一根火腿肠在他面前晃悠,严澎当即就闭了嘴。
严澎参加了半天婚礼也早就饿了,丢下一句“下次再跟你算账”,揣着卤蛋火腿肠愤愤而去。
景周笑眯眯地目送他的好大儿离去,正准备在附近找个角落吃外卖,扭头就看见江练还站在原地看着他。
这个时间已经快到饭点,估计江练来之前也没吃过东西,况且这里又这么偏僻,一来一回,等到吃饭都是什么时候了。
更何况之后他们还要相处三个月,关系还是不要处得太难看,不然到头来不好收场。
景周叹了口气,冲江练晃了晃手里的外卖,笑着问:
“哎,一起吃点?”
景周其实是偏张扬的长相,五官凌厉,不笑的时候看上去就是只桀骜不驯的狮子,心高气傲、锋芒毕露。
可偏偏一笑起来,眼睛一弯,嘴角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那凌厉张扬的气质便荡然无存,倒像之前的一切都只是在虚张声势,反倒让人更起了把他抓来好好揉搓的念头。
江练就曾无数次动过这种阴暗的念头——把他抓起来,关在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让他的骄傲、他的柔软和他的无助都只能落在自己一个人的眼里。
江练思绪渐深,眸色也渐暗。
“哎……”
“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江练!”
江练回过神,抬眼就看到景周好奇地探头凑到他面前,一只手蠢蠢欲动地往他头上伸。
见他突然有了反应,景周吓了一跳,立刻用大声质问来掩饰自己想要摸他头上兔耳朵的可疑行为:
“想什么呢?你吃不吃?不吃拉倒,我都快饿死了。”
江练敛下那些不可告人的心思,他不动声色地将手机里持续弹出的接单消息关了,再抬起眼的时候已经恢复到了平时。
“好。”
大厅里摆了些茶座,零零星星有人坐在那里聊天休息。
两人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准备吃外卖。
景周点了炒米粉,好在点的量够多,店家给了两双筷子,两人刚好拼着吃。
可虽然景周邀请江练一起吃饭,却也没忘了之后要和他划清界限的决心。
下筷之前,景周脑筋一动,用筷子把一份炒米粉公平公正地划到两边,中间清清楚楚地留出一道泾渭分明的鸿沟,暗示了他以后必须要跟江练分道扬镳。
划完,景周又觉得这暗示恐怕不够,凭江练这看不懂眼色的臭小子肯定看不懂。
于是他又补充了一句:“你吃你的,我吃我的,咱俩互不相干。”
哪知道话音未落,敌军阵营就空投来一块里脊肉。
景周:……
他果然看不懂。
“你……”
又是一块,景周偷偷咽了口口水。
好饿。
江练放下筷子:“什么?”
被美食冲昏头脑的景周:“……没什么。”
这家店的米粉用料确实扎实,等到江练把他那边的肉都一一夹给景周,景周那边早都堆不下,淹没了楚河汉界,两堆米粉再次融为一盆。
景周很没出息地吃着江练投喂的肉,看着他那边可怜巴巴的全素米粉,也没好意思再提什么划清界限,分道扬镳。
但他总觉得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
但景周饿得头昏,暂时懒得想。
于是两人头碰着头,相安无事地吃完了一顿饭。
中途景周还良心未泯地送还了江练两块肉,聊表心意。
可等吃饱的景周有了力气思考,他也终于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劲——
不对啊,这外卖是他买的,这些肉本来就是他的,江练不过是个蹭吃蹭喝的,怎么反倒拿着他的肉做了人情?
景周垂死病中惊坐起:有道理啊!这本来就是他的肉!
景周“唰”地一下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瞪向江练。
彼时江练也已经慢条斯理地吃完了他那部分的米粉,他看上去心情很好,眼睛里含着浅淡的笑意,微微上挑的眼尾都仿佛染上了一抹薄红。
他就这么一手撑着头,看似不经意地看着景周,看得景周满腔的质问再次无处宣泄。
景周:……看什么看。
刚僵持两秒,景周就败下阵来,揉着微微发红的耳朵默默拎起外卖袋跑去丢垃圾。
他面无表情地蹲在垃圾桶边上,在心里暗骂自己怎么能没出息到这种地步。
不就是长得好看点吗?
至于人家笑一笑就怂到扭头就跑?
景周给自己打着气,猛地站起来:
“我们的口号是——远离狗血!远离江……哎呦!”
景周捂着不小心磕到墙的额头,再次痛得蹲了下去。
可恶,出师不利。
景周含着一汪眼泪,果断地把这事也赖在了江练头上,气愤地扭过头,却看到江练不知何时又戴上了他那个兔耳朵头盔,随着他的动作,那双软乎乎的耳朵摇啊摇啊摇啊……
景周含着泪,一脸羡慕:……想rua。
景周缓了一会儿好多了,正打算站起来,却看到一个人影在他面前站定。
“小周?”
景周仰起头,当他看清来人是谁时,感觉头更疼了。
付无彦依旧端着那张温和的笑脸,从小到大他都是这样一副知心大哥哥的样子,景周小时候和他关系还算不错,觉得他脾气好,好说话,但长大了就越来越对他这过分亲昵的态度感到很不舒服。
但这倒也不算什么,各人的社交习惯罢了。
毕竟认识这么多年,虽然比不上和严澎的交情,但也不至于因为这而疏而远之。
主要是因为后来景周发现付无彦对他有好感,偏偏又不肯说破,总是借着朋友的名头接近他。
景周已经非常明确地表示了好几遍自己和他只是朋友,以后也只会是朋友,并尝试着和他保持距离。
有几次景周已经把话说得很重了,可付无彦总是跟听不懂人话一样,依旧含着笑,变着法地继续靠近,甚至屡次三番地出现在景周可能出现的各种场合,不是邀约就是提出送他回家。
付无彦话里话外都在嘘寒问暖,偏偏字里行间又找不到任何错处,让景周想借机发挥都抓不住把柄。
到最后景周看见他就头大,每次看见他都恨不得当场转身就走。
惹不起他还躲不起吗?
现在也是,经过刚刚的相处,景周确定这个世界的付无彦也对他抱有某种心思。
因此他看到这人的本能反应就是立刻站起来,蹭蹭往后退了好几步,直到拉开五米他都觉得不放心,可就在他继续往后退时,后背却忽然撞上了另一个人的胸口。
景周脚步一顿,扭过头,果不其然看见了一对招摇的兔耳朵。
顶着兔耳朵的江练面不改色:“怎么了?”
景周看看身后的江练,再看看不远处的付无彦,用了三秒钟做出了选择。
景周一个闪身,往江练身后直挺挺一站,松了一口气。
还好,江练长得高。
这时的江练也注意到了眼前这个人,似乎想起了对方是谁,不咸不淡地看了对方一眼。
对面的付无彦本来看到景周躲着他,心情已经很糟糕了,此时又注意到对面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男人看自己的眼神,脸上的那层面具差点原地裂开。
付无彦深吸一口气,凭着自己多年来良好的素养才勉强没有让脸彻底变黑。
他状似温和而又无奈地问:“小周,这是什么意思?”
景周躲在江练背后装死,看着江练脑袋上的兔耳朵发呆,一边在心里暗暗祈祷付无彦快走快走。
——但很明显上天根本没有听他的祈祷,因为不仅付无彦没走,他扒着的人型挡板还很没有自知之明地侧过身,把景周整个暴露在敌方视野中。
江练:“他叫你。”
景周:……
景周:你还说!
景周瞪了江练一眼,不知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忽然抬手报复性地扯了一把他的兔耳朵。
江练明显愣住了,他看着景周微微圆睁、泛着怒意的眼睛,眼中是稍纵即逝的复杂情绪。
在片刻迟疑后,他温顺地低下了头。
景周看着忽然落在眼前的粉红兔耳,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江练是什么意思。
他一边观察着江练的表情,试探性地伸出手,飞快地再次揪了一把觊觎已久的耳朵。
江练依旧乖顺地低着头,景周见对方没反抗,揪了两下没过瘾,越揪越放肆,正想把兔耳朵抓在掌心好好rua一rua的时候,他却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很低的:
“别生气。”
景周耳尖一麻。
救命。
对面的付无彦眼睁睁看着对面两人旁若无人地眉来眼去,肺都快气炸了。
可他偏偏又不得不强行保持那副翩翩贵公子的人设,只好强挤出一个微笑:“小周,他是谁?你们是……”
那边的景周还在揉着兔耳朵,压根没听见:“啊?你说什么?”
江练倒是听见了,一边握起景周的手,放在那对兔耳朵上拍了拍,挑着眉反问:“我们什么关系,看不出来吗?”
这时候景周也回过了神,奇怪道:“对啊,看不出来吗?”
景周最后揪了一把兔耳朵,恋恋不舍地松开手,指着江练身上的制服。
很明显——
“送外卖的啊。”
江练:……?
江练的笑意凝固在嘴角。
作者有话要说: 小江:我们什么关系,看不出来吗?
周周:对啊,看不出来吗?
周周:很明显,送外卖的啊。
小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