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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一 ...

  •   不过,用不着沧遗姜遣二人放下棋局去见那个暴风一般的女人,那女人已经光临这个下棋圣地怡然亭了。她在门口一脚将不结实的柴扉踹开,足尖点地,三下两下大刺刺地站到他们面前,“呀”了一声。
      依旧是刘海遮面,阴气逼人。
      沧遗苦笑一声,随即拔剑,千钧一发之际拦下云雀的浮萍拐。他虚晃几招跳出亭外,引得云雀追了出去,在空旷地彼此过招。这女人单手使拐动作出神入化,竟用起了神农氏以外的功夫。沧遗皱眉看了许久,当下了然。
      毫无疑问,这是鄣山会绪方堂堂主流风的招式。
      ••••••难不成,这流风为云雀痴狂,终于将功夫也一并奉上了吗。
      那个面瘫懒散男流风的功夫一向以假动作见长,而云雀很自然地称之为耍诈的骗术,如今用的得心应手。忽然云雀诡异一笑,浮萍拐上扬,直指沧遗下巴。
      沧遗认得这一招式。
      不久前,金牌捕快驯行就吃亏在这一招上,生生放跑了现行犯流风。这一式只是虚招,其真正目标在于攻人下腹。
      于是沧遗没有理会,单摆好防御下腹姿势。只是云雀笑得更加灿烂,见攻击必不得手,于是改换招式,加力以拐击向沧遗心口。沧遗大惊,伸出手臂格挡,生生受了一击,顿生剧痛。
      而云雀也见好就收,撤回拐,左手握拳,伸出来敲了沧遗脑袋一下。
      沧岚变脸:“师叔!”
      沧遗摇头:“是我大意了。惯性思考确是不该。”
      云雀道:“我看小弟你这惯性劲头甚大,莫不要撞上了铁板爬不起来了。”
      姜遣笑:“到底撞上前有你这个做姐姐的拦着。”
      云雀也笑:“我才不拦,自然把你丢过去当垫子。”
      姜遣故作惊诧:“哎呀呀,那你可得三思啊,我一财政人员挂了谁给你买单,要丢还是丢旁边那个小朋友吧。”
      云雀斜了一眼“旁边”,摇头:“小朋友?我可没看到什么小朋友,你还是认命吧。”
      姜遣扫一眼沧岚,道:“说的是。”
      这期间,被调侃对象沧遗沧岚的表情可谓丰富多彩。
      “云雀!云雀!”一只鸟从旁边过,停到了云雀的肩上,用嘴梳理自己的羽毛。随着云豆的到来,阿实也过来了。行尸动作轻捷,丝毫不像一个死人。云雀将云豆一把抓住,塞入胸口,然后拉起阿实的手,轻轻抚摸他的头。她笑了笑,带着阿实消失在众人视线之外。
      “干娘就这样走了啊。”大堂内,沧珏轻叹。
      除了沧珏,所有人对这个消息没有一点遗憾。
      “本来还想向干娘问问,那诅咒人的法子到底怎么回事呢。”说着,沧珏的视线若有若无地飘向沧岚。
      才出虎穴的沧岚不禁为自己掬一把辛酸泪。
      被云雀带过来如今又被晾在大堂的少年一脸惊喜:“她走了?太••••••”
      他意识到所处环境,把“好了”二字硬生生吞了回去,咳了两声。
      沧遗清了清嗓子:“好吧,请问这位小兄弟来此有何贵干?”
      似乎是因为知晓云雀走了的缘故,原本恭恭敬敬拘束不已的少年即刻昂首挺胸,下巴微微上扬,一副贵族做派:“吾乃青阳王属下,立秋。”
      沧流派众俱做恍然大悟状。然后沧岚看一眼茫然的沧遗,身先士卒道:“没听过。”
      立秋的万千气势瞬间萎靡。
      沧遗忍笑道:“小岚,不得无礼。”
      姜遣摇了摇扇子,出来打圆场:“嘛,嘛,阁下是青阳王的随从兼副内务主管吧,久仰久仰,我家生意承蒙照顾了。”
      立秋点头,一副“不愧是穷乡僻壤,在京城一搬出立秋的名号,谁人不知啊”的苦相。
      “吾随云雀来此,却有要事相告,”立秋从袖中掏出一封信,“还望掌门过目。”
      沧珏起身,将信接过,送至沧遗手上,然后立在他身后不走了。沧遗拆信看信,立秋并未表示不妥,于是沧珏便一同见识了信的内容。
      这是一份长长的单子。哪一天什么东西,消费多少,损坏程度如何,价值多少,该付多少,一样一样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极品龙井茶,陈年贡酒,天山雪莲,满园特殊品种菊花,沉香木书桌,屋顶琉璃瓦,石雕书画•••••••总计一万五千两。
      “账单?”沧遗左眼皮跳了两下。
      立秋道:“如您所想。”
      沧珏瞪大了眼睛:“莫不是有人砸了王府?”
      立秋点头:“神农氏这几日住在府内,某几次的确砸了屋子。”
      沧岚凑了过来,咂舌:“有没有搞错,一万五千两!云雀前辈是败家子吗?”
      沧恒也凑了过来,咋舌:“有没有搞错,一万五千两!这么多东西是怎样鱼肉百姓得来的啊。”
      立秋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了。
      沧若微笑:“阿恒,大家彼此心知肚明,何必说出来呢。”
      立秋的脸色继续变化。
      沧皓补充:“有些个人就是不知道,才有脸拿这些索赔嘛。”
      立秋的脸色更糟了。
      沧遗咳了几声,还待开口的众人于是住口。云雀平常不会在官家如此大闹,想来事必有因,只好顺其自然。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立秋在自我谴责和职责意识中左右摇摆,弱弱地说。
      沧遗看向姜遣。姜遣接到目光,仿佛炸了毛的猫一样杀气十足,用扇子挡住脸:“云雀干的好事!怎么不将账送到神农山庄去!”
      立秋道:“吾如何入得了神农山庄?还望列位不要让我一小小副内务总管为难。那账单可有担保的。”
      沧遗把账单翻到背面,看到一个大大的令牌油印。
      那令牌,是神农氏和沧流派结盟的象征。
      居然这样滥用,就算事出有因,也定是想趁机敲一笔!那女人果然是个恶鬼。沧遗手气的发抖,但没有办法,扭头继续看姜遣。姜遣收起扇子:“休想!我资助的对象是沧流派。这也不是什么太大的账,我不是赔不起,但也不是这样赔的!”他随即不怀好意地龇出白牙:“就算为了信誉要帮她还,沧遗,节衣缩食自己赚钱怎样?”
      死贫道不如死道友。
      沧遗收回目光,默,遇人不淑啊。
      于是立秋笑。
      “在还钱之前,还恕在下于府上叨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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