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圣诞节（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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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圣诞节前发生在温室的事，赫敏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刻意去琢磨过，假如你问她，之后有没有感觉到某些东西发生变化，她大概会说有。但你要问她具体是怎样的变化，那她一定说不出个所以然。
魔药，咒语，历史，占卜……所有的学科，再怎么晦涩的知识也有它清晰的定义，可对于人与人之间感情的模糊边际，赫敏却始终无法界定。
不过，至少她不想失去芙蓉的友谊，这一点无需怀疑。因此，尽管骨子里厌烦含糊不清的感情，也只好任由它含糊过去。一直以来，她自信万事顺利，没有脱轨的风险，因此大部分情况下可以泰然处之。然而……今夜，她预想中本该和戴维斯共舞的芙蓉，偏偏孤身一人，不声不响地出现在面前，更是言语辛辣地为她赶跑那个不懂眼色的家伙，当时她的心底不能说不心生雀跃，洋洋得意。
换个时机，她这样善于思考的人或许能把自己的心境看得更透彻，很不凑巧，随后发生的争执又混淆了种种情绪，实在无可奈何。当然，反而言之，好处并非没有，像这会儿，她还能够心安理得地和芙蓉并肩行走。在这条长长的，精心修剪的蔷薇拱廊下，还能够感叹——多可爱的夜晚！仿佛这半个月以来，毫不间断地纠缠她的种种烦恼，一瞬间都烟消云散了！
她身上散发出鲜明的快乐，芙蓉自然不可能感受不到，于是她问赫敏：“有什么值得开心的吗？”
“你哪里看得出来我很开心？”
“格兰杰小姐，就算我真是你口中的笨蛋，但起码还不是瞎子。”
“好吧，”赫敏承认，“我确实心情不错，因为我发现一件事，觉得很有趣。”
“有趣的事？”芙蓉环顾了四周一圈，说道，“怪叫人好奇的。”
赫敏故作神秘，仰头指了指天上：“你看。”
此时夜空晴朗，布满繁星，浮动的云影里，残月像一艘小舟似地漂行。芙蓉仔仔细细研究了半天，无论如何找不到 “有趣”的地方。
见她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赫敏暗暗发笑，她接着用一种淘气的声调唱起了歌：“月亮，月亮，月亮，你是如此独特，时而闪耀，时而躲藏，时而悲伤，时而欢笑……”
歌声止住了，赫敏将手臂在胸前一叉，随后开始亲切地挖苦道：“你不觉得歌词简直是为你量身打造吗？月亮变化莫测，至于德拉库尔小姐你呢，同样反复无常。这是我觉得最有趣的地方。”
芙蓉终于明白赫敏是拿她打趣。
“多动听的嗓音！”她看着她说，“真的，而且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月亮和我竟有这么多相似之处。”
“难道不像吗？”
“哦，很像，依我看，这样的类比妙极了。”
赫敏原本笑得比较含蓄，后面越笑越厉害，芙蓉伸手去掐她的脸蛋，可她早有防备，一猫腰就躲过了袭击。
她们现在已经走到蔷薇花架的尽头，前方种着一片高高的绿篱，向左右延伸，拦截了视线，一个不合时宜的怒吼声从绿篱的对面传来，使两人停止了动作。
“——见鬼去吧！”
“快住手呀！”另外一个带着哭腔的叫喊，验证了赫敏的不安，“哈利，别再打了！”
刹那间，伴随着树枝断裂和树叶摩擦的响声，一团扭打的黑影从树丛中摔出来。只见哈利抓着塞德里克的衣领，两人纠缠着在地上滚了十多米远，一起撞在蔷薇藤蔓交织成的网墙上，被压在下方的塞德里克发出低低的痛呼声，但他仅仅试图抵挡攻向他的拳头，看不出反击的意图。
“天呐！哈利！你疯了吗？”赫敏尖叫着冲上去，抓住那条挥舞的手臂，“冷静点！”
冲动的格兰芬多满面通红，失去理智，一把甩开她的手。
“——速速禁锢！”
长蛇般的绳索飞向哈利，将他的双手贴着身体绑成一个茧。
“放开我！放开我！”他挣脱不开，气喘吁吁地瞪着站在赫敏身后的人。
“你需要冷静，波特先生。”芙蓉收起魔杖，不慌不忙地说，“你现在的样子一点不像那个从巨龙手中巧取金蛋的勇士，反而像只喷着火的树峰。”
赫敏揪着绳子，费力地把哈利从塞德里克身上拽起来。
“看在梅林的份上，谁能告诉我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赫敏说，她一方面想要了解到底是什么情况，一方面感到十分恼火，自己这个朋友老是这样，一摊上感情的问题就头脑发热，做事完全不考虑后果。
这时候，秋张也穿过树墙破开的洞，急切地跑了过来。
“那你要问问这位了不起的绅士！”哈利嚷道，乱糟糟的头发上满是树叶，狮子一样，目光灼热地瞪着塞德里克，“不好好反思自己的行为，还来纠缠秋，你这个可恶的家伙，要惹哭她多少次才心满意足！”
塞德里克看上去颇为羞愧，几乎抬不起头。
秋张哽咽着，双眸含泪，她看了看塞德里克，然后看看哈利，突然崩溃似的捂着脸，一转身，朝花园黑暗的的出口逃去。
“秋！”哈利激动地大叫一声。他不顾身上的束缚，直接跳起来，结果左腿绊到右腿，往前一扑，鼻子磕在石面上，登时流出两行鲜红的血液。
“你你你！你是白痴吗？”
赫敏恨不得往他脑门上甩一记“清水如泉”叫他清醒清醒，话是如此，眼睁睁看着哈利痛苦，她同样无法忍心，只好给他施了破解咒。哈利从地上一跃而起，一个箭步追着秋张的方向跑了。塞德里克被留在原地，怅然地呆立了半晌，才从相反的方向离开。
之后，赫敏小声对着芙蓉抱怨：“我早预感事情会闹得很不像话。秋张显然就放不下塞德里克，连我都一眼看明白了，哈利简直是个瞎子！”
“你能看出来我一点不吃惊，”芙蓉答道，“不过，赫敏，别人的恋爱我们大可不必那么热心，冒冒失失地掺和与你无关的感情问题，好比自找麻烦，也不会得到任何一方的感激。”
“我又不是为了谁的感激！”
她们正穿过两颗雪松结成的拱门，右前方一扇玻璃窗透出明亮的灯光，照在赫敏倔强的脸上。
“当然，我知道你不在乎这个，” 芙蓉一边说，一边伸手拨开垂到眼前方的忍冬枝蔓，“这是你作为忠实的朋友的责任心。但或许……”
她的脚步一下子停住了。
“怎么不走了？”赫敏不明所以地推推她。
“格兰杰小姐，”芙蓉撇过脑袋低声道，“恐怕有一个麻烦你非解决不可了。”
顺着她的视线，赫敏看到了德姆斯特朗的勇士，他翻过走廊栏杆，从一条夹在玫瑰花丛中的小路向这边走来。
“找到你了，格兰杰！”克鲁姆咧着嘴说，“你在散步吗？”
“呃，唔……”赫敏扯出一个笑容，尽量不显得自己太敷衍，“里面有点无聊，我出来透透气。”
克鲁姆表示了同感，说老是跳舞的确乏味，能安静地欣赏月色倒美妙得多。
“而且我喜欢霍格沃茨的气候。”他真挚地赞美道，“德姆斯特朗的冬天就没有这么舒适，暴雪紧接着严寒，夜晚漫长得可怕，不过到了夏天，就有意思多了——”
芙蓉发出一声冷笑，仿佛她的脸也被德姆斯特朗飘洋过海的白霜冻得梆硬。
气氛变得有些微妙，克鲁姆皱起了眉，流露出惯有的阴沉气质，好在他生来性情稳重，不轻易和人发生矛盾，这让赫敏松了口气，她可不想连续被卷入两场冲突！
“对了，差点忘了问，”她趁此机会赶快直入主题，“你找我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是的，哦，不，没那么要紧……”克鲁姆这时却突然吞吞吐吐起来，他专注地盯着赫敏，脸颊泛出红晕，即使在黝黑的皮肤上也很醒目，和他的形象不太相称。
“其实我想的是，”他清了清喉咙，总算说出口了，“嗯，假如你暑假还没有安排，是否有兴致到保加利亚观光几天。”
“保加利亚……”赫敏心中莫名地发窘，下意识拿余光瞟了眼芙蓉。
“暑假的话，有点不方便……因为，因为我需要参加一个研学旅行！”她客气一番，编出一个还算合适的借口，推辞对方的盛意。
克鲁姆难免面露失望，幸亏他受得起挫折，言辞温和如常：“不只是暑假，任何时候，只要你愿意赏脸，就给我写一封信，这会使我非常愉快。”，说着，他的身体微微一躬，“无论如何，我相信我们至少能成为朋友。”
和赫敏道过别，他挺从容地闪进不远处的绿篱丛中，立刻就消失不见了。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圣诞节（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