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圣诞节（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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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的最后一个星期日，在万众期待中，迎来圣诞节。
从朝阳送来第一缕晨光开始，一直到傍晚时分月亮东升，霍格沃兹被一种持续不断的，不同于以往任何时候的活跃欢乐的气氛所充斥。
约莫晚上八点，赫敏穿上礼服，妥当地打扮了一番（主要是为了打理好那一头不服管教的蜷发），想着今天的舞会，以及与芙蓉碰面可能会出现的情况，各种纷繁混乱的事件盘旋在脑子里，心里喜忧参半，徘徊犹疑间，她出门便有点儿晚了，等穿过宽阔的走廊，来到门厅时，众人已经入场。不过这正合她心意，她宁愿悄没声地，像一颗雨滴似的钻进水潭，不被任何人留意到才好。
礼堂的大门敞开着，辉煌华丽的灯光在无数玻璃灯具里绽放，洒在光洁的大理石上，让人觉得耀眼极了，桌上摆满光灿灿的金银器皿和瓷器，头顶星空闪烁，朦胧星光映照着天花板上垂下的常春藤编织的花环和槲寄生的青枝，每一个角落都散发出一种春夜才有的温柔香气。
赫敏提着裙摆，踮脚走进去时，一阵欢呼在耳边炸开，强烈的响声让她受了惊吓，双眼睁得溜圆，原来好巧不巧，正碰到要跳开场舞了。
趁着大家的注意力被吸引走，她赶紧找了个不起眼的座位坐下。
古怪姐妹登上半人高的乐台，指挥站在乐团前方，敲敲琴弓，乐手们拿起乐器，一支优美伤感的华尔兹响起，于是，在热烈的掌声中，轮到三强争霸赛的勇士们出场了，只见哈利挽着秋张的手走到大厅中间，伴随《白蜡树下的修女》的节奏，翩翩起舞。
怪就怪在，除了哈利，并没有看到芙蓉，塞德里克，甚至连克鲁姆也不见踪影。
靠近演奏台的桌旁这时有人站起来，赫敏最初没在意，怎料那人的视线却直直地瞄准了她，看到正脸，赫敏才认出来他是谁。她以为“不见踪影”的德姆斯特朗勇士今天穿着一身崭新的灰色礼服长袍，完全不像平日无精打采地拖着双足，而是步伐轻捷地穿过人群，越靠越近。
“格兰杰！”他一步跨到她面前说，“晚上好。”
他的动作太快，赫敏想装没看见，往反方向走也来不及了。
“嗨，晚上好。”她迫不得已寒暄道，心里却盘算着怎么脱身。
“我进门没看到你。”他高兴地说， “还以为你不来了。”
“很抱歉，”赫敏想起了之前拒绝他时用的理由，颇为过意不去，“我当时的确因为一些事情不想参加舞会，不是用假话搪塞你。”
“这没什么。”克鲁姆摇摇头，看起来毫不介怀的样子，接着，他再次非常有礼貌地问她愿不愿意赏脸和他跳一支舞（倘若对方的表情不是那么认真，语气不那么周到，拒绝倒是更能轻松出口）。
“你太客气了……呃，其实不瞒你说，我一直不明白……”
“什么？”克鲁姆口气温和。
“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女孩，”她抚弄着手指，怪不好意思的，“哪里值得你这么三番两次地邀请，说句不见怪的话，你这样的大明星，我想总不会缺舞伴吧。”
“平凡？”克鲁姆仿佛不可置信，“你一点都不平凡！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慧，最特别的女孩，格兰杰，你一定要知道这一点！”
这番赞美假如说还不足以让她心花怒放，至少也是令人十分愉悦的。
新的舞曲再次响起，克鲁姆第三次鞠躬伸手的时候，赫敏思索了一会儿，便和他一起走下舞池。
老实说，会受到这样的殷勤追求，是赫敏做梦也想不到的，不过，她的内心倒没有因此产生太大的波澜，至于羞怯心动就更谈不上了，只不过因为异性间天然的拘束感，两人共同保持了几分钟的沉默，后来，出于客套，她随口聊了几句关于舞蹈的话题，克鲁姆顺着说了下去，出乎意料的是，他的见解并不浅薄，聊到连德勒舞与华尔兹的因缘关系，也能旁征博引，赫敏原以为他是那种四肢发达，脑中空空的花架子，这让她暗暗反思自己之前太过以貌取人。
跳完一支舞，赫敏瞅见舞池边笑嘻嘻地朝她挥手的金妮·韦斯莱，立刻就找到了充分的借口，告别她的舞伴，来到朋友的身边。
“哦，万人迷小姐，”金妮和她咬耳朵说，“你现在可大出风头了！”
“韦斯莱小姐，”赫敏凶巴巴地说，“不准这么叫我！”
“有什么关系？”金妮说，“你没看到克鲁姆的女粉丝，眼红得像发狂的狗。还有罗恩，瞧他的眼睛，简直瞪得像驯鹿脖子上的铃铛，哈哈哈，太可笑了！”
“他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赫敏说。
“万人迷小姐——”她一把搂住赫敏的脖子，调侃道，“你真让我刮目相看了。”
“说了不准叫！”赫敏作势要打她，金妮轻快地往后一跳，一下就钻得没影了。
在学习之外的领域成为众人议论和瞩目的对象，赫敏不觉得是值得夸耀的事。她乐于找个地方暂且躲躲清净，特意挑了一张被圣诞树挡住的椅子，不曾想，垫子还没热，又有一个不认识的男生走过来邀请她。
“抱歉，我不擅长跳舞。”赫敏婉拒道。
可惜这位先生没有接收到自己不受欢迎的信息，甚至还傻笑着以为她在故作矜持。
没办法，赫敏准备把意思摆得更明白些，冷不防，她的身后出现一个人，轻轻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我珍贵的，无价的朋友，难道你要撇下我，被一个不知趣的傻瓜拐走？”
赫敏吃了一惊，然后立刻就认出了这个声音，她在座位上扭动了下身体，抬起头看，阴影笼罩下，是一张雪白的，犹如石膏像般的脸。此时，这张脸轻蔑地看向对面，显现一种倨傲俯就的浅笑，顿时，男生原本微红的脸颊变得猩红，没等赫敏说些什么，慌慌忙忙道着歉离开了。
赫敏感到有些尴尬，她小声道：“你这么说也太直白了。”
芙蓉表情莫测地看了赫敏一眼，松开她的肩膀，转身朝通往中央庭院的大厅侧门走去。
“——等一下！”
赫敏追着她来到花园，对方毫不理会她的呼喊，赫敏伸手想要拉住她，结果抓了个空。
“你打算再也不和我说话吗？”
“我敢说你是个健忘的人，”因为这句话，芙蓉终于停下来，转过头，“格兰杰小姐，这整整一个星期，躲着故意不见面的难道不是你吗？”
“我，我的确有不对的地方。”赫敏辩解道，“但我当时只是太过惊讶了，要是我存心不和你见面，那我今天肯定就不来舞会了。”
“为什么不来呢？”对此，芙蓉冷淡地回答，“错过和那位可爱的大明星跳舞的机会，说不定连我都会为你抱恨良久。”
“你这是什么话！你以为我是为了克鲁姆才来的吗？”
“那么，抱歉，可能我刚才看到的，是另一个格兰杰。”
“能别这么阴阳怪气吗？”赫敏勉强容忍道，“是的，我和他跳了一支舞，他诚心诚意地提出邀请，哪怕出于礼貌我也不该拒绝。”
“因为他的诚心和你的礼节，所以没办法拒绝？”芙蓉说，“好吧，或许你该回去了，希望那位绅士的陪伴更能让你称心如意。”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赫敏急得往前走了一步。
“留神，格兰杰小姐。”芙蓉说，“你现在最好不要和我呆在一起，因为我心中充满了嫉妒的毒火。” 说到“嫉妒”两字，她一度显得情绪激动，不过，当她再次看向赫敏时，又很快变得庄重而克制，“凭着梅林起誓，我爱你就像爱一个最好的朋友，但我不能说谎，看到别人和你那么亲密，我无法忍受，或许，为了彼此的体面，我们还是到此为……”
“封喉锁舌！”
芙蓉压根没有想到赫敏会偷袭她，所以等反应过来，已经躲闪不及。
“啊！你是个笨蛋，德拉库尔小姐！”赫敏一气之下，忍不住吼道，“一个麻瓜被施了遗忘咒，可能还不及你现在头脑发昏来的厉害！”她对着布斯巴顿的勇士说。那赏心悦目，毫无瑕疵的脸，面对赫敏勃发的怒火，露出惊诧的神情，在赫敏眼里，这张脸有多美丽，如今就有多可恨。
“到此为止是吗？太好了！德拉库尔小姐，说得再好不过了，请你放心，如果这是你的心愿，以后就当我从不认识你！”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圣诞节（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