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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邻居知道我是垂耳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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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那么事情是这样的。
阮冬,性别男,今年18岁,正在读高三,成绩不好,并且因为经常打架吃了好几次处分,马上要退休的班主任经常被他气的脸红脖子粗,耳提面命他安分学习,争取在毕业之前把处分都消掉。
在表面上,阮冬是一个让老师头疼,在校园小说中经常会被人暗恋的帅气高冷校霸,然而在背地里,他却是一个原型是白色垂耳兔的小妖怪。
阮冬将自己的垂耳兔妖怪身份隐藏的很好,首先,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是妖怪,其次,他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原型是垂耳兔,他一直觉得垂耳兔这种软绵绵,没有任何攻击性的动物配不上他的性格,让他很没有面子。
在小弟的提醒下,阮冬得知,之前的老班主任因为扭了腰,需要在家卧床养病,不能再当他们的班主任了,今天他们班会来一个新的年轻班主任,男的,不知道脾气好不好。
因为害怕新来的班主任会很凶,其他小弟们决定今天就先回学校上一堂课,摸一摸这个老师的底线,然后再去网吧打游戏。
但阮冬却毫不在意,照常逃课,他今天和四中的那群人约了架,谁不去谁孙子。
和软萌的外表不同,阮冬打起架来非常凶,他力气很大,拳拳到肉,再加上妖怪的体质加成,他打架从来都没有输过,只有对方哭着求饶的份儿。
那帮混混也深刻的体验过这一点,所以他们这一次是有备而来,放弃了和阮冬一对一打架的江湖规矩,选择了群殴。
阮冬知道他们会来阴的,肯定会叫十几个人过来和他打,他完全没在怕,但是他没想到这些人居然敢带刀,更没有想到,就在其中一个发了疯的混混拿刀刺向他的一瞬间,从旁边会突然冒出来一个眼镜仔,一书包砸飞了刀,拉着他狂奔出小巷,根本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对方毕竟帮了自己一把,阮冬也就耐着性子,任由对方拉着自己往前跑了一大段距离。在他耐心耗尽之前,眼镜仔终于缓缓停了下来,喘着气对他说:“阮冬同学,老师让你回去上课。”
阮冬:?
阮冬有些不爽地看着这个站直了比他还高一点的眼镜仔,缓缓挑起了一边眉毛:“你谁?”
2.
严间对阮冬的印象其实很深刻,或者说,像阮冬这样的人,不管谁都会对他留下深刻的印象。
严间记得阮冬是高二的时候转过来的,他转过来那一天,教室里的许多女生都很激动,嚷嚷着要一起去看那个转学生,据说对方长得又高又帅又白。
他当时听了一耳朵,没太在意,但是在看到对方出现在教室的讲台上面,耷拉着眼睛,校服穿了一半,神色不耐烦地朝台下看,和他无意对视了一眼之后,严间才有些愣神地发现,这位转学生确实长得很好看。
和其他人都不一样,严间看到阮冬的第一眼,就觉得对方很像一只没有睡醒的兔子,表面上看上去软乎乎的,但攻击性其实挺强,稍不注意就会给你一腿,或者给你一口。
事实证明严间的感觉并没有错,阮冬在入学的第一天,就展示出了和他外表完全不符合的性格,把一个看不惯他,说他小白脸的高三学长当场打到哭出来。
据说他当时眼睛都打红了,周围的人没有一个敢上去劝架。
再接着,阮冬就开始经常性的逃课了。偶尔在教室里面也是趴着睡觉,不和别人交流,游离在整个班级之外。今天是他们成为同学一整年以来,第一次面对面的对话。
哦,还有,这也是他和阮冬作为邻居以来一年,第一次说上话。
在阮冬转来的第二天,严间就知道了对方是自家对面新搬来的邻居,也和对方的父母见过了面,但唯独没有见到阮冬的身影。毕竟他每天早上去上课的时候,阮冬应该还在家睡觉,他每天下晚自习回来的时候,阮冬要么早就已经回了家,要么就还在外面和他的小弟们一起浪迹网吧,根本没有遇到的机会,也就说不上话。
所以阮冬根本不知道他是谁。
“我是严间,”严间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视线停留在阮冬看上去就很好摸的头发顶,“我是你的班长。新来的班主任说了,每个人都必须回去上课。”
阮冬沉下了脸,他最讨厌别人用命令的语气和他说话,这个新来的班主任看来是个硬茬子,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继续逃课。
阮冬正想冷声对着严间说自己是绝对不可能回去的,就听到严间缓缓地继续补充道:“班主任说如果谁不回去上课的话,他就请家长。”
阮冬臭着脸跟严间走了。
3.
阮冬害怕被请家长,并不是因为他害怕被父母骂,而是他怕他的父母哭。
兔子的天性在他的父母那里暴露无遗,他的父母都是软性子,稍微受一点刺激眼泪就止不住,阮冬实在是不想看到两个大人在办公室里对着他的班主任哭,他在旁边站着的场景,他一想就头皮发麻,他宁愿待在学校里面上课,反正不过就是换个地方睡觉而已。
在严间从他旁边路过第三次,并且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臂,将他弄醒之后,阮冬终于忍不住了,他一脸要杀人的表情,单手撑着课桌站了起来,看着比他高了半个头的严间,本来就带着起床气的情绪更加不爽,冷冷地问:“你想死……你就不能换条过道走吗?”
周围刚才还在闲聊的同学顿时噤声,一脸害怕地看着阮冬,很担心阮冬会把他们的班长严间也打一顿。
但是大家预想的画面并没有发生,严间看着阮冬脸上睡出的印子,忍住笑意,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平静地对阮冬说:“班主任说了,如果你这个月交作业的次数少于十次,他就会请家长。”
“我是来给你送作业的。”严间将手中那一叠厚厚的作业本放在了阮冬面前,十分好心地在作业本上标注了学科,还加了作业的内容。
阮冬:……
阮冬冷哼了一声,正想说什么,就听到面前的严间补充说:“对了,班主任会着重检查你的作业,如果发现你抄别人的,就会请家长。”
阮冬:……
“但是班主任没说别人不能辅导你,”严间温和一笑,“需要我帮忙吗?”
“不知道阮冬同学你有没有注意到,其实我们是门对门的邻居?你有什么不懂的问题随时都可以来找我请教,很方便的,我一般都有时间。”严间真诚道。
原来父母口中对门那个成绩很好的,别人家的孩子就是你啊。
阮冬盯着严间看了几秒,就在周围的人都以为阮冬会冷冷拒绝,并且暴打严间一顿的时候,却看到了阮冬缓缓点了一下头,听到他咬牙切齿地说:“那就,麻、烦、你、了。”
于是不久之后,阮冬的小弟们就发现,他们的老大最近好像有一点奇怪,之前老大经常带着他们逃课出去干架,可是现在他们叫老大一起出去玩,出去撒野的时候,老大却会告诉他们说没空,他要补作业。
小弟们:?老大补作业??可是老大不是根本不学习的吗?是谁?是谁偷走了他们的老大?这一定不是他们的老大!
四中那群找阮冬约架的人也发现了不对,他们以前随便在校外就能够蹲到阮冬,用一两句话就能把他惹怒,然后得偿所愿和对方干一架,可是现在,他们就算在校门外堵到了阮冬,对方也是一副无精打采,好像被吸干了精气的样子,面对他们的约架也只是冷淡回复,根本没有要和他们打架的意思。
阮冬手里面拿着严间强行塞给他的一本新五三,皱眉看着挡在他面前的一群四中的人,声音疲惫而毫无希望地对他们说:“没空,滚远点。”
任凭四中的那些混混怎么辱骂他,试图激怒他,阮冬都不为所动,甚至听着他们说的话还有一点想笑。他们说的再难听,有今年的物理大题恶心吗?
他才不想和这些无聊又低级的人浪费时间,不然等会儿错过了和严间约好一起写作业的时间,严间又得给他加练题型。
四中的混混们:?这人真的是阮冬吗?他真的不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吗?
4.
眼看着阮冬的成绩从倒数升到中游,已经有进入年级前100的趋势,阮冬的小弟们慌了。
他们要是再不做点什么,他们就真的会没有老大了!
于是小弟们在一个大课间一起出动,带阮冬去了他们以前经常去的天台,试图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劝说阮冬重回他们的队伍。
阮冬嫌弃地将其中一个抽烟的人推开,离自己远了一点,在听到其中一个小弟愤愤不平地询问他,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严间的手里,他才会那么听严间的话的时候,阮冬沉默了。
他现在确实有把柄在严间手里。一开始,他是因为不想被班主任请家长,并且带着刻意为难严间的心思,才答应了严间辅导他作业的请求。他想知道像他这么不听话,又叛逆的学生,还教不会,学不进去,严间到底能坚持多久?
没想到严间教的比他想象中的都好,他发现自己居然都能够听懂,就顺手做了几道题,结果在严间的吹捧下就有一些忘乎所以,一直做到了现在。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自从他经常被严间带去家里写作业之后,他的父母也知道了这件事情,他的父母非常支持他去好学生的家里向严间学习,现在只要他一天不学习,严间就会用告家长的条件威胁他。
阮冬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面一直被这些小弟们纠缠,于是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把其中一个把柄告诉他们。
但阮冬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说完之后,他的一个同班的小弟神色震惊地对他说:“不是,冬哥,我们班主任虽然挺严厉的,但是他可从来没有说过成绩差,不写作业就要请家长这些话啊!”
小弟:“我从开学以来就没有交过作业,他也没让我请家长啊!”
阮冬:?
操,严间骗他。
5.
当被愤怒的阮冬提着衣领,顶在门上的时候,严间其实并没有太过惊讶,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他撒的那个谎的阮冬不可能一辈子都不发现,他也做好了会被阮冬打一顿的准备,甚至已经帮阮冬想好了借口,就说是他自己先动的手,阮冬只是正当防卫而已。
严间的眼镜已经在刚才激烈的过程当中飞了出去,但他还是下意识地想要用手推一推自己的镜框,然而他的手才刚刚有动作,就被阮冬误以为他想反抗,又再次被牢牢地压住了。
和严间一起写了这么多天的作业,阮冬也看到过严间不戴眼镜的样子,虽然很不想承认,但阮冬不得不说,这个眼镜仔戴不戴眼镜的时候看起来还挺帅的。
但是帅也没有用,阮冬咬牙切齿地想,他今天就要把这个眼镜仔打的直不起腰来,从今以后都要尊尊敬敬地喊他大哥,给他弯腰,作业免费让他抄。
阮冬举着拳头,准备打下去的时候却又犹豫了一下,他本来是想打脸的,最好等明天上课的时候让严间鼻青脸肿,让严间丢脸,但他又想,如果大家都看到严间脸上有伤,肯定会来问严间是怎么回事,如果严间到时候把他之前乖乖补习,对严间逆来顺受的事情说出来,那他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严间看着阮冬举起拳头,却迟迟没有落下来,眨了眨眼睛询问阮冬:“你还不打吗?”
“我在想从哪个部位打!”阮冬恶狠狠地说。
“软软,严间,”严间妈妈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她敲了敲门,有些担心地问道,“你们是掉了什么东西在地上吗?刚才响了好大一声。”
被按在墙壁上的严间此刻无法分神去听他妈妈的话,也无暇去回答,他愣愣地看着在他对面,阮冬的脑袋上突然冒出来的一对白色的兔子耳朵,软软垂下来贴着脸侧。
严间被这一幕刺激的头脑一片空白,他无意识抬起了手,一把摸上了阮冬突然冒出来的兔耳朵。
垂耳兔的耳朵绒毛细腻光滑,摸上去的手感轻盈又柔软,像是陷进了一大片云里,但是又带着温热的触感,严间忍不住又摸了一下,然后就看到阮冬的身体很明显颤抖了一下,他这才回神看阮冬,发现阮冬的眼睛已经全红了,整个人十分僵硬,眼神当中透露着惊慌和害怕。
阮冬本来情绪就很激动,刚才严间妈妈突然敲门,让他陡然一惊,受到惊吓之后,兔子的本体就没控制好,冒出了一对耳朵,他还没来得及收出去,就被严间一把握住了,而且这个流氓居然还摸了第二下!
阮冬又惊又怒,想伸手给严间一拳,但是他的双手都控制着严间的肩膀,害怕严间又突然抬手摸他的耳朵。匆忙之中,阮冬只能用两只手按住严间的胳膊,然后晃起自己的耳朵。
“啪。”
一声清响之后,严间有些发愣地看着阮冬,回想着刚才的情景,所以说他刚才是被阮冬用兔子耳朵……抽了一下?
“看,看什么看啊!那是给你的耳光!”阮冬的脸色已经和他的眼睛一样红,他恶狠狠地盯着严间,用威胁的语气警低声告说,“你什么都没有看到,你要是敢把这件事情说出去,我就把你打到走不出这个房间,你信不信?!”
门外,严间的妈妈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回答,有点着急,又敲了敲门,询问两人:“严间,软软,你们两个没有事吧?”
门内的阮冬立刻屏住呼吸,十分紧张地抓着严间的胳膊,用眼神警告严间不允许说多余的话,严间眨了眨眼睛,转头提高声音说:“没事,妈妈,我们不小心碰掉了几本词典。”
“好。”严间妈妈放下心,“我给你们切了水果,你们学完了就下来吃吧,就不打扰你们了。”
听着严间妈妈离开的脚步,阮冬一点一点放松下来,但还是不敢松开严间的肩膀,生怕对方又抬手摸自己的耳朵。
察觉到阮冬拼命想要掩盖的惊慌,严间试着慢慢让阮冬放下警惕,他放缓声音对阮冬说:“我发誓,我绝对不会把你有耳朵这件事情说出去的。”
“你是小妖怪吗?”严间微微低下头询问阮冬,“你平时是不是需要补充很多菜叶?在人类世界生活的还习惯吗?你的生命也和人类一样长吗?除了耳朵,尾巴也会不会冒出来,你能控制吗?”
“你问这么多干什么?”阮冬凶巴巴地回了一句,顿了顿,然后又一一回答了严间的问题,“不需要,和正常人一样吃东西就好了。有什么不习惯的?我们已经在人类世界生活很多年了。寿命和人类也是一样的。我控制的很好,好不好?我的本体不会轻易冒出来的!这次是意外,是意外!都是因为你!”
虽然说严间在请家长这件事情上骗了他,但阮冬还是非常相信严间的人品,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有一种信任对方的感觉,觉得自己可以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诉对方,严间应该是一个好人……
才怪!
阮冬捏着笔,笔尖在纸上戳出一连串的洞来,他努力克制着自己想杀人的想法,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对着旁边的严间说:“放,手!!”
自从被严间发现他的本体是垂耳兔之后,严间的确没有把他的秘密告诉其他人,但同时,严间这个卑鄙小人也利用这个把柄,再一次威胁起了他,现在他只要不好好写作业,或者成绩倒退了,都会被严间锁在房间里面,要求他变出耳朵来给严间摸。
到了后面,严间这个无耻之徒居然连上课开小差,没能做出后面的物理大题这种事情,都拿来要挟他把耳朵露出来。
阮冬故意用力翻了一页卷子,纸张发出哗啦的声响,表达自己的不满,他冷哼了一声,继续做后面的大题,心想严间真的太卑鄙了,就算他回去给自己的父母告状,说严间这样做,他的父母肯定也不会相信严间这样的好学生,居然会是喜欢摸别人耳朵的变态。
耳朵突然又被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阮冬浑身一僵,缓缓转头,带着杀意的目光看向严间,语气很凶,但说出来的话却没有什么气势:“我都已经把这次月考最后的大题解开了,你还摸我耳朵干什么?不许摸了!”
“那你会给你喜欢的人摸你的耳朵吗?”严间突然问。
阮冬的大脑宕机了一秒。
“你问这个干什么?”阮冬缓缓皱起眉,“我又没有……”
阮冬想说他又没有喜欢的人,但是他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严间打断了。
“我看到有人和你表白了,今天下午大扫除的时候。”严间也看向阮冬,眼神直白,烫得阮冬忍不住缩了一下,“你拒绝她的时候,她问你有没有喜欢的人,你没回答。如果没有,你会直接说没有的,所以你有。”
严间:“软软,你喜欢谁?”
“别叫我软软!”阮冬摸了一把自己发烫的脸,躲开了严间的视线,“关你屁事!”
“嗯,”严间突然抬手捏住阮冬的下巴,把阮冬的脸转过来,逼阮冬和自己对视,“可是我喜欢你,所以你喜欢谁对我来说很重要。”
阮冬好像听到自己的脑子发出了“轰”的一声。
他呆坐在椅子上,连严间凑过来亲他的嘴也没反应过来,无意识抬头迎合着对方。等严间亲完了,用纸巾给他擦嘴角,阮冬才回神,直接从椅子上蹦到了房间另一头,脸红的快要爆炸,嘴巴张开又合上,最后吐出一句:“……哦。”
6.
那么事情是这样的。
阮冬一直将自己的耳朵藏的很好,除了在某些特殊的时候。
比如因为连续欢愉而失神,还被严间按着继续的时候。可等到他的耳朵露出来之后,却得到的是变本加厉的逗弄,耳朵被翻来覆去抚摸,亲吻,最后软塌塌,湿乎乎地,可怜地贴在脸侧。
小兔子要保护好自己的耳朵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