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大阪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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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阪烧就是把卷心菜、洋葱、小香葱、玉米、猪肉片、虾仁、章鱼、鸡蛋等等和在面中搅匀后放在热铁板上烧烤，煎好后的形状圆圆的，很象煎饼。
藤原慧子拿起一根竹签叉入黄澄澄的大阪烧中，软软的，很容易就叉了进去。稍一停顿，她拔出竹签，轻轻贴上嘴唇，有些烫，嗯，应该是熟了。
“阿介，你来。”藤原慧子跑到客厅，把早已挤入裱花袋中的美乃滋塞入白石的手中，黑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流露出满满地期待。
厄，又来？白石有些好笑地望着兴奋不已的慧子，还没看够吗？
“阿介。”藤原慧子的眼睛很明亮，直直地盯着白石。
“嗨嗨。”白石认命地拿起美乃滋，远远地站在厨房门口。
他背对着厨房，右手用力一捏，美乃滋在空中划过一道美妙的弧线，稳稳地落在了大阪烧上。一条条飞起，一道道落下，美乃滋细细地在大阪烧上铺展开来，不浓不淡，均匀漂亮。整个过程优美得好似轻盈的舞蹈。
“阿介好厉害。”藤原慧子使劲地鼓掌拍手。
看了这么多年还这么兴奋吗？白石好笑地望着她，把空了的裱花袋递了回去。
说起来，他会隔空挤美乃滋还是因为慧子。
那时，慧子刚出院不久。有一天，他带着她去道顿堀的法善寺小巷吃那家顶好吃的乌龙面，路过Boteju，慧子的脚步停了下来，黑黑的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屋内，表情很是生动。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慧子兴奋的样子，很可爱，就象刚出生的小动物，毛茸茸地摇晃着小脑袋。
“阿介阿介，我们买美乃滋玩，好不好？”
“好。”
“阿介，你好厉害，我就挤不好。”
“傻瓜慧子。”
“阿介阿介，我要学做大阪烧。”
“小心，别被铁板烫着。”
“阿介，以后我做大阪烧，你来挤美乃滋，好不好？”
“好。”
……
香味诱人的大阪烧放在深碟里，藤原慧子做得很大，分量很足，四个人吃也没问题。阿介的运动量大，消耗也很大，不能做小了。
“慧子，奈奈阿姨和玉子阿姨不在家吗？”白石进屋时就发现慧子提到过的两位阿姨似乎不在。经常象这样把慧子一个人丢在偌大的房子里吗？白石皱了皱眉。
“是啊，今天是周日，奈奈阿姨休息。玉子阿姨去东京开医学会议去了，大概到下周二才能回来。”藤原慧子咬了一口大阪烧，笑呵呵地回答道。
“奈奈阿姨知道玉子阿姨这三天不在吗？”白石温和地笑笑，心里却有些微不快，这个奈奈阿姨难道不知道慧子不适宜一个人单独呆在家里吗？万一慧子突然心口痛呢？
“奈奈阿姨本来这周不想休息的，可昨天她家的小豆丁发烧了，我就让奈奈阿姨回东京了。”藤原慧子笑吟吟地说。
“阿介，没问题的，不用担心。”藤原慧子的表情很认真，抬起头，阳光透过几净的玻璃窗洒落在她的脸上，泛出淡淡的粉嫩，眼神明亮。
“我明早再回大阪。”白石捏了捏慧子的脸。“对你，我不放心。”
慧子从来不会说自己是不是不舒服，也从不会埋怨，似乎早已习惯了接受，接受一切，好的、坏的，真的、假的。白石轻声叹息，这样的慧子，他怎么能放心？
“阿介，我没有你想象的脆弱。”藤原慧子觉得她很有必要申明下，“其实我很独立的。”
“我知道。”白石放下手中的叉子。“可也没你以为的强大。”
他伸手接过慧子递过来的枸杞马蹄银耳羹，不紧不慢地喝了起来。吃过大阪烧后喝碗清火健脾的调羹真的很不错，白石颇为惬意，慧子煲粥的手艺还是这么好啊。
藤原慧子的饭量不大，一小块的大阪烧就已经足够了。喝完一小碗粥后，她放下碗筷。
白石开始收拾桌子以及碗碟。“慧子，你去打开我带来的旅行包看看，里面都是带给你的东西。”
“嗨。”藤原慧子愉快地点了点头，她真的很好奇大家都带了什么给她呢。
这是什么？藤原慧子打开其中一个食盒。薄薄的金黄一片？“油炸豆腐吗？”她有些疑惑，可这不是加进乌龙面里的配料吗？
“嗯，就是油炸豆腐，小金托我带来给你的。”白石忍不住抚了下额头，真不该一不小心让金太郎知道他要来神奈川啊。
“呃…小金说这个加到乌龙面里的油炸豆腐很好吃，就特地跑到今井点了六碗豆腐皮葱花乌龙面，这才集出了这么一盒油炸豆腐。”白石现在想起今早发生的事情就哭笑不得。
一听说他要去看慧子，金太郎就立马拽着他跑了大半个大阪，一进今井，小金就点了六碗乌龙面，把每碗面之上的油炸豆腐挑到今井特备的外带食盒中，兴高采烈地托他带来。而小金在风扫残云地干掉了六碗面之后，却发现自己没带钱包。最后，还是白石付的面钱，并把哭丧着脸的小金领到学校门口，以免他又迷路地错过了晨训。
“哈哈。”听完白石的叙述，藤原慧子实在忍不住就笑了起来，开心地拿起食盒旁的筷子夹了一块就吃。“很好吃，有大阪的味道。”
“真的谢谢小金了。”她笑吟吟地说。“阿介，小金现在还相信你的左手是毒手吗？”
“不了。”白石想到这个就叹气。“他长大了。现在，他坚信我的左手绷带下面有个可怕的大秘密，一旦解开，凡是看到的人都会死。”
藤原慧子无语。“阿介，你又诓他。”
“咳咳。”白石解开缠在左手及左手臂的绷带，没有疤痕，没有胎记。“小金太活泼了，没有令他心里打憷的东西，不好管理啊。”
大阪人天生幽默，喜欢笑声。这也是上方艺术诞生于大阪的原因。小时候，阿介总爱带着她潜进难波豪华花月剧场欣赏落语、漫才以及一些滑稽短剧。
有一次，松桥先生和山本先生表演了一个新的漫才，说的是一个医院的大夫给病人动手术，右前臂尺桡骨骨折折却开成了左前臂，在病人的左尺桡骨上连打了四个卡子。两位大师的演绎诙谐幽默，把医生与病人的神态、动作展示得活灵活现，更用上了绷带这个很新奇的道具。
阿介大为倾倒，一到家，就翻出白石爸爸的医用绷带把自己的左前臂缠得七扭八拐。，在藤原慧子的记忆中，这是阿介第一次缠绷带。
不过代价是巨大的，白石爸爸很恼火，恼火的结果是阿介很杯具，也很受伤，他的臀部很受伤。
当然，受伤后引发的影响却很深远，并延续至今。阿介没记住白石爸爸为什么打他，但却记住了他老爸的一句评价——他的绷带包扎技术实在太糟糕了。于是，一向追求完美效果的阿介小朋友开始积极练习绷带包扎，追求绷带艺术的完美。
渐渐地，阿介的左手绷带似乎成了他的个人标签。幽默的阿介索性不理会一干人等的好奇追问，却促狭地从此不再轻易取下绷带。
真的将大阪人的诙谐天性进行到底呢，藤原慧子微笑，并不理会别人拐弯抹角的打探。
佑介爸爸的发卡、裙子，绘美妈妈亲自做的鱼子酱，白石爸爸的小木偶……，客厅的毛毯上满是各种吃的、玩的、用的、看的。藤原慧子目瞪口呆，这是把家全搬过来了吗？还有什么没想到可以带的东西吗？
“阿介，你真的辛苦了。”藤原慧子郑重其事地表示了下慰问，这么多东西，阿介一路从大阪背到湘南，真的不容易。
“小意思，和我平时训练时的负重差不多。”白石倚在沙发上，不在意地挥挥手。
……
“慧子，幸村…现在知道你对他的心情吗？”白石的右手轻抚了下鼻梁，说话略有些停顿。
“他知道。转学过来的第一天，我就把我的心情告诉了他。”一想到幸村，藤原慧子的嘴角不由地上弯。
“第一天？”白石有些愣然。“不要告诉我说你是在公开场合大声说明的？”
“嗯，那个…就是刚进教室向全班做自我介绍的时候。”藤原慧子低着头，“我看到幸村，很高兴，然后就一下子说了出来。”
“你可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哪。”白石抚着自己的额头，他听到的真是慧子吗？
“阿介，男生很不喜欢主动搭讪的女生吗？”藤原慧子好奇地问。
“就我来说，我对主动搭讪的女孩很头痛。”白石最不擅长应付的就是这样的女孩子，避都来不及了，哪里能谈得上喜欢。
“怎么？”白石的眼神些微有些转冷，“幸村当众给你难堪了吗？”
他一直觉得立海大的部长骨子里很冷淡很冷血，不是个好相与的人。偏偏慧子谁不喜欢，居然喜欢上了他。三年前，他就不该让慧子去体育馆找他。白石对此一直耿耿于怀。
“没有。”藤原慧子赶紧否认，抬起头望着白石。“阿介，幸村是个很温柔的人。”
温柔？立海大的部长？白石想起三年前小金和幸村打过几分钟后浑身发抖的情景，摇了摇头，对幸村君，他保留观感。
“那他怎么回答？”白石右手托着下巴，温和地问。
“阿介，我会直接说出来是觉得我的喜欢没什么需要掩饰的。我爱我的，坦坦荡荡，与幸村无关。他回不回答，对我来说，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藤原慧子望着白石，一脸的认真。“我对幸村抱有爱慕，并不表示幸村就该以相同的心情来回报我。”
不求回应吗？白石叹息，或者说不敢想明天？“这样很辛苦的。”
“阿介，我不觉得苦呢。”藤原慧子的嘴角浅浅地划出优美的弧度。“这是我愿意的，看着他，我就觉得很幸福。真的够了。”
“如果要得太多，上天也不会答应的。”说到这里，她低下头，望着自己的双手发呆。“阿介，幸村很好很好，好到我生不出贪心。”
慧子的身影隐隐透着淡淡的萧瑟，白石觉得心里闷闷地，难以言喻。
他的右手轻轻缆住慧子的肩膀。“没有什么是慧子不能拥有的。我的慧子值得拥有这世界上最好的一切。”
“是吗？”藤原慧子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是的。”白石的右手忍不住收紧。“相信我。”
……
周日的下午果然是适合逛超市的时间啊，特价的商品就是多，藤原慧子一边感慨，一边把看中的东西往购物车中扔，不亦乐乎。
“慧子，你买得也太多了吧。不是说只买几只耐高温的碟子和奶酪的吗？”白石望着购物车里快堆成小山的货物，发出严正抗议，不是说做奶酪焗饭没有马苏里拉干酪丝了吗？买菠萝、火腿、金枪鱼这么多有的没的的东西做什么？
“阿介，有你在，我当然要一次买个够了啊。”藤原慧子笑吟吟地说，嘿嘿，反正再多也是阿介拎。
很好，今天的消费很愉快，藤原慧子笑弯了眉目。
路过超市服务台的时候，她扫了眼前台小姐。嗯嗯，是个漂亮姐姐呢。
藤原慧子微笑地望着白石。“阿介，你上。”
还来？白石无奈地拎着大包小包地东西来到服务台前。“你好，小姐，请问最近贵超市有举行消费值兑换活动吗？”
……
藤原慧子对超市积分以及消费总额兑换有执念，每次都乐此不疲地对积极参与兑换活动。经过她的多年实践，藤原慧子基本可以确定阿介有增加兑换点数和额度的增值功能，尤其面对漂亮的姐姐时，增值度时常彪升。
生活就该多点小小的欣喜，这样才有意思嘛，嗯嗯，不知道这才阿介会带回什么样的小礼品呢？藤原慧子充满期待。
宾果，一个磨砂的玻璃牛奶杯，她敲了敲杯身，颠来倒去地转着杯子玩。不错哦，可以耐高温呢。
“别玩了。”白石好笑地说，“我们该回去了。”
“嗨嗨。”藤原慧子心满意足地点头。
时下已近夏天，天黑得比早先晚了许多。此时，已是下午四点多了，斜阳掩映着街道，车如流水般穿梭着。
白石的双手拎满了购物袋，很自然地走在慧子的右手边。这是临近街道的位置。多年下来，他早已习惯站在慧子的外侧，也不清楚什么时候养成的，发现时已成自然。
果然有阿介在就是不一样啊，藤原慧子双手空空，笑弯了眉目。
立海大网球部的训练一向是风雨无阻，节假无休。今天是周日，比平时训练结束的时间早了一个多小时。
好象看到了藤原呢，幸村微笑宛然，停下脚步。喔，那个男生？似乎是四天宝寺的部长白石君。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大阪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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