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ey Or Love》梦已成粥

5、life=5

　　第二天，心池把头发剪短了，染回了黑色。
　　凌淼仿佛又看到了最初的那个心池，清涩沉默，只是一张白纸。
　　高中三年，凌淼和心池一直是同班同学，个子不高的心池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非常渺小。
　　凌淼的座位和心池的隔一个同学，凌淼发现心池的课桌里总有些针线和布料，还有一个娃娃。有一次心池的课桌被几个打闹的学生撞翻，针线和娃娃都掉了出来，娃娃被其中一个同学不小心踩坏了。这下班上的人都对心池有了想法。一个男生怎么喜欢这种东西，闲言碎语不断，同学们也从不和他来往。
　　体育课的时候大家在前一节下课就冲到楼下去了，凌淼清楚记得那时心池一个人蹲在教室后面，抱着娃娃在流眼泪，那种眼神和伤感似乎只有女孩子才有。
　　后来凌淼就劝慰心池，两个人就这样接触了。凌淼发现心池其实很容易向人吐露心声，很好沟通，但是却没有人愿意主动接近他。
　　原来心池的理想是做一个服装设计师，他喜欢设计衣服，而且喜欢设计衣服给自己的娃娃穿。小时侯阿姨的女儿来家里玩，把芭比娃娃忘在自己家，后来也不要了，心池就有了这个娃娃。可惜心池的父母不喜欢他这样，特别是父亲，看到心池在家里忙弄针线的时候，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扔了它们：“说过几次了，不要这么娘娘腔，这是女孩子的玩意，快点去看书……”如果和父亲辩解，那么就会遭来更严厉的责骂，如果反驳争执，那么心池一定会挨打。
　　心池把娃娃藏得很好，万一被发现会被扔掉。他没有零用钱买自己想要的东西，母亲几乎没有买过什么新衣服给心池，很多都是亲戚朋友的孩子穿不下了，过时了的衣服给心池穿。母亲说家里不富裕，希望心池好好读书，找个工作好翻身。
　　凌淼了解了心池的情况之后，就买了一个新的娃娃送给他，就这样，凌淼成为了第一次支持心池的人。

　　一个星期，心池没有和人说话，手机也不充电，早出晚归，回到了从前沉沦的日子。
　　小璟打电话到公寓问情况，凌淼也不知道心池在哪里，而且提醒心池要回电的却似乎没有实行。凌淼又要想办法解释原因，不能让小璟怀疑。
　　果然不出所料，心池又找到了一个情人，这次是个中国人，快四十的人还没有结婚。
　　心池又开始生龙活虎，笑容灿烂。
　　“诚实同学，去买两盒雀巢蓝杯。”
　　“诚实同学？”
　　“现在是秋天你要吃冰淇淋？”
　　“当然了。”
　　“外面很冷，不想去。”
　　“就是因为冷，你要出去锻炼一下。”
　　诚师犹豫了一下，去就去，哼哼，吃得拉肚子生病看你还精神。

　　“心池，你怎么不回电话？”
　　“你不用操心。”
　　“喂，这么冷的天吃冰淇淋，还吃那么多，那么贪心。”凌淼过来要去拿心池手里的盒子。
　　“我要吃，吃了生病了也挺好，哪里也不用去。”说着心池挖了一勺又是一口。
　　“你又怎么了，不想念你的人民币了？”
　　“不用你管，好了，好了。”心池往旁边挪了挪。
　　诚师在电脑前不动声色，果然那家伙又不正常，要是凌淼知道是我去买的不会又怪罪下来了吧。
　　“你别吃了，再吃我打电话叫小璟来。”凌淼板起了脸。
　　“哎哟，不要拿她威胁我，老来这招，我就是因为……”心池戛然而止，低下头继续挖冰淇淋。
　　这个时候家里的电话铃声响了。
　　心池没有动静，凌淼看了看心池跑去接电话。
　　“心池，小璟打来的。”
　　心池慢吞吞地走过去接电话，“喂？”声音很轻。
　　“心池，你为什么不回我电话，好不容易打通了，你到底在干什么？”
　　“我最近很忙。”
　　“我不管你忙不忙，你到底来不来，我已经回老家了。”
　　“我没时间来，你要是无聊了再回来。”
　　“我不会回来了，我可能会一直在老家，你到底想不想和我一起？”
　　“你干嘛不回来啊？”
　　“姚心池，说好要一起生活的，你连我妈妈都没见过，不去看看吗，你是不是故意躲着我？”
　　“没有，我真的很忙，刚才要不是凌淼叫我，我就出门了。”
　　“……”
　　“那我走啦。”
　　“……心池，我明天中午会在火车站等你，你要是不来，我们……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小璟？”
　　电话挂断了。
　　心池放下电话就出门了，一夜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