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补更第一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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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悬壶一共有三个弟子外加只是在他这里认草药的李玉雪，一般大弟子在外游历很少归家，二弟子和齐悬壶一起在济世堂坐诊，有时齐悬壶还会去书院讲些基本的草药用法和紧急治疗，三弟子则是炮制药材和抓药，有人来请大夫到家里便是二弟子和三弟子一起去，齐悬壶已经很久没有亲自上门诊治。
站在门口微微观察一瞬，一位二三十岁的青年抱着身体泛白露青明显没有生气的女子，流着泪，或许刚刚那几句质问和怒吼已经是全部的感情输出。
齐悬壶师徒三人和李玉雪站在柜台一旁，全是皱着眉，医馆里安静得很，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其他病人在，青年默默流泪的画面好不可怜。
覃珉走近吸引了几人的注意，坐在地上哭泣的青年也抬头看了一眼，也只是一眼便又继续哭，覃珉把那一眼看在眼里，一霎就知晓这个人的眼泪，不过是在走流程。
看见是覃珉进来，李玉雪有一刹那还以为是他知道有事发生才来的，不过看覃珉的脸色就知道是病了，而且再快，有人闹事的事情也不会飞那么快。
“覃小郎君，你脸色好差，快坐在这来。”
李玉雪引着覃珉走到离那个人远一些的位置，但这个情况她也不知道该不该让齐悬壶他们看诊，要是激怒对方不是好事。
顺从着坐到看诊桌前，覃珉对着齐悬壶笑笑，双眼弯起来，因为生病没有血色的脸显得易碎，带着别样的美，语气有些无力却坚定说：“劳烦齐悬壶。”他和齐悬壶算得上第一次见面，都是李玉雪和覃珉说济世堂的事，之前也有远远见过或者路过济世堂瞟到过，齐悬壶果然很符合老中医的气质，但看起来还是年轻，据李玉雪说已经七十八岁，但是看来也就三十多，虽然留着白色胡须但是还是一点不显老，炼药术之中的驻颜术齐悬壶怕是点满。
齐悬壶看诊一辈子对于这种事也算司空见惯，便也点点头坐下来，望闻问切。
看他们都很淡定，可李玉雪和齐悬壶的两位弟子警惕地看着哭着的青年。
果然，青年好像更伤心一样哭得更厉害了，嘴里最开始只念着“微微”，后来变成“微微，你不要留下我一个人”，覃珉都没有任何反应，还拿到药方准备站起来去柜台处让他们抓药。
青年似乎被打开什么开关，抱着女子的尸体就扑倒在覃珉眼前，睁着哭红的眼看着覃珉，刚对视上就被覃珉没有带什么情绪的眼睛怔住。
表演型人格。
覃珉在心里说着，也是第一次被人用尸体碰瓷，有些吓到但也淡定下来，不过身边一直警惕地几人马上隔开了他和青年。
“别吃！不要在他家看病！我伴侣就是被这些庸医害死的！”
一瞬便反应过来，青年歇斯底里大吼，声音也变得尖利，像极了有冤情在喊包大人。
李玉雪还是头一次遇见来医馆闹的，正要皱眉反驳，却被覃珉轻轻拉了拉衣袖，想起覃珉之前在和竹林村对峙时的笑容，默默把话咽回去，想着覃珉在生病也就没有走开，只是让覃珉露了个头。
无奈看小姑娘像护着小鸡仔一样的神情，也不打击她保护自己的心，看向还在不停念叨医馆里都是庸医的青年，覃珉的眼神很冷，青年明显不敢再和他对视。
覃珉还在生病，时不时咳着，用手挡住嘴又咳了几声，不得不加快进度，看像齐悬壶，两人对视一眼，似乎有什么心照不宣了。
由覃珉开口，带着咳嗽的沙哑，平淡着语气道：“这位不知名的先生，您的伴侣……”故意停顿一下，让青年不得不抬头看过来。
也不再做其他，覃珉也只是用陈述事实的语气接着道：“刚刚被你抱着拖过来时，手骨折了。”
寂静，青年带着明显哭腔的抽泣都停下来。
愣愣看着前面几人冷漠的脸，青年慢慢低头看到女子一只手垂到地上以一种扭曲的姿势摆放。
看着青年反应过来又想扭曲事实时，覃珉又淡淡开口：“我只是风寒而已，还没有病糊涂，也没有瞎。”
青年看着冷淡的覃珉，有些愣神。
覃珉抵着嘴咳嗽，皱眉的样子有一丝楚楚可怜的病美人气质。
“收回你的眼神。”覃珉彻底冷下脸，语气也是满满的凉意，他讨厌那种病态想掌控自己的眼神，警告道：“你还抱着伴侣的尸体，真是做戏都不够格。”
不再搭理青年，把药方从身旁人扬了扬。
三弟子呆呆接过，都说覃小郎君最是温润，真是被这冷冷的感觉吓到。
看没办法继续下去，青年抱着女子边哭边离开，出门时还回头意味不明地看了覃珉一次。
李玉雪满是星星眼崇拜看着覃珉，已然，覃珉在她心里已经是比李晚更厉害的人，哪怕生病了也还是能几句话吓怕闹事的人，太威武。
在三弟子抓药时，覃珉与齐悬壶说着话，讨论出来的结果便是上报苏家。苏家管理人口，死人的情况是他们在管理。
覃珉还问了基本情况和他们感到有疑惑的地方，忍着头痛在脑子里整理信息。
青年是离得有些远的永平村村长的儿子，程祥。本来看病的人很多齐悬壶他们也不会每一个人都记得很清楚，但是程祥每一次都是带着他的伴侣向微微来的，并且向微微总是来看的挨打才会有的伤，虽然程祥说的是向微微修炼不小心的，可每次都不见外露的脸和手掌有伤，渐渐地，他们就注意到，打探了一些。
也只是以为向微微被伴侣打的，有次齐悬壶特意让同为女子的三弟子悄悄接近，聊了之后向微微只是说是家事让不用管她会有办法，之后见便是这次。
被程祥抱着已经脏器出血的向微微，明明都在吐血，程祥还抱着从村口这样哭着一路颠簸才到济世堂，等到的时候已经是，濒死。
齐悬壶秉着尽量试一试，紧急看诊直接灌药，最后也不过多撑了半个时辰，向微微就这样话也说不了，动也动不了，静静感受着自己的生命消散。
本来程祥还是哭嚎伴侣的离开，别人都以为他们恩爱非常，等到齐悬壶算药钱的时候，吊着命的药太贵，才开始说什么庸医，开药方吃死的。
覃珉听着虽然对向微微感到可怜，但不认识也不过得到一句叹息而已。
“覃小郎君你最近小心些，我现在就去苏家上报，你还病着，不可思虑太多。”齐悬壶也是怕小辈处理不来，决定亲自出门去。
“多谢齐悬壶，晚辈的建议是先告他没有付钱，要是他当场付钱就继续告想用伴侣讹钱，等平静一些再……”覃珉话还没说完，就开始咳嗽起来，忍不住时转头挡住嘴咳上一会儿才好，微笑继续说：“失礼了，最后再告名誉损失，到时候他自己就会兜不住的。”
“知道了知道了，小郎君鬼精鬼精的，你还是少说话吧，小心嗓子哑了。”齐悬壶了解他也是关心自己，赶紧让他别操心，自己一个老头子难道还不知道徐徐图之，医者可是很有耐心的。
“对啊对啊，覃小郎君你就不要再担心这些，你家里应该还没有煎药的锅吧，先去我家把药弄来喝了才行。”李玉雪见他越咳越厉害，赶紧劝道。
覃珉想了想答应下李玉雪的好意，站起来示意她不用扶着自己，和齐悬壶他们告辞。
看两人离去的背影，齐悬壶麻利地在开药方的桌上写好状告书，一边还对两个弟子说：“这覃小郎君是真的机灵又心善的，人很有原则，有着自己的处事风格，都可以好好交好。”
两个弟子都点头，也说了赞同的话，但是不是认真的就不得而知了。
了解自己这些弟子每个人的脾性，齐悬壶也不多说什么，嘱咐他们好好看诊就去了城里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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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雪带着覃珉进家门就开始喊李阿娘，李阿娘也没有应答，应该还是在饲养所里，今日是家里送肉去城里酒楼的日子，毕竟都不是覃珉那样是别人上门收的，都是定时定量送到地方。
覃珉被安置在灶房火炉边，李玉雪去她哥房里拿了一件她哥的披风让他裹上，这才开始拿出药罐煎药。
文火慢煎，中药的味道散发出来，覃珉眉头越皱越紧，已经可以想象喝到嘴里的苦涩滋味。
李玉雪见他有些可怜的脸忍不住笑出声，小声调侃：“覃小郎君很怕苦啊？”李玉雪可是知道其实风寒不严重的厉害时药其实也就只有一两样是味苦的。
覃珉蔫蔫的摇头，裹着李晚的披风吸鼻子。
风寒的药煎一刻钟便好，李玉雪赶紧提下来倒进准备好的碗里，肯定是需要凉一凉，可是覃珉的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侧靠在墙上迷迷糊糊睡着。
李玉雪也不打扰，她也没怎么照顾过病人，学的都是认药材，趁时间赶紧跑去饲养所和李阿娘说一声。
听见覃珉病了李阿娘赶紧关上圈门往家来，边走边脱下罩衣，问了大致的状况，李阿娘在院子里洗好手轻轻走进去，看覃珉歪头睡着，走过去探探额头，有一点点热，喝药就能行，也不是不信任齐悬壶就是自己看看才放心。
感到有人接近，覃珉皱成一团慢慢睁眼。
“覃小郎君，来先把药喝了再睡。”
还迷糊着的覃珉听着熟悉又温和的声音，伸手接过碗，带着苦味的中药让他彻底醒过来。
抬头看带着哄的微笑的李阿娘，抿抿嘴喝掉，没有想象的苦，就是五味杂陈，就生出幸好生病舌头不灵敏的感受。
李阿娘拿过碗，赶紧塞颗糖到他手里，这是前段时间覃珉做的西瓜水果糖。
“覃小郎君真厉害，把糖含着就不苦了。”果然是在哄小孩。
覃珉感受到别人说的有暖流淌过心间，李家人总是让他在细节里感到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