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溜儿的神明父亲》风奉玄

12、你不知道的事

　　十二
　　这样是不正常的。
　　他未免因为这件事，伤心难过太久了。
　　“降魔大圣？”削月筑阳真君在见到他时愣了愣，“许久不见，是什么风把你吹到这儿来了？”
　　“没什么。”魈说，“只是……罢了。请问，为何神明的子嗣，不是神明呢？”
　　“啊，你听说那件事了啊。”削月筑阳真君理解地点了点头，“准是留云借风那家伙顺嘴说的，帝君当年的孩子比谁都更适合继承岩神之位什么的……可我们连那孩子是什么都不知道呢！降魔大圣，你就别听她胡说了。”
　　这倒是出乎魈的意料，他没想到话题会被引到自己身上。纠结片刻，他才试探着问：“所以大家都是知道的？……”
　　“嗨，我们几个当然知道，邻国那没礼数的风神时不时就要擅闯仙人洞府，四处闹腾，帝君那般人物，居然也娇着他纵着他，理水叠山每次同帝君抱怨风神又搞了什么破坏，帝君都一改往日追查到底的作风，拐弯抹角地把话题带出去……猜也猜得出他和帝君关系匪浅了。”削月筑阳真君哼道，“魔神的力量太过强大，如果完全遗传给后代，年幼的躯体怎么可能承受得住那么大的能量，所以魔神与魔神间的孩子基本都会因为无法吸收力量而羸弱到根本活不到出生。然而帝君和风神有所不同，他们那时已都是执政神，蒙德和璃月万众的追随信仰使他们的力量达到了一个巅峰。如若那个孩子真的有幸活下来，想必起码会是个强大的仙人吧。”
　　并不强的。魈想。如果他足够强，就不会有这么多烦恼了。
　　不过，削月筑阳真君的话让他意识到了什么：“等等，我以为帝君大人和风神大人并不知道那个孩子的存在……？”
　　“怎么会？”削月筑阳真君沉声道，“那时的蒙德没有现在的鸟语花香，璃月的土地也横生邪祟。帝君应人民的心愿四处平定那些大大小小的灾祸，风神带着温暖的季风去传授人民生存与生活的智慧……他们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孩子的存在？梧桐木盛着凤凰的火焰温暖着未出世的神子，那是风神的造物；千岩构成最牢不可摧的屏障，给予那个孩子守护。他们无一不期待着自己孩子的诞生。只是神爱世间人。并非是他们疏于了对自己孩子的爱，而是恶人在他们奔波劳碌的当口趁虚而入，让他们失去了自己的血脉至亲。”
　　“可是……风神告诉我，他们根本不知道那是他们的孩子。”魈低声道，“我以为神明都已修得无情道，就不会为俗世这些繁杂之事所扰——”
　　“唉……哪怕是神，也是立于天地间的一个人。所谓无情道也并非真正的无情，而是忘情。忘情是寂焉不动情，是以无情而化大爱。开天辟地的神明宁死无悔，对自己是无情，对苍生则是大爱。他们得知那孩子被窃走时，我们脚下的大地在震颤，高天之上的罡风在怒吼。然而，他们的悲伤并不会倾泄给人民去承担。神明之心千疮百孔，但即使多出最深最重的一道，也不会改变他们爱人的本心。”削月筑阳真君重重地叹了口气，“降魔大圣，你得明白，那是他们的孩子啊。他们再怎么被世事磋磨得通透潇洒，唯独在血脉至亲这件事上，任谁都无法豁达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