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情我愿》再景

63、情人节

　　“情人节还见客户？和李仲豪？”叶怀谷半眯着眼看着刚到家正在换鞋的夏再曦。
　　“情人节也是一个日期，也是要工作的。全城的人都出动了，回来晚点是因为外面塞死了。”
　　“和李仲豪？”他又问了一遍。
　　“嗯。”
　　“一起用的中餐？”
　　“还有同事一起。”
　　“我是说昨天那么用心哄我，主动把钥匙给我。”
　　夏再曦白了他一眼说：“你每天不找点烦心事不痛快，自己虐自己有意思吗？”
　　“礼物呢？”
　　夏再曦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慢慢晴朗，很可爱地对他做着怪样，好似在说他不听话她就不给他礼物。
　　叶怀谷没见过她用这样古灵精怪的表情对他，拉住她吻下去。
　　“礼物给我。”他声音暗哑。
　　夏再曦从包里拿出一个墨绿色的精美盒子递到他手上。
　　他连忙拉她在沙发上坐下，他想拆礼物又有些犹豫。
　　“会是什么？”他有些激动，也很是期待，这是夏再曦送他的第一份礼物。
　　夏再曦示意他打开看看。
　　他拆开盒子，从里面捧出一顶帽子，看见帽子上的图案，他的嘴角不住往上扬。
　　“全世界就这么一顶，不喜欢也得喜欢。”她说。
　　“喜欢！”他爱不释手，眼睛不眨地盯着它。
　　“再曦，为我做的？”
　　“算是吧。”
　　“什么意思？”
　　“谁陪我过第一个情人节帽子就送给谁。”
　　“哈哈，幸好是我。”他得意了。
　　这是一顶质地极好的浅灰色户外运动帽，夏再曦在上面绣满了各国的纸币图案，图案有大有小不紧不松间距有度，色彩鲜亮不失真，丝丝线线绕得热情浪漫，特别是那几个他不知道出自哪里的纸币，他猜想它们来自夏再曦王国。
　　“费了很长时间吧？”
　　“断断续续不到半年，公司内部的作品大赛。”
　　“拔得头筹？”
　　“没舍得拿出去。”
　　他把帽子戴在头上，搂着她按下自拍键。

　　“这太珍贵了吧。”用过烛光晚餐，两人在沙发上正想着找点什么乐子，夏再曦摸着颈上的钻石项链说。
　　“没花钱，我奶奶给我的。”
　　夏再曦差点没把茶水喷出来，她马上摘下项链。
　　“干什么？”他拦住她的手。
　　“你奶奶什么时候给你的？”
　　“上次订婚的时候，我没送给那女的。”
　　夏再曦被他的话逗笑，轻轻拍开他的手把项链连同耳环一起摘下来放进盒子里递给他。
　　“不喜欢？”
　　“嗯。”
　　“刚才不是喜欢吗？”他急了。
　　“哎呀！现在不喜欢了。”她有些尴尬。
　　“这个要收下，你还喜欢什么告诉我。”
　　“陪我玩游戏，输了认罚。”
　　“什么游戏？你认定我会输？”他来劲了。
　　两个人用扑克牌玩二十四点，各为对方定规则：叶怀谷输一次脸上就会多一张彩条，夏再曦输一次就得主动吻他一次。
　　没一会儿，叶怀谷脸上很是精彩。
　　“再来。”他说。
　　“开始了哦。”她笑眯眯地嘲笑他。
　　两人叫着“一二三”各自把手中的两张扑克放在沙发上。
　　“可以啦。”夏再曦马上用芊芊玉手按住扑克。
　　“你使诈！纸牌都没放稳。”
　　“哪有，过了两秒好不好，我已经算出来了，输了不认账。”她拿起彩条扑向他。
　　夏再曦连连得胜，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胜利中，兴奋得站起来转圈，尖叫着往他脸上贴彩条，用手指着他笑得前俯后仰。
　　叶怀谷的记忆中她只有在耿若禹面前才会这样，每次跟他通话她会大笑会尖叫会赌气，没想到在自己面前她也能这样，他心里泛出喜悦，甜美的滋味把他的每根神经都熨烫得舒舒服服。
　　夏再曦越战越勇，整张脸光彩照人。
　　“现在为夏小姐的香吻而战，看我的。”叶怀谷做出一个上阵杀敌的姿势开战。
　　每次两人的纸牌一放下他就叫好，然后毫不偏差地说出二十四点。
　　夏再曦的香吻不够用了。
　　“赢一次可以拿掉一张彩条抵消。”她说。
　　“不用。”他勾勾手指头，要她主动点。
　　夏再曦整个人凑向他。
　　“再输了就要更加深情一些哦。”他得意地说。
　　夏再曦很纳闷地看着他，她算二十四点几乎没对手，他怎么做到的。
　　终于，纸牌落地叶怀谷叫了好但半天功夫说不出话，四张花色无解。
　　“好你个骗子，不行，赔我的赢局。”夏再曦捶着他的胸口。
　　“行，陪你一千个吻。”他吻下去，夏再曦在他怀中“呜呜”地哼叫。
　　他放开她，两人四目相对。
　　“把彩条拉下来。”他温柔地说。
　　夏再曦要紧不忙地一条条慢慢替他扯下，还不时含笑望望他。
　　“再曦，第一个情人节是你真好。”
　　夏再曦嘴唇蠕动好似有话要说，最终还是垂下眼帘。
　　“再曦！……”他温柔地含住她的唇瓣。

　　三月的微风带着暖意流连人间，久违的阳光把寒冷潮湿的空气烘烤得暖熏熏，似乎一夜间，地上枝头绿了一片，公园里花坛里红了一圈。
　　夏再曦走在去公司的路上，高跟鞋随着轻快的脚步发出有节奏的“哒哒”声。
　　她转头望去，叶怀谷的车还停在原地，笑意漫上她的双眼。
　　自从情人节的第二天坐了他的顺风车，他每天威胁利诱要她与他同行，好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全变成了咒语。
　　她成全了他，停车离公司走路五分钟，不会被人看见。
　　“夏小姐。”公司大楼门口她听见有人叫她，她不能确定是不是叫她，停下脚步看过去。
　　好年轻帅气的男人！高大挺拔的个子英俊贵气的相貌，笔挺的银灰色中长大衣穿在他身上独一无二，通身的气派简直就是王子再现。
　　夏再曦有些愣神呆看着他，怎么感觉似曾相识，难道梦中见过？
　　“是夏再曦夏小姐吗？”
　　“是。请问你是谁？”夏再曦冷漠的表情疏离的语气让他吃了一惊。
　　“我是叶纳川，叶怀谷的弟弟。”
　　夏再曦所有的神经都紧绷起来，难怪觉得眼熟，熟人的血亲。叶家上辈子香火钱捐得多还是怎么，两兄弟都长得让人想入非非。
　　“找我有事？”她嘴里蹦出的声音冰冷。
　　叶纳川笑笑。
　　太帅了！夏再曦觉得世界都灿烂了。
　　“好奇你长什么样？过来看看。”
　　夏再曦冷着脸往里走。
　　“夏小姐请留步。”他忙走到她面前拦住她。
　　“见到了，还有事？”
　　“我来见你，你会告诉我哥？”
　　“只是这样，不会。”
　　“知道他有准未婚妻吗？一个很好的女孩子。”
　　“知道。”夏再曦的眼睑微微抖动。
　　“她快回来了。”
　　夏再曦抬眼看着他。
　　叶纳川看见她琥珀色的眼睛清澈透亮带着无尽的飘渺，他想找到更多关于她的信息不由紧盯着那双眼睛。
　　“为什么不去找你哥说，你们兄弟俩见我是女孩子好欺负对吧？……”
　　“再曦姐，要迟到了。”夏再曦话没说完听见小雅的声音，她看见小雅和李仲豪站在不远处。
　　她没跟他打招呼，踩着高跟鞋风一样地离他远去。
　　叶纳川看着她的背影，英俊的脸庞眉头紧锁。

　　叶怀谷这几天心烦意乱，夏再曦又开始走神，跟她说话要说几遍，不叫她她就好像没听见。
　　情人节后两人相处得很愉快，夏再曦能说能笑，偶尔还会给他个可爱的小表情。特别是情人节当晚，夏再曦柔情似水小鸟依人，持续几天他都没能从两人如胶似漆的欢愉中清醒，如今夏再曦又回到了原点。
　　昨晚夏再曦做噩梦了，在梦中她好像被什么纠缠，她嘴里断断续续的呓语他没法听清，他叫她摇她想让她醒来，入梦太深她好像没法走出梦境，他听见她大叫“怀谷”，叶怀谷觉得自己的魂被她叫走了。
　　醒后夏再曦在他怀中欲哭无泪，他不知如何是好。
　　他给她打电话她没接，不知道是忙还是像以前一样忽视他，他把手机丢在桌上，靠在宽大的办公椅里闭目叹气。
　　“叶总，您要的装修预算财务部送来了。”凯文把资料送到他办公桌上。
　　“不用看了，去预约吧，不需要李仲豪。”他说。
　　凯文点头走出办公室。
　　他要夏再曦跟他一起上班一起下班，这么一栋大楼，她要在这里做一辈子。
　　“哥，发什么呆？”叶纳川敲门进来。
　　“有事？”
　　“不知道叫不叫事？”
　　“说。”
　　“我见到夏再曦了。”
　　叶怀谷从椅子里弹起来走向他。
　　“你怎么知道她？在哪儿看见她的，对她做什么了？”他揪住他的衣领。
　　“看你，提到她你就不理智。”
　　“你跟她说什么啦？”
　　“告诉她邝珞伊要回来了。”
　　叶怀谷一拳揍向他，叶纳川冷不防挨了一拳。
　　叶怀谷算是明白夏再曦的噩梦从何而来，合约还没到期她走不了，但她被他的家人警告着。
　　“哥，邝珞伊适合你，你不娶她会后悔的。”叶纳川被他揍了个趔趄站直了身子。
　　“怎么找到她的？”
　　“那天保龄球馆大家都说这女人收了你的心，问我见过没有。欣瑶姐的装修师，圈内很多人想找她，我找到她不难。本犹豫要不要上她的公司去找她，在楼下大门口看见了她手上的提袋，和奶奶的垫子你办公桌上的帽子一样少见，知道那一定是她。”
　　叶怀谷的拳头被他握得咯咯响。
　　“我的事你以后不许再插手，一会儿我要凯文联系邝珞伊，要她不要再联系叶家。”他说。
　　“哥！你干什么？好我错了，你别找珞伊说这个。我觉得你不是拘于儿女情长的人，你的视野你的格局都在头顶，你现在喜欢夏再曦，不久你会为自己的不理智后悔。”叶纳川很是激动。
　　“再多说一句试试。”
　　“我了解你，我看得清楚，你和夏再曦分手是迟早的事，因为你心里叶家的利益和叶家的每个人大于一切。我只是想你在珞伊回来之前把这些事都了干净。”
　　“滚出去。”叶怀谷随手拿起桌上的笔座砸向他。
　　叶纳川躲闪着退出他的办公室。
　　叶怀谷命令自己冷静下来，他回到办公桌前坐下，夏再曦送给他的帽子他用木托摆放在办公桌上，很精美别致的装饰品，每个进他办公室的人都会把视线集中在它身上。
　　他轻轻抚着上面的千针万线，耳边仿佛又响起夏再曦那晚惊惧的梦魇声，他赶紧拿起电话拨打给她，她还是没接听。
　　他拨打到她公司前台，前台告诉她夏再曦出去见客户了，他追问是不是跟李仲豪一起出去的，前台确认是。
　　他放心了，第一次他对夏再曦和李仲豪一起外出感到踏实，跟他在一起夏再曦不会有事。
　　他叫进凯文。
　　“叶总。”
　　“问问周先生能不能接单？”
　　“他说过，只要叶先生找他他一定有空。”
　　“要他跟着再曦，从她出门到她进门，随时给信息。”
　　“电话呢？”
　　叶怀谷想了好长时间，点点头。
　　“叶总，刚才打电话预约夏小姐，她的经理说夏小姐不接单了。”
　　一阵失落灌满内心，是的她说过，他们的合约到期她就回家。
　　叶怀谷像被打蔫了靠在坐椅里，办公室安静得只听到两人的呼吸声。
　　“凯文，你有女人吗？”好久他问。
　　“有。”
　　“你们怎么相处的？”
　　凯文发出会心的笑容，说：“她很忙，我也很忙，我们抽空见面，很是珍惜。”
　　“你很爱她？”
　　“不知道。”
　　“为什么这么说？你不确定你爱她？”
　　“不是。”
　　叶怀谷看向窗外雾蒙蒙的云天没继续问下去。
　　见叶怀谷没吭声，他打了声招呼出去做事。
　　她想结婚而他不想，但他又不想跟她分开。如果不爱就不会想在一起；如果爱就会尊重她的想法。
　　人只要动了情烦恼就滚滚而来，凯文想。
　　叶怀谷心涩涩脑袋空空，拿起手机拨通孟亮衡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