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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2) ...

  •   天一黑,弗农就把他们扔进车里,然后开走了。这是一段漫长的车程,两个男孩在汽车后座不时打瞌睡,互相依偎着。等他们停下时,哈利和达力看到他们的确在一座森林边上。

      “把我们交给社保不是更好么,弗农姨父?”哈利问道。外面已经黑了,对两个小男孩来说,这片森林看起来不是个好地方。树木在他们的小汽车上方高耸着,对除了公园没有去过任何地方的男孩们而言,这是一幕可怕的景象。尽管尽了最大努力勇敢,他的嗓音还是颤抖了。“如果您这样做,我们不会说什么的,我们保证。”

      “滚出去,”弗农说。“出去!出去!出去!”

      弗农·德思礼胸口有一种可怕的紧绷感,他没法看他唯一的儿子受伤的眼神。他用叫喊淹没了那琐碎的念头——“这是不对的”,在他们动得不够快时,他把他们从车里猛拉出来,推进了树林里,直到他们再也看不到路。他觉得图莉普也许希望他带他们更深地走进森林里,但他担心他也可能会迷路,并决定把这部分保密。

      “走吧,别回来了!”他喊道,最后猛推了他们一记,然后蹒跚地走回了他的车。

      “我们要怎么办呢?”达力哭了,泪水从他短胖的脸颊上掉了下来。

      “我们要走回公路上,搭车回家。”哈利说。他也许更年轻一岁,但达力向他寻求指导。出于某种原因,达力觉得做决定很难,想出计划更难,不像哈利,但他们是最好的朋友,哈利并不介意这个,也不介意在学校时达力抄他的。

      一只动物尖叫起来,他们紧紧抓住对方,几乎喘不过气,紧张地往稠密的树林间望去。在十分钟以后,他们还没有受到攻击,他们才放松到足以开始走向弗农走的方向。

      “我们住在萨里郡小惠金区的女贞路4号。”哈利低声说。在家里时,达力记不住他们的电话号码或者地址也没关系,因为他总是在那里,在达力旁边,但是现在情况很糟。“你需要记住它,以防万一有动物吃掉我。”

      “它们会先吃我的,”达力战栗着。“我很胖。”

      “没那么胖啦,”哈利说,但他是的。他是一个浑圆的、超重的小男孩,他们俩都知道这点。“我不会让它们吃你的。跟着我重复,萨里郡,小惠金区,女贞路4号。”

      “我希望我们有吃的。”达力呻//吟着。想到会成为食物距离想要吃食物只有一步之遥,而他现在想要一些了;那片蛋糕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我带了一些,”哈利承认道。为了这种不测,他设法塞过些吐司到口袋里,并认为如果需要的话,他们也许能再采一些浆果。“如果你能记住我们的地址我就给你。萨里郡,小惠金区,女贞路4号,说吧。”

      “萨里郡,小惠金区,女贞路4号,”他说,并且他们俩都知道,这些词出口前他就已经忘了。“如果他们再也不想要我们了,我们为什么还要回去呢?”

      “弗农姨父想要你的,”哈利说,递给他一片吐司。“他这么说过的。我想如果他有机会想念过你的话,等我们早上回到家的时候,他会很高兴的。”

      一位卡车司机送了他们一程。

      “萨里郡小惠金区女贞路4号,谢谢,”哈利说道,他带他们直接到了他们的前门,太阳在他们背后升起。

      弗农拥抱他们时流着泪。他大声地哭着,甚至拥抱了哈利,哈利尽量不显露出震惊。这以前「从未」发生过。

      哈利对他的表哥咧嘴笑了,说道,“我告诉过你了。”

      他们继母的微笑冷如冰制,当她向卡车司机解释这两个男孩是逃跑了的时候。“警//方到处找呢,”她说谎道,鳄鱼的眼泪充满了她蓝色的大眼睛,“非常感谢您,”她说,塞了足够的钱到他手里,好让他保持安静。

      当门在他们之间关上时,她转向弗农嘶声道,“今晚你一定要永远丢掉他们!”

      他们都被锁进了哈利的碗柜里,每个人得到一片不新鲜的面包,还有一个桶用来排泄。

      哈利花了些时间舔一支铅笔头,然后在达力的前臂上写下“萨里郡小惠金区女贞路4号”。他没有说出来,但他觉得弗农姨父今晚也许会做更糟的事,让它“永远”,并且觉得如果他的姨父试图做任何事,他肯定会先对哈利做,这会让达力有时间逃跑。

      “我不想回这里了,”当他写完、舔干净那些词,直到只能看到擦伤的皮肤时,达力说。“我想和你住在树林里。”

      “我们需要上学,以及一切,我们不能住在树林里。”

      他希望那时老师在课堂上读莫格里 [Rudyard Kipling《The Jungle Books》的主角,译者注] 时,他能对这产生更多的兴趣。如果他知道怎样靠不止浆果生存下去,这可能会很有趣的,但话又说回来,莫格里有会说话的动物,所以这很可能帮不了他们很多。他抓住达力的手臂,用袖子擦掉唾沫,开始再次写下地址,这次把字母写得更大。

      “如果我们回来,你爸爸会高兴的。”

      写完了它,哈利把书从他的书包里倒了出来,把里面装满了衣服。他把他不新鲜的面包啃了一半,把剩下的给了达力,尽量忽略他抽筋的胃。

      当弗农来找他们时,早就过了晚餐——没人给他们——哈利迅速把毯子捆起来,拿下床放进达力怀里,抓起他的包。

      “如果我保证我们不会回来,你会给我们些食物吗?”哈利问,当他的姨父催他们快走时,他把脚跟嵌在地毯上。

      他这样问是因为就算这样,他还是一个乐天派,而如果有最微末的机会,他的姨父不会做任何永久的事,那么他们就会很饿。

      好吧,更饿。

      达力根本没跟弗农说话。他看向别处,假装看不见他。他几个小时前就不说话了,甚至不和哈利说话,哈利认为自己理解并同情他;如果你的姨父遗弃你,那是一回事,但是当那个人是你爸爸时,就是另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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