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瓶嫡女翻身当皇后》而是虚词

15、朔州情形

　　李玄钰接过寇元华递过来的水杯，手指捏着杯壁试了试温度，笑了笑道：“在朔州做事，你尽可以放开拳脚。”

　　寇元华摇了摇头道：“我不准备在这里做生意了。做不下去的，这里市场已经饱和了，百姓又没有更高的购买力，我就算开了店铺最终也只能关门大吉。”

　　李玄钰微低着头，“这样啊，所以没有商人来这里做生意是吗？”

　　“是呀，就外面这种情况一眼看过去便知，谁会傻乎乎地给这里砸钱。”寇元华实事求是的说。

　　说完这句，她又接着说道：“要想这里能吸引商人，得先让百姓整体富裕起来，否则，做再多也是无济于事。”

　　李玄钰饮完杯中茶水，把杯子放在桌上，道：“知道了，先休息吧。”

　　寇元华看李玄钰兴致不高，也没再同他多说，吹灭了蜡烛就去睡了。

　　第二日一早，李玄钰与魏木金商量朔州事宜。

　　“现在大概也有半年了，金矿开采了多少了。”李玄钰问道。

　　魏木金道：“开采出的黄金大概有10万斤，也是不少了，只是这个金矿据估计，采上十年也采不完。”

　　李玄钰听后道：“是这样吗。那你看齐军准备的如何了，短时间内会发动战争吗？”

　　魏木金自从跟了李玄钰后就来了朔州，也常研究齐国，因着是在边关，对齐的作战方式也比较了解。他道：“据属下所知，齐军抗寒，喜欢在冬日作战，可能今年入冬的第一场雪就是齐军发起攻势的信号。”

　　他想了想，又接着说道：“我们收到的消息是，幽州现在有至少让十万人马用十天的粮草，我们这边还没有任何准备，朔州也只有一万人马。”

　　李玄钰道：“粮草的事，我在来的时候已经买了不少。一万人的话，也够坚持五六天的，再加上粮仓里的。只是一万人终究是太少了，若齐国真的派十万人来攻打朔州，我们怕是坚持不了五天。我们在朔州城外练的那些兵，我明日去看看。”

　　“只怕是加上那些人也不够呀，我们只招了两万人，而且都还没上过战场。”魏木金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李玄钰摆了摆手，道：“无碍，训练了这么几年，也该看看成果了。”又道：“向朝廷要兵马是来不及的，我试试，到时候实在不行，直接贴一张告示招兵买马。”

　　说罢李玄钰就站起来，背对着魏木金摆了摆手，离开了。

　　李玄钰想，他现在直接向朝廷要兵马是不可能的，毕竟陛下都没收到消息，他怎么可以比陛下知道的还多呢。

　　不过，通过陛下收集消息的渠道把这消息递过去能不能行得通呢，应该可以吧，他对他自己的人应该是信得过的吧。

　　可即便消息递回到西京，最快也需要一个月，再加人马粮草过来也是需要时间的，无论如何时间也是不够的。这局，他该如何去破？

　　回了刺史府，他却发现寇元华没在，问了下人之后才知道，寇元华带着她两个丫鬟出去逛街了。李玄钰不禁失笑，西京都没见寇元华逛过，来这朔州倒是逛的欢。

　　天色渐晚，乌云在天空中聚集，该是要下雨了，可寇元华还没有回来，李玄钰心中有些焦急，不知道寇元华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李玄钰在屋中踱步，心里乱的很。因为齐军压境，因为朔州破败百姓穷苦，因为金矿开采不完，朔州不可能十多年完全控制在他手中。

　　眼看雨就要下下来了，李玄钰披了一件蓑衣，跨上马去，准备出去找寇元华。

　　这时候，他看见白芜回来了，问道：“你家夫人呢，怎么是你一个人回来？”

　　白芜回道：“夫人在路上遇到一对卖药的父子，向他们打听那药是从哪里采的。后来又说，眼看天就要下雨了，怕他们淋雨，要送那对父子回去，便让奴婢先回来告诉大人一声，让大人不必担心。”

　　李玄钰又问道：“跟着你家夫人的人只有白芍和那个马车夫是吗？”

　　白芜点头应是。

　　“你知道那对父子住在哪吗？我去找她。”李玄钰越发着急。

　　白芜道：“奴婢也不知道具体的地点，只知是在城外三里的一个村子，叫王家村。”

　　李玄钰一甩马鞭，道：“我先去找她，你回府吧。”

　　路上，云压得越来越低，小雨淅淅沥沥的下了。李玄钰快马加鞭，赶到了王家村。

　　到了村子，也没用问人，只顺着地上留下的马车车轱辘的印，就直接找到了寇元华去送的那对父子家。

　　“吁～”李玄钰下了马，透过木制的栅栏门看到里边亮着的昏黄的灯光。

　　李玄钰在外边敲了敲门，喊道：“有人吗？”

　　屋内出来了一个面色蜡黄小男孩，问道：“大哥哥，你有什么事呀？”

　　屋里的寇元华听到李玄钰的声音，也跟着出来，道：“小泽，这是姐姐的夫君。”

　　正说着，雨就噼里啪啦的下下来了，小泽的爹爹也出来了，道：“现在下了大雨，夜里路滑，不如公子和夫人在寒舍避避雨。”

　　李玄钰看了看天色，知道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下来，道：“如此，就多谢了。”又对寇元华道：“你还不赶紧进去，一会儿淋湿了着凉怎么办。我把马安置好就去找你。”

　　小泽的爹爹听李玄钰说安置马，知道他是怕马淋雨生病，道：“再往前走几步，能看见一座庙，虽破败了，也能遮挡些风雨，公子不如就把马牵到那边。”

　　顺着小泽爹爹指着的方向，李玄钰果然看见了那座庙，道了声多谢，叫马车夫也把马车牵到里边。

　　把马栓好后，李玄钰和马车夫又回到了小院里，只听寇元华的声音传来，“王大哥，那些药材你都是从哪里采的呀，都是从附近的山上采的吗？”

　　“不错，只是虽然能采着药材，却没有药铺收。”王大哥说道。

　　李玄钰推开屋门进去，脱下了还在滴水的蓑衣，挂在门口，道：“你们在说什么药材呢？”

　　寇元华道：“今日我看到王大哥和小泽去卖药材，却没人收。我之前也做过药材生意对药材有些了解。你看，这是上好的止血药红花，这边还有养气药丹参，这里还有——”

　　“怎么了？”寇元华的手突然被李玄钰抓住。

　　李玄钰掩住心中的激动道：“你可真是一个福星，竟发现了这么多有用的药。”

　　这时，王大哥道：“这些药材老是卖不出去，我们自己也就晒干了用来止血什么的。饭好了，几位可要用些？”

　　寇元华逛了一天，也饿了，便道：“如此，就多谢王大哥了。”

　　小泽从锅里盛好，一碗一碗的端过去。寇元华接过来，看了一眼碗里没有几粒米的粥，又看了看面黄肌瘦的小泽，眼中流露出几分心疼，“小泽平时吃几碗饭呀？”

　　小泽回答道：“小泽很能吃的，爹爹每次都熬一大锅粥，小泽能喝好几碗呢。”

　　寇元华听到小泽的话格外心酸，知道小泽说的好几碗是什么意思，一碗粥里边都没有几粒米，几乎是喝水充饥，只怕是喝再多也填不饱肚子吧。

　　小泽说完后，寇元华又道：“姐姐这里有今天买的糕点，我们正好就着饭吃，小泽最小，就多吃点儿好吗？”说罢看了白芜一眼，白芜会意，从带下来的包袱里取出那两包糕点，放到寇元华近前。

　　又打开包袱，问道：“夫人，今日我们还买了些牛肉干，要不要一起拿出来。”

　　寇元华道：“对，还有牛肉干，拿过来吧。”寇元华把一包牛肉干和两包糕点放在桌子上，对小泽道：“快过来和姐姐吃饭。”

　　小泽看了自己爹爹一眼，咽了咽口水道：“我就吃一口，姐姐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尽管喊我。”

　　寇元华看小泽一副不吃白食的样子道：“小泽已经帮了姐姐大忙了，不然姐姐还不知道这里有这么多这么好的药材呢。这些东西都是感谢你的。”

　　小泽听后眼睛一亮，“真的吗？”

　　寇元华点了点头。

　　看到寇元华赞同的表情，小泽也不再忍着，过来拿起一块糕点就塞进了嘴里。

　　李玄钰此刻也是饿了，喝过这一碗没什么米的粥，还是饿，却不好与一个小孩子抢吃的。

　　寇元华端着碗，问道：“王大哥，现在正是秋天，按理来说家家户户都有了新粮，怎么看着现在就缺粮食了？”

　　小泽他爹回应道：“夫人有所不知呀，我们交完粮税之后，粮食剩的就不多了，要熬到明年这个时候，只能从现在开始就少吃些。唉。”

　　听到这样的回应后，寇元华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放下碗，陷入了沉思。

　　外面雨依旧下得很大，却听到屋内有滴答滴答的声音。

　　李玄钰寻音看去，屋内的地上有好几处已经被滴湿了，便问道：“这屋子是漏雨的吗？”

　　王大哥说道：“这房子已经不知道多少年了，年久失修，早就漏了。一直都是这样，外边下大雨，家里下小雨。”

　　寇元华也注意到了地上的雨滴，问道：“那之前下雨的时候，王大哥和小泽怎么睡觉呢，床褥湿了怎么办？”

　　“唉，忍一忍就过去了，第二天拿出去晒晒就好。朔州就是地方穷，除了城里那些有钱人家，谁家下雨房不漏，凑合着过呗。”王大哥叹了口气。

　　寇元华听到王大哥这句话时才知道原来整个朔州的百姓几乎都是过这种日子的吗，缺衣少食，屋不避寒，她心里的某根弦似乎被触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