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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横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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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目的少女冷笑着承认了自己是四秀之一的马秀真,而那个横剑在陆小凤颈部的,是石秀云。
两人逼问着金鹏王朝的事,询问苏少英的下落。
在听到叶孤星救下苏少英,安置在隔壁后,四个人的神色已经有些和缓下来。
马秀真道:“叶公子在何处?我等必要登门致谢。”
陆小凤顺手一指,指向东面厢房。
马秀真也收起冷意,且将独孤一鹤邀陆小凤明日中午珠光宝气阁一见的事道来。
陆小凤的目光闪了闪,打趣了两句,眼见着峨眉四秀红着脸出去了,他才叹了一口气:“看来下次洗澡的时候,我得穿一条裤子。”
“她们若是在意,便不会在这个时候进来。”叶孤星从窗外跃进。
陆小凤笑着道:“先是峨眉四秀,然后是你,莫非我洗澡的时候运道竟不错?”
叶孤星道:“或许这一次,的确如此——西门吹雪也来了。”
“什么?”陆小凤湿漉漉站起身,目光看向院中。
马秀真她们,已然遇到了西门吹雪。
虽然苏少英没有死,但重创到内功全催,在这江湖中,很多时候与死无异的。
作为同门,岂能没有一点恼恨?
所以,在几声怒问候,石秀雪的一双短剑,在这月色下闪动起来。
只是就在这时候,一个人轻喝道:“等一等。”
话音落地,人已然出现,两根指头轻轻一夹,已是将那两柄剑夹住。
石秀雪本是个有脾气的人,她发狠用力,谁知剑锋一点不动,她不由气红了脸庞:“想不到,西门吹雪居然也有帮手?”
花满楼神色温和,静静站在一边。
西门吹雪冷冷道:“你以为他是我的帮手?”
“难道不是?”石秀雪扬起脖子,双目圆睁。
西门吹雪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拔剑,一点寒芒闪过,如同惊雷般,倏然而出,倏然而逝。
“他若不出手,你已然如此树。”西门吹雪留下这一句话,身形微动,那一株大树忽然倒下,他却已然不见。
石秀雪的面色变了。
花满楼却只是袍袖一卷,将那歪斜倒下的树轻轻一托一推,让它落在空地里。
他神色平静,笑容温和:“我不是他的帮手,也从来不帮任何人杀人。”
石秀雪苍白的脸色忽然红了,她看着眼前这个人,忽然道:“谢谢你,你贵姓?”
花满楼轻声回答。
石秀雪看着他,忽然有些不知怎么说,不由把话转到马秀真身上,介绍她的身份。
花满楼依旧笑着,哪怕最后解释了自己眼瞎,只能根据声音认识人。
在这一刻,石秀雪有些怔住了,她看着花满楼在月光下的面庞,或许有些惊讶,或许有些感佩,或许有些好奇。
但她心里,渐渐涌起一种难以描述的感情,一种她从来没有过的感情。
花满楼却只是笑着,催促了一句。
这里,毕竟不是久留之地。
石秀雪看着他,忽然道:“那我们以后再见的时候,你还能认得我吗?”
花满楼笑着道:“我当然能听得出你的声音。”
“可,可是,假如我那时候变成哑巴了呢?”
她的声音开始的时候有些颤抖,但说到最后,却忽然镇定下来。
花满楼想不到,会有人怎么问,他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在这一刻,他似乎有些怔住了。
石秀雪慢慢走近他,拉起他的手,柔声道:“你摸一摸我的脸,这样,哪怕我不能说话了。只要你摸摸我的脸,也就能认出我来,是不是?”
花满楼说不出话来,只能感受到指尖那光滑的触感。
眉毛,眼睛,脖子,嘴巴。
一张少女的秀脸,在他心中缓缓浮现,而一种难以描述的感情,也在这时候悄然浮现。
马秀真远远看着两人,仿佛想要走过来,却又没有走过去。
她的身后,叶秀珠与孙秀青也轻轻笑着:她们并不奇怪,因为她们一向知道,小师妹本来就是一个敢爱也敢恨的女孩子。
陆小凤早已披上衣服,站在门口,看着四秀远远走了,他回过头看向叶孤星:“我敢打一个赌。”
“赌什么?”花满楼忽然走近两人。
陆小凤笑着道:“我赌你最少三天不想洗手!”
叶孤星忽然笑了。
前面被迫看一场莫名的罗曼蒂克剧情的他,本来就有一种奇妙的吐槽感。
但听到陆小凤这么说,他忍不住道:“就算那位姑娘敢爱敢恨,但我相信花满楼,却并不是这样的人。”
花满楼叹了一声,没有说话。
陆小凤却笑着道:“但是他交上了桃花运。一个男人,一旦交上了桃花运,总会有很多麻烦跟着来。”
“你这话说得不错。”叶孤星笑着道:“或许霍天青,也是这样。”
陆小凤与花满楼忽然不说话了。
叶孤星却慢慢着道:“酒宴上,本是他先动的手。”
“却也是他先罢手。”花满楼叹了一声。
的确,阎铁珊的酒宴,护卫不必说,马行空为花满楼击入池中,狼狈而逃;苏少英为西门吹雪重伤几死;阎铁珊更是一命呜呼,但是霍天青,却还能稳稳而去。
哪怕最后陆小凤对阎铁珊动手,逼问于他,霍天青仍旧一言不发,直到阎铁珊被暗杀而亡。
陆小凤道:“这只是一个猜测而已。”
“我们现在去珠光宝气阁,或许能另有所见。”叶孤星缓缓道:“毕竟,独孤一鹤已然到了,而西门吹雪,也知道了这一件事。”
他口里这么说着,忽然转向花满楼:“但你的眼睛,还是用黑绸先蒙上吧。这一路过去,还不知是什么光景。”
骑上马,他们已穿过静寂的大路,来到珠光宝气阁外的小河前。
这里一片寂静,仿佛连蝉鸣声也安静了。
但就在这月色与流水之间,西门吹雪一身白衣,静静站在那里。
凄迷的月色,落在他苍白的面庞上,有一种孤寂的冰凉。
他看见了三人,忽然道:“我没有死。”
陆小凤居然叹了一口气:“你看来的确不像个死人。”
西门吹雪道:“看来你不想独孤一鹤死。”
陆小凤承认了:“我有一件事,想要从他嘴里知道。”
西门吹雪道:“你本可以知道的。”
“所以说,他本可以活着?”叶孤星忽然道:“你之前说过,苏少英使出那二十一招,你已经看破三处破绽。”
西门吹雪道:“他的剑法虽有破绽,却能迅速弥补,所以我连一次机会都没把握住。”
叶孤星道:“但他还是死了。”
西门吹雪道:“三十招后,他的剑法忽然乱了。一个剑客,剑法一乱,便再无生还之理。”
叶孤星道:“像这样的高手,内力不能不济,难道是心乱了?”
西门吹雪道:“他的心没有乱。”
听到这里,陆小凤忽然叹了一声:“所以,在交手之前,他的内里被人消耗了许多。”
西门吹雪冷冷道:“他没有说。我若知道,绝不会逼他出手。”
但独孤一鹤这样的江湖高手,面对一个登门的敌人,又岂会轻易吐露自己的弱点。
何况,西门吹雪这样的人,逼人出手的时候,也绝不会给人说话的机会。
所以,西门吹雪最终也只能说出一个奇怪的信息:独孤一鹤临死前,忽然惊叫我明白了。
一连两声,这才倒下。
晚风轻轻吹过,叶孤星往屋内看了一眼,漫应道:“霍天青不在里面?”
他露出微微的笑容:“这却不像是霍天青的为人。”
他展露出的周全与义气,本不该让阎铁珊的灵堂,无人照应,甚至他本人,也应该在这里。
毕竟,这已是深夜,他不在珠光宝气阁,又在哪里呢?
西门吹雪道:“灵堂内外,并无一人。”
陆小凤的目光闪了闪,他走到里面,一路白幔飘飘,仪仗森森,到了正堂里,棺木、灵柩、牌位、香案等十分整洁,三牲及供品乃至鲜花纸人等物,一色丰满。
这里的做派,当得起珠光宝气阁阎大老板的体统。
除了一件事,这里连一个人影也没有。
就算陆小凤往内院里过去,也都一派安静,仿佛在这一夜之间,珠光宝气阁的人都消失了。
站在这空荡荡的珠光宝气阁中,陆小凤轻轻叹了一声。
花满楼却道:“霍天青的修为,果然能与独孤一鹤相抗衡?”
陆小凤道:“天禽老人的传承,岂能轻忽?就算他年轻,有些时候,招数也是能抗衡一时的。何况,他本就是出类拔萃的人物。”
在这时候,西门吹雪淡淡道:“我饿了。”
三人都是一怔,叶孤星却先笑了:“一场生死比斗,本就消耗不少。这里空无一人,已然没了线索,我们何不寻一处吃饭的地方,再做商议?”
花满楼点了头。
陆小凤也只能摸一摸鼻子,跟着一起往外面走。
但他还是很好奇,不由得问叶孤星:“你与西门吹雪本是初识,为什么我觉得,你比我还要了解他?”
叶孤星微微笑着:“如果你像我一样,有个哥哥,你就不会问这样的问题。”
陆小凤的目光闪了闪,没有再说什么。
自来修无情道的剑客,或许本来就有一点肖似。也或许,一个人本来就有两张脸庞。
作者有话要说: 咳,昨天吃完东西,好像肠胃出了问题,又是拉肚子又是发烧。因为家里只有一个人,也不敢睡觉,好在有提前准备的整肠生之类的东西,熬到早上总算退烧了。
等中午基本就不烧了,然后就睡觉到了晚上十一点,勉强码了半章字,明天没问题就一起补上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