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美人美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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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无璧自然不是那坐以待毙，等着挨人宰的主。他左思右想，摇着纸扇在小小的茅草屋里转悠了半天，突然桃眼一挑，便信步直奔府衙而去。
黑鹤防贼似的堵在门口，“干什么？”
方无璧一脸无辜，“不是潭大人让在下彻查此案吗？好歹得让在下了解一下案情才成啊？您说对不？大人？”后头半句，却是冲着清晨刚醒正糊里糊涂穿着里衣，便在后院闲晃的风坞县父母官——潭清池潭大人。
初阳嫩色，也自然是把原本便唇红齿白男生女相的潭大人给衬得活色生香。方无璧眯眼，意味不明的连连点头，却直招得黑鹤面色一沉，低斥一声：“大人！请更衣！”
这会儿，潭清池才从方才的恍惚中回了神，见着面前立在那遮不了风的内院前的两人，疑惑的眨了眨眼，又顺着黑鹤的目光看了衣着不整的自个儿，反而是释然一笑，“无妨。”
“大人！！”
“黑鹤，对先生，无妨。”虽然嘴里头依旧这么说，不过潭清池还是在自家师爷的坚持之下，进屋又加了件薄衫。不过即便如此，在区翼的眼中那单薄的身子骨，依旧没有那些官大爷的架势。
区翼自然是跟着方无璧来的，既然是一绳上的蚂蚱，那自然也就跟着拴了过来。现下有些无聊的正和燕如在门前拨草玩。
只是，当他见方无璧那厮三言两语之间三番两次欲伸出那只色手握住潭大人时，颇有些少年老成的区翼若有所思的望了那脸色已然转青的黑师爷……这该算方无璧那厮活该呢，还是算有人公报私仇呢？
正寻思着，却见身边原本拨草玩的燕如却是突然身子一顿，面色古怪的望着前方。原本是方无璧把燕如早上从路边摘的一些沾着花露的野花，献给了潭清池。
区翼心中一闷，嘀咕着：“那是早上你送他的……”这会儿就借花献佛了？
“嗯……可只要爹高兴就好……”燕如闷闷的回了一句，拧眉反问一声：“大哥，爹是不是讨厌我呢？”
“咳咳，你，你为什么这么说呢？”区翼尴尬道，难道方无璧那厮又背着他，偷偷欺负了燕如不成？
换回的却是燕如一脸的理所当然，“我就是知道啊！自打我出生，爹就把我抛下了，现在才来认我……”说到后头，已然是一副天大的委屈，嘟着那对双唇，诱人芳泽，若是被方无璧见着了必又是一阵莫名恍惚。
可区翼却一惊！“自打我出生，爹就把我抛下了……”这，这事究竟是谁告诉他的？区翼记得方无璧曾和他说过，燕如的生父在他襁褓之际，便已逝去。
但现下燕如是燕如，而和他们朝夕相处的却是二狗子！可这被抛下的记忆却又是谁的？区翼觉得脊背之处丝丝的冒着冷气，他突然想到，若是有一天，燕如醒了会如何？他还会与自个儿挤着一床被子任凭着咱们欺负？亦或是与自个儿一起下水打鱼？甚至是趁着日出之际却外头给方无璧摘一大堆花讨他开心？
若是燕如真醒了，那二狗子会如何？会就这么消失吗？想到这，区翼的心里头又有些堵堵的。但毕竟是已经历过生死离别，有些黯然，但区翼相信自个儿应该很快能回复，毕竟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可……若是燕如醒了，却还保有二狗子的记忆呢？那会如何？区翼想了这些时日自个儿和方无璧对待燕如的种种……顿时，冷的又打了一个寒颤！
默想片刻，区翼以不符年龄的语气仰天长叹，“算了，反正该来的总归会来……”况且，区翼眼神闪了闪，难道是与方无璧那祸害待的时间长了，这神经也粗了？虽然那个看着不可靠，可总觉得若真的天蹋地陷了，那人依旧会毫不迟疑的搂着自己，替他挡下？
“……呸呸呸！祸害退散！”
于是，一旁的燕如瞪着大眼，望着他大哥红着脸上蹦下窜的样儿，好奇的咬着嘴——大哥在玩什么？他也要玩~~
不过方无璧那儿显然未感受到区翼的小小纠结，因为他正与他那貌美的潭大人，闲话着家常。
“原来潭大人的祖籍便是在这风坞县啊？”摇着纸扇，方无璧那对不正经的桃花眼依旧翻飞，唇角微翘，却绝不是区翼眼中的猥琐——只因那墨玉的眼眸之中温润如斯，溢满的是那骗不了人的暖色。
方无璧也曾在夜半醉梦之际，幻想着眼的潭大人便是他的凤儿。区翼常问，那白凤对他而言为何如此重要？方无璧扪心自问，然后颇不正经的笑道：“小翼啊，这事儿就算和你说了，你一个毛都未长齐的小孩家自然是不明白啊……要不，等你再大些，本公子带你开开眼界？”说完，还一脸垂涎之相，声情并茂。
区翼自然又是唾弃，而方无璧终是又躲过了一场不堪。
“是，下官自幼丧父丧母，从小受乡亲照顾。考取功名后，自然是要回故里报效。”潭清池捧着蓝瓷茶杯，青葱如玉的十指微掀，醉人的清露茶香便斗室四溢。
方无璧耸了耸鼻，这在都城里都是千金难买的清露玉茶，却在这残破之屋散着异香。越是与这位大人接触，方无璧便越知此人与白凤是截然的不同。白凤是风，他便是雾，一个狂烈一个却是捉摸不透。
“那潭大人也知这关于‘僵尸娘娘’的传闻？”
“这……”潭清池莫名的浅笑，引得方无璧色心顿起，只是一旁黑鹤眸光如刀，才险险克制，“这是风坞县每家每户，用来哄孩子入睡歌谣而已。”
“哄孩子睡的歌谣？莫非是……”方无璧一愣，突然想起自个儿小时候淘气之际，貌美的娘亲无奈低斥，“你再不睡，娘亲就让虎外婆把你叼去！不要你了！”幼时的方无璧从未见过虎，自然也不知虎姑婆为何会叼他去？可娘亲一句“不要你了！”硬是让年方五岁的方无璧连着半年缠着貌美如花的娘亲一起睡。
虽然心安心美了，可自打那以后，他爹对着他的脸是越发厚重，与一旁的黑鹤有得一拼。而娘亲，也终不再敢说那句话了。
一旁潭清池接下了方无璧的话，无奈一笑，“是，下官小时候，也曾听过。本县山里每逢这时节会刮起一阵怪风，经过山隙之间，便似吼声。”
原来如此，这整个风坞县会把这故事当真的，怕也就那憨实的张大虎了吧？可方无璧却更不明白了，“既然如此，大人为何要在下去彻查‘僵尸娘娘’一案？”子无虚有的东西，从何查起？
可这回，潭清池却是与一旁的黑鹤眼神相交，一脸凝重。黑鹤低声一叹，无奈的接下了话。
“那是去年这时节的事了，有客商途经本县报官，称其友在附近山中失去踪迹。当时我就和张大虎前去巡山，结果……”
话语一顿，黑鹤极不愿的吐出，“那人浑身青白，浑身血液尽被吸食干净，枯燥如柴。”说到这，黑鹤也是不甘，想他随大人执掌风坞县多年，自以为早把这县城治理的夜不闭户，可哪知却突然冒出如此的巨案？
“那你未上报？”方无璧好歹也知道大金律法，伤人性命兹事重大，且又如此古怪，必得向上禀明。
可哪知，黑鹤奇怪的看了方无璧一眼，“我把那尸首给埋了，然后只说那人失踪而已。”
“……为何？”
可无论是黑鹤还是潭清池都未告诉方无璧缘由，只是静默片刻，直至方潭清池喝饱了茶水，低叹一声，“先生，难念的经各家都有一本，请见谅。”
方无璧摇扇，也是跟着无奈一笑，接着又问：“那如此的‘失踪’案各有几起呢？”
似是明白他会有如此一问，潭清池接得也快，“去年三桩，而今年，至昨日，亦是两桩了。不过好在，他所伤的只是旅人而已，并未累及村人。”但，却不免有些担心。
话已至此，方无璧也不是傻子，多少明白一些。比如，为何潭大人会想到让自个儿“爷仨”出马。一是因为自个儿是外乡人，不会引起官府注意；二是借着“僵尸娘娘”的名号，也免得引起村人恐慌；再来，若真的有什么万一，也只是多了桩“失踪”案而已…
“先生，”似是看透了方无璧的神情，潭清池笑中略带苦意，略低头，凝脂如玉的颈项修长优美，伴着未系紧的黑檀碎发直晃着方无璧的眼，“先生，若您实在不愿，下官也不会勉强，下官可以自己偷偷独自前往……”
就在黑鹤刚想出言劝阻之际，却是方无璧猛然立起，双手迅猛如禽的直握着潭清池的！“大人，你不必多虑，士为知己者死，此事就包在在下的身上吧！”
“……”
“只是，若在下安然生还，可否请大人亲手给在下沏一壶清茶？”方无璧还记得，每逢他去凤儿的香闺之际迎着他的，便是一壶他亲沏的清露玉茶。
潭清池眨了眨他那对凤目，突然颊染桃粉，略带羞涩的回了一句，“好……”
“……”黑鹤瞪着眼前两人，这拳头已是捏了“咯吱咯吱”的响。
而方无璧见着美人如斯，自然是轻飘的连身在何地也不知。只可怜还呆在外头的区翼，依旧天真的以为这方无璧必会说服大人，不用涉险去彻查那“僵尸”一案……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美人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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