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天师那些年》鸿云飞

3、谁是你的同类③

　　不知不觉，天色阴暗了下来。

　　张初晨背上好工具包，走到玄关，突然想到那不知是鬼还是僵尸的凶手，未知的恐惧令她心里直发怵，不禁萌生了许些退意。

　　张初晨连忙回头，看到戚绍仪在沙发上正襟危坐，一脸认真地看着电视。

　　“咳咳！”张初晨清了清嗓子，以此引起戚绍仪的注意，然后高声说道：“前辈，我出去干活了，你要一起吗？”

　　戚绍仪觉得无趣，便拒绝了。
　　“不去。”

　　闻言，张初晨有些沮丧地叹了一口气，随后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又道：“前辈，我寻思着，那座大厦的凶手肯定非常猛，说不定能杀死你呢，你不去试试吗？”

　　“我去！”
　　一听到能死了，戚绍仪连忙手脚麻利地关了电视，跟着张初晨出了门。

　　.

　　一个穿着露腰褂，超短裙，另一个黑衣皮裤，两双大长腿走在大街上，容貌极美，吸引了不少目光，不知道两人去抓鬼的人，还以为这两人是去夜店蹦迪的。

　　戚绍仪有些受不了那些奇奇怪怪的视线，忍不住对张初晨说：“张初晨，你这身衣服是不是买小了，肚子都被看见了！真不害臊！”

　　听着和长辈一样的说教，张初晨顿时有些头疼，她无语地道：“将军，时代变了，现在的穿衣风格就是这样，你要与时俱进，紧跟潮流的步伐，这样才不会被社会淘汰！”

　　“话是这样没错。”戚绍仪也知道现在的人都是这样穿的，但是……
　　“你但凡穿长一点，他们也不至于用色咪咪的眼神盯着你啊，万一……”

　　“怕什么！”张初晨红唇微微上扬，肆意狂妄一笑，毫不在意地道：“不就是被看个腿嘛，我就喜欢这样穿，谁要是敢动歪心思，我也不是吃素的！”

　　说到这，张初晨收敛了笑容，脸上立刻严肃起来，就跟要去打架似的。

　　很快，她脸上又软和下来，挽着戚绍仪的手臂，一脸讨好地说：“再说了，这不是有戚前辈戚将军在嘛，有你在，谁敢欺负我呀，是不是？”

　　戚绍仪被她忽悠得一愣一愣的，于是便妥协似的道：“好吧，你高兴就好。”

　　两人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坐好之后，便听到司机问话：“两位美女，你们要去哪里呀？”

　　张初晨在看手机，头也不抬地道：“去黎氏大厦。”

　　司机懵了一瞬，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去哪里来着？”

　　张初晨抬头说道：“黎氏大厦。”

　　司机脸色一变，眼神闪过一抹惊恐，他高声叫道：“我，我不去！你们找别人吧！”

　　张初晨一脸不解：“你怕什么呀？”

　　戚绍仪点头附和：“我们两个女生都不怕，你怕什么呀？”

　　张初晨看他不说话，又问道：“难道你有认识的死者？”

　　司机连忙摇头：“怎么可能，我就是比较胆小罢了，你们还是找别人吧。”

　　张初晨鄙视了他一眼：“你这么胆小，还敢开夜班车？”

　　司机倒也不生气，他解释道：“我本来是跑白班的，我的对班临时有事，跟我换了。”

　　没办法，司机死活不肯走，张初晨和戚绍仪只好下车了。

　　两人站在路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然后齐齐叹了一口气。

　　接下来，两人连续拦了几辆出租车，都没人愿意载客。

　　张初晨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叹息道：“看来这桩诡异的集体跳楼案，确实给很多人带来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戚绍仪撇了撇嘴，阴影就阴影呗，还不可磨灭的阴影，有必要说那么长吗？

　　戚绍仪“嗯”了一声，倒也没敢出声吐槽，她怕她一出声，两人今晚就要在这里聊到天亮去了。

　　戚绍仪试探性地提议道：“要不，我们走路去吧。”

　　她跑得可快了。

　　张初晨却不赞成这个方案，她摇了摇头，一脸严肃地说：“走路浪费体力，待会儿要是真见到鬼了，我怕没力气，打不过。”

　　戚绍仪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懒就是懒，还找什么烂借口。

　　突然，张初晨的余光中多了一抹黄色，她转头一看，眼中蓦然亮了亮。

　　张初晨直勾勾地盯着路边的小黄车，连连拍了拍戚绍仪的胳膊，一脸兴奋地道：“我有办法了，咱们骑小黄车去！”

　　戚绍仪看了看那排清一色的黄色电动车，一脸为难地道：“抱歉，我不会骑车。”

　　张初晨嫌弃地瞥了她一眼，这都什么年代了，连个电瓶车都不会骑，白活四百年了！

　　虽然心里嫌弃，但张初晨嘴上还是微笑着说：“没关系，我会骑，我载你。”

　　于是，两人挤在一辆共享小黄车上，慢慢悠悠地行驶在道路上。

　　张初晨骑得很稳，但坐垫太小了，一个人坐绰绰有余，两个人坐，就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

　　张初晨生怕戚绍仪掉下去，忍不住好心提醒：“你抱住我的腰，别掉下去了。”

　　戚绍仪没有抱，她沉默了半晌，缓缓说了一句：“掉下去会死吗？”

　　张初晨：“……”

　　张初晨两眼冒火，咬牙切齿：“会！但死的是我，不是你！”

　　戚绍仪悻悻然地闭上了嘴，乖乖地扶上她的腰。

　　张初晨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心头划过一把心酸的泪，太难了，带一个四百多岁的孩子，实在是太难了。

　　几经波折，两人终于来到黎氏大厦。

　　周围倒是灯火通明，霓虹斑斓，就是黎氏大厦漆黑一片，有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感。

　　张初晨从包包里拿出一副墨镜戴上。

　　这副墨镜可不是普通的墨镜，是张初晨的爷爷制作的法宝，叫阴阳眼镜，只要戴上它，就像开了阴阳眼似的，能够看得到普通人看不到的一切。

　　包括鬼。

　　戚绍仪的眼睛就没那个本事了，她就是个长生不老的怪物而已，只要鬼魂不主动现身，她没有阴阳眼，是看不见的鬼魂的。

　　当然，张初晨也是半斤八两，如果没有阴阳眼镜，她也是没有办法看到鬼的，毕竟，她也没有遗传到通灵体质。

　　等了一会儿，戚绍仪忍不住出声问道：“初晨，你看到鬼了吗？”

　　如果是僵尸，她早就看到了，思来想去，只能是鬼了。

　　张初晨摘下阴阳眼镜，眉头紧锁，沉声说道：“没有看到鬼，但楼顶上确实笼罩着一层鬼气。”

　　戚绍仪有些惊讶：“连阴阳眼镜都看不透这只鬼吗？”

　　那这只鬼确实凶猛。

　　张初晨沉默了半晌，一脸凝重地道：“距离不够，需要上去看看，而且，这股鬼气非常复杂，恐怕，这里并不只有一只鬼。”

　　戚绍仪皱了皱眉，张初晨的意思，这栋大厦，其实是个鬼窝？

　　想起白天那个黎总，戚绍仪忍不住说：“初晨，你觉得那个黎总，有没有可能是鬼，我看他脸上的肤色是纸白色的，浑身穿得黑漆漆的，而且，我有观察到，他似乎怕光。”

　　戚绍仪十分怀疑黎总是鬼，不然的话，他谈起命案的时候，为什么那么淡定，而且，在她掀开窗帘的时候，他那突变的脸色。

　　他似乎很害怕阳光啊。

　　听她这么一说，张初晨不禁有些动摇了，她疑惑道：“但是，他是鬼的话，为什么要请我来抓鬼呢？”

　　一只鬼请天师来抓鬼，这思维确实令人难以理解。

　　“我来试探他一番看看。”
　　说着，张初晨掏出手机，给黎朝宏打了一个电话。

　　很快就被接通了。

　　张初晨：“黎总，你的大厦我看过了，里面确实有鬼，对对对！非常凶猛，当然危险啊！没错，需要加钱。”

　　那边也是非常痛快，说没有问题。

　　于是，张初晨的账号上又多了二十万。

　　而且还只是定金。

　　旁边的戚绍仪听得一愣一愣的，险些忍不住揪着张初晨的衣领，发出灵魂般的拷问：这就是你口中的“试探一番”？

　　这怕不是坐地起价吧？

　　但是，看到她还在跟人通话，戚绍仪也就只好忍了下来。

　　白天的时候，张初晨并没有带工具包，没戴阴阳眼镜，所以她不知道黎朝宏究竟是不是鬼。

　　于是，张初晨又在电话里跟黎朝宏约了时间，准备明天好好谈一谈，到时候她得戴好阴阳眼镜，好好看上一看。

　　那个黎总，究竟是人是鬼，明天一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