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芳华》风湄

25、NO.25

　　10月28日，周末。这天，顾衣起了个大早，从衣橱里拿出一条黑色的长裤，白色的衬衣，黑色的小外套，换上后，将长发简单的挽了个发髻，盘在脑后。有些微肿的眼睛，黑黑的眼圈，在控诉昨日的失眠。
　　顾衣拿上包，带上墨镜，起身准备出门。偏巧，开门的时候把若然吵醒了。若然睡眼惺忪地看着她，“顾衣，这么早，你去哪啊？”
　　微微一笑，“你睡吧，我今天可能很晚才会回来！”摇摇头，不愿再多说什么，走了出去。
　　十月底，已是秋季，没有了夏日的燥热，凉爽的风吹过，在这样的清晨，甚至有些让人想要发抖。漫步在校园中，脚下踩着那一地泛黄地落叶，咯吱咯吱的作响。如同孩子般，一下又一下的踩在上面，耳边，是那久违的笑语。
　　“姐，你看，多漂亮的叶子啊！哇，好漂亮啊！”一个五六岁大的小男孩正欢快地踩在落叶上，大大地笑容，让顾衣觉得有些刺眼，他边跳着边对着远处的人喊着，“姐姐，你快来，你也来呀！”
　　身后，一个高挑的女子，快步地走了上来，一把将小男孩抱住，不住地责怪：“死小子，你跑那么快干什么？没见到这地方有多大吗？万一有车过来怎么办？”
　　小孩子咯咯地笑着，撒娇地伸出手，“姐姐，我想要那个！”
　　顾衣随着他的手的方向看了过去，正是一棵枫树。而他想要大，大概就是枫叶吧。火红的枫叶，在这满是黄绿的色泽中，是那样的耀眼。
　　女子转头，正好看到顾衣也在看那树，对着男孩说，“满地都是叶子，你自己去拣一片就好了！”
　　“我不要，不要嘛！”小男孩撅起了嘴，不依地喊着，“我就要树上摘下来的，要那最红的一片！最红最红的！我会把它好好的保存好的！姐姐，你去摘给我啊，姐姐……”边说着，边摇晃着自己的小身体。
　　顾衣看着这对姐弟，觉得画面十分熟悉。曾经，止言也这样对她撒娇过吧？现在想想，她真的很宠止言，只要他说什么，要什么，她都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满足他。也正因为如此，在止言走后，最伤心地，大概就是她吧。如果不是自己，他又怎么会这样过早的离开？
　　看看身旁的女子，穿着过膝地连衣裙，细长的高跟鞋，这样的她，怎么可能去爬树？顾衣笑笑，走到小男孩身边，蹲下，对上他的眼睛，“嗯，如果姐姐，帮你拿到一片最红的枫叶，你是不是就一定会乖乖地？”
　　小男孩一听，赶忙露出一大大地笑容，用力地点点头，大声地说：“当然！”干净、清澈地眼睛中，满是耀眼的神采。顾衣伸手，揉了揉他那柔软的发，真是个可爱的孩子。
　　一旁的女子对着顾衣歉意地道，“太麻烦您了，还是不用了！”转头又对向那孩子，“子柽希，赶快对人家道歉，不然我就生气了哦！平时怎么教你的？你怎么能这么没礼貌，让姐姐去帮你做那么危险地事？”
　　小男孩低下头，瘪瘪嘴，“姐姐……对不起……虽然我很想要，但是既然柽玟说这件事很危险，那么就算了吧！”
　　顾衣一愣，看向男孩的眼睛，虽然小脸上满是失望，但眼睛却有着浓浓地担心。这么懂事的孩子，她真的是第一见啊。微微一笑，“没关系地，姐姐很厉害哦，只要一下子就能跳上去了，根本不危险！”
　　转头对着女子一笑，“没关系地，等我下。”边说着，边走到树下。嗯，说实话，顾衣小时候真的是经常爬树，翻墙，这颗树对她来说，确实不算多高，只是，她今天也穿了双小高跟鞋，虽然没那女子地那么高，却也比不上平底鞋来得舒服，方便。
　　即使如此，她还是对着枫树转了一圈，仔细地打量一下，目测了下该如何上去，将小外套一脱，丢在了一旁的草地上，拍拍手，一个跳跃，抓到最低地一个树干，几下就翻到了树上。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找了几片，最红的枫叶，轻轻地摘下。
　　“过来啊，我拿到了！”对着小面的小男孩招着手，小孩子一听，大叫着跑了过来，“哇，姐姐，你好厉害啊！”
　　顾衣笑笑，原本有些沉重地心情，开始放松了下来，手一挥，刚才摘地几片叶子，就这么散落了下去，树下，小男孩开心地看着缓缓地飘落的枫叶，伸手去接了几片。顾衣转到最低的一颗树干，摘了最后一片叶子，轻巧地跳了下来。
　　脚上一震，暗叫不好。这鞋子还是有些问题啊，从高处下来，虽然有柔软的草地垫着，还是被震到了。原本想过脱了鞋子再上，不过，没有了鞋子来缓冲，应该会造成更大地伤害，只好作罢。
　　脸上的笑容却不曾减少，将手中最后一片叶子，郑重地放到小男孩的手上，“答应过你的，现在送给你了！要记得我们的约定哦！你会听话对不对？”
　　“嗯，我一定会听话地！”小男孩用力地点点头，伸出了右手，“我们打勾勾哦！”
　　顾衣一愣，也伸出了手，大手与小手，小指勾着，拇指相印。
　　女子十分不好意思，不住地询问顾衣有没有受伤，被邀请她一同吃饭，顾衣刚想拒绝，女子地手机就响了起来。“凛？我在你们学校啊！不就是X大吗？对啊！啊？”女子一呆，不知对方说了什么，对着顾衣不好意思地问，“请问，这里是哪里？”
　　“A大啊！你要去X大的话，就在隔壁。”顾衣笑笑，没想到看起来如同淑女一般的女子，竟然这么迷糊。
　　“呃，好，那我在校门口等你！”挂上电话，女子再次歉意地笑着，“不好意思啊，我是来找我弟弟地，没想到，竟然跑错了校园。一起去吃饭吧？还是你要去哪里？我们送送你？”
　　顾衣摇摇头，和她们并肩走在一起，“不了，我还有事，你就在这里等他吧，这里比较醒目，我先走了。”
　　“姐姐！我叫子柽希，你呢？”小男孩叫住她，乖巧地跑到她的面前，伸出了一只小手，顾衣微微一笑，“柽希，你好。我叫顾衣！”
　　“那姐姐，我们以后还能见面吗？不然，你就等舅舅来了咱们一起走吧？”柽希撅着嘴提议着。
　　“姐姐还有事，有机会，咱们一定会见面的！”顾衣笑笑，刚才那女子不还说电话里的人是弟弟吗？怎么这个小弟弟不叫他哥哥，反而叫舅舅了？觉得有些奇怪，却也没多问，“那姐姐，你把你的电话给我好不好？”
　　顾衣一愣，对着那双期盼的眼神，不忍心去拒绝，接过那只小手递过来的手机，输入了自己的号码，“以后你有问题可以给姐姐打电话！”
　　“真的？”得到顾衣的点头后，开心地跳了起来，“好棒！姐姐，我一定会给你打电话的哦！”
　　“那先这样，我走了，拜拜！”顾衣挥挥手，对着女子点点头，转身离开。不远处，一辆白色的车子划过她的身边，奔向A大的校门。
　　总得来说，顾衣还是很喜欢刚才那小孩子的，有礼貌，懂事，并且乖巧听话，想想自己和止言小时候，不知让多少人头疼过，摇头笑笑，打了一辆计程车。
　　周末地墓地，太过空阔，还想偌大的墓园中，就只有顾衣自己一般。顾衣买了一束紫色地风信子，静静地放在了止言地墓碑前。紫色风信子，止言最爱的花，华丽地紫色，高雅又夺目，娇巧地花，让人怜惜。只是，止言却不知道，紫色风信子地话语是：悲伤。
　　而这花，正是现在最能表达她心情的一种。顾衣慢慢地蹲下，缓缓地将墨镜拿掉，静静地坐在止言的墓前，贪恋地看着照片上那张青涩地脸。只有在这一天，她才容许自己，去想他，才会让自己将慢慢地思念、悲伤、痛苦流露而出。
　　“止言，你还好吗？一年了，姐姐都没有来看你，你有没有怪姐姐？”手轻轻地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想要抚摸他，却只是摸到了冰凉而僵硬地石头，顾衣苦涩地一笑，“止言，姐姐答应你的事，都做到了。我已经从幕后走到了前台，当了主持人，也回到了游戏中……止言，你不会怪我吧？竟然还在玩那个让你丢了性命地游戏。姐姐，真的很想你，可是，只要想起你，心痛，悲伤，就会无法控制……所以我努力让自己不去想你，却又怕将你遗忘……”
　　“止言，姬善说，回到游戏，是最适合我的距离，可以想起来，却又不会太靠近，所以不会太悲伤，这样，你还会不高兴吗？”
　　“这一年来，真的经历了太多，余淼回国了，可是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将你的事告诉他。就连X——战记都进行了一次聚会，那是你离开后，我第一次参加聚会，我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们，真的……他们每个人，每个人，身上，都有你的影子，我依然能看到你和他们打闹、嬉笑地景象，止言……我情愿，死去的那个人是我……”
　　“你相信轮回转世吗？如果你进入了天堂是否能看到我？如果你现在已经投胎了，姐姐希望你能找到一个好的人家，不要受到任何的苦痛……止言，我见到了一个和你非常象的人，却又不象……但是那双眼睛，真的象及了。我第一次害怕了……”
　　“只要他在身边，我总会去想起你，不住地从他的身上找寻你的影子，可是，越是熟悉，越是发现你们之间地不同，你们的差距……也越是提醒我，你已经离开的事实……止言，你是怪我的吧？因为我现在，只要想起你，眼前看到的就是他，我甚至已经分辨不出，到底谁是谁了……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顾衣将最近所发生的所有一切，都告诉了他，即使知道止言已经听不到，却还是想说，更或许，她现在需要的就是一个可以倾诉地对象吧。最近总被纠缠于这些问题中，渐渐地成了她心中的一个结，她越是想解开，却被缠地越紧。
　　就这样，一直地诉说，诉说着，当与止言一同看完落日后，顾衣慢慢地起身，“止言，姐姐走了……明年，再来看你！你说，到底他是不是你？呵呵……我确实疯了，怎么会有这么不切实际的想法？论年龄，他比大，就算你真的投胎了，也可能投在我的前面……那么，真的就只是象而已吧……再见啦……”
　　再贪婪地看了一眼照片，大步地转身，一步一步的走去。大大墨镜后，是那双早已红肿的双眼，顺着台阶，走到了大门口，却发现，一个熟悉地身影，“你怎么会在这？”

作者有话说

　　呃，好难得，今天休息了，偶马上上来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