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5.锦鼠戏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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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里地说远不远，但若是中间隔着一座山头，一时三刻却也万万到达不了，展昭在山上绕行了半日才算顺利找到了赵家口。
一进这镇子，展昭就被这异常繁华的景象惊呆了，一瞬间他有种回到开封的错觉。信步走进一家客栈，让小二牵了马去喂。展昭捡了个僻静的位置坐下，此时已经晌午，客栈里坐满了衣着各异的食客，吵吵嚷嚷的很是热闹。展昭走了半日也饿得紧，随便要了两样小菜，边吃边想着白玉堂会在什么地方落脚。兰若只说在赵家口，但具体的位置却也不知。
展昭正思考间，突然听到那边几个汉子一阵哄闹。
“李兄，你说的是不是真的？该不会是拿我们哥几个寻开心的吧？”
“这是什么话？我李大胆是那种人么？我说的都是真的。昨儿晚上我去翠翠那里，天快亮的时候起来小解，看见赵妈妈领着两个公子哥进了秦美人的房间。嗨，你们还别说，那两个公子看上去不简单。走在前面的那个通体白衣，没看错的话，那衣服料子都是上好的苏州织锦。手里还拿着剑，剑鞘上镶着块鹅蛋大的白玉，看样子挺值钱的。”李大胆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深怕旁边的人不相信。“另一个我倒没看真切，被那穿白衣的挡在后面……”
展昭一听便知到那白衣公子定是白玉堂无疑，另一个“公子”也一准是赵翎。想到此展昭放下筷子，走到那伙汉子面前，抱拳施礼道：“敢问这位大哥，你刚才说的那二人在什么地方？”
“哎呦，小兄弟是外地人吧？怎的连醉花楼都不知道？”见展昭点头应是，几个人倒也热情，七嘴八舌的说着醉花楼和秦美人的事。不等几人说完，展昭便再次抱拳道了谢，连饭也顾不得吃便直奔醉花楼去了。
到了门口就又犯了难，展昭不是没去过青楼，那时执行公务也不觉有什么。但此刻不能暴露身份，这感觉便也大大不同了。这边展昭愁眉紧锁间，那边醉花楼门前的姑娘看到这等俊秀的男子早已心动不已，几个姑娘一拥而上将展昭连拉带拽的拥进了醉花楼。
“哟，这位公子，您是第一次来吧？楼上雅间请，梅琴、兰棋！还不快来伺候着。”老鸨赵妈妈脸上抹着厚厚的脂粉，一甩帕子就朝着展昭身上靠过来。展昭伸手不着痕迹的挡开那笨重的身子，脸上早已浮上一层红晕，尴尬的推开应声而来拉住他衣袖的两位姑娘，对老鸨道：“在下想见见秦姑娘。”
老鸨一听，又审慎的打量了一遍眼前之人，见他一身半旧蓝衫，风尘仆仆的样子。立时拉长了脸，冷哼一声，不冷不热道：“这位公子，我们秦姑娘可是不轻易见客的，你要是想听曲呢，就先拿出一百两白银。要是想见面呢就得拿得出醉花酿。”顿了一下，赵妈妈又道，“不过，今日您来得不巧，我们秦姑娘房里有客。”
“在下正是秦姑娘房里那两位客人的朋友，劳烦妈妈行个方便。”
“那可不行，秦姑娘说了，谁来都不见！”
“在下确有急事要见秦姑娘…”展昭并不介意那老鸨的态度，但心里却着实有些着急。怎奈老鸨这般刁难，一时也有些怒了，眉宇不由得皱了起来。那老鸨看展昭有了薄怒，心里虽有些发颤，却依然眯起一双细长的眼睛，拉长了调子笑道：“哟，公子这话说得，来我们醉花楼的哪个不是有急事啊？”见展昭面上又是一阵红一阵青尴尬不已，边上几个姑娘又适时的拥了上来，七嘴八舌道：“公子…既然如此，就让我们姐妹伺候着也是一样！！”
“是啊，虽说我们不能和秦妹妹比，可这伺候人的事也管保让公子满意…”
展昭一张俊脸顿时羞得通红，一边极力摆脱缠在手腕胳膊上的柔荑，一边在心中暗骂这白老鼠什么地方不去偏带着公主来这种地方，公主一个女儿家..又想到自己此时的窘境，心里不禁又气又恼。好不容易挣脱那几个女子的纠缠便匆匆逃出了醉花楼。
此时二楼雅间里三个人正笑的欢畅。白玉堂将折扇在桌子上拍个不停，早已笑的前仰后合。一旁的赵翎虽是一身公子打扮，此刻一张脸笑的通红，两只手在两腮上揉着，粉嫩的皮肤仿佛能捏出水来，更显出女儿家的娇好。秦巧儿咯咯轻笑，还不时打趣道：“翎姑娘的这位哥哥还真是有趣的紧，只是这般戏耍于他，翎姑娘就不怕□□后怪罪？”
原来白玉堂早就预料到以展昭的细心和聪明一定会发现他留在那里的飞蝗石也一定会找到这里来，所以便在这昔日红颜的醉红楼里安心等着。但五爷却也不傻，再是红颜知己，有些事情该瞒的还是要瞒着。所以他只对秦巧儿言说，展昭是赵翎的哥哥，因为不喜交际，也不许自家妹妹随便出门。而五爷却故意带了翎丫头出来见世面，不想他这个死心眼的哥哥又一路找了来，要将翎儿寻回去…
白玉堂什么心性？喜怒无常，桀骜狠辣，却又不失风流潇洒，偶尔耍点手段作弄个人，不但没失风度反而能博得红颜一笑。这一点秦巧儿知道的比谁都清楚，所以白玉堂这般作弄展昭对她来说并不稀奇。
秦巧儿一边打趣着赵翎，眼神却不由得落在白玉堂身上。仍在回味展昭窘状的白玉堂不时发出两声闷笑。赵翎刚止了笑，被秦巧儿这么一说又想起展昭狼狈逃窜的窘样，也顾不得女儿家的矜持，复又大笑起来，一串晶莹的泪花也盈满了眼眶。白玉堂很自然的伸手替赵翎擦去那泫然欲滴的泪珠.
“看你，眼泪都笑出来！”
感觉白玉堂的手覆上眼帘的一刻赵翎身子突然轻轻一颤，眼泪就真的滑了下来。“要是展大哥一定会用帕子的。”
白玉堂一愣，手僵在那里，心中暗暗自嘲，不着痕迹的将手收了回来，假装生气道：“怎的你白大哥的手还比不上那臭猫的一方帕子？”
“不是的不是的，白大哥你别误会嘛！我是说，我是说…哎呀，就是你们不一样啦…”见赵翎急的脸上泛起红晕，白玉堂突然大笑起来。赵翎一看又气又羞，一双粉拳不痛不痒的朝白玉堂身上招呼了两下。
“白大哥，你欺负我！”
不一样，是啊，这句话赵翎和白玉堂都明白是什么意思。但听在秦巧儿的耳朵里却是另一种解释。又看着眼前两人嬉闹的样子，秦巧儿的笑颜里悄悄染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和羡慕。
太阳早早落了山，小镇也进入了梦乡。北方此时已是入冬时节，夜风吹在身上有些刺骨的寒。周遭的店家百姓都早早熄了灯各自去见周公，只有这醉花楼依旧笼着一层昏黄的光。
展昭换上一身黑色夜行衣，悄然潜到了醉花楼的屋顶。有了白天的教训，展昭再不愿走正门与那老鸨和那群难缠的女子打交道。反正白玉堂和公主就在秦巧儿这里，只要找到秦巧儿的房间便是了。这醉花楼不小，房间自然不少，除了白天见到的前厅，还有一个后院，前厅和后院间只隔着一个照壁，却像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后院中错落有致的分布着假山、凉亭，中间种着各色花草，此时刚入了冬，院里的花也都谢了，只有几株纯白的菊花还在枝头苦苦挣扎着想要将那原本短暂的生命再延长一些。转过假山眼前便是一片不小的草地，地上的草坪有些枯黄。草地边上是一排两层的阁楼，与前厅不同，这一排房子全都按着江南的房屋风格设计建造，极为雅致清净。门前挂有两盏写着“秦”字的大红灯笼。这便是秦巧儿的小院。
展昭飞身而起，如风般翩然掠至其中仍然亮着灯的房间旁，侧耳倾听。“巧儿，多日不见…五爷可是对你的琴声念想的紧啊！”只是白玉堂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那“琴声”二字说的极轻，外面的人根本没听到。
展昭听到白玉堂的声音，正欲推门而入。却不想白玉堂后面竟会冒出这么一句，果然是风流天下的白老鼠！暗暗翻了个白眼，一时间竟也不知如何是好，现在这个状况进去也不是，回去更没那个道理。展昭一咬牙，心道，就当我展昭欠你白玉堂一次人情好了。想罢，展昭重重的咳了一声，抱拳道：“白兄！展昭冒昧打扰，还请出来一见！”良久，屋内才传出白玉堂慵懒的声音，“臭猫，你真是阴魂不散！有什么事就这样说吧，五爷现在不方便出去！”展昭一听，顿时脸上烧的通红。尴尬的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白老鼠…展昭见白玉堂丝毫没有出来的意思，只得硬着头皮道：“此地说话不方便，还请白兄出来说话。”
“有什么不方便的？我觉得这样方便的很!有话快说，别耽误白爷爷我办正事！”展昭心里又给了这不知好歹的白老鼠无数个白眼。
“我问你，翎翎呢？”还没说完，就听到里面想起个女儿家的声音，甜腻腻的娇嗔：“五爷…”接着又传出几声打趣调笑的话。却惟独没人回应自己刚刚的问题。展昭一时又尴尬又气恼，突然喝道：“白玉堂！！！”
“展小猫，你鬼叫什么？”
“噗哈哈哈哈…”一阵熟悉的笑声传入展昭耳中，展昭整个惊呆了，轰的推开房门一步跃了进去，脱口呵斥道：“翎翎，你怎么呆在这里？”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25.锦鼠戏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