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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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返校之后，伊薇特收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诸如“可乐喷了一地”之类的反馈。
万幸对于巫师来说这算不得什么，不过是一个清理一新能够解决的小问题，甚至有些纯粹巫师家庭的小孩子误以为可乐喷得到处都是也是饮用这种饮料的必经之路——就像是某种施加了整蛊效果的魔法糖果。
这个误解到很久之后才彻底解开，至少目前，这些绛色的气泡水在巫师当中大受欢迎。
一个不算新闻的新闻是，新一年的黑魔法防御学教授又换了个人。据说没人能够在霍格沃茨连续当满一整年的黑魔法防御学教师，但伊薇特在询问为什么的时候，不少被问到的人都言辞闪烁，顾左右而言他——问了一圈也只知道是这个位置被诅咒了。
“你别打听这个了。”
她的室友小声说：“这在巫师的世界里……不是件好事。打听太多这种消息很容易让你被针对的。”
“为什么？”
伊薇特有些摸不着头脑：“《霍格沃茨一段校史》里也没说过关于黑魔法防御学这门课频繁换老师的事……根据我爸的经验，大学最好是长时间由某位老师来教导某门课。”
室友看着她，叹了口气，随后又叹了口气。
“别跟别人说是我告诉你的。”
她说：“神秘人曾经想要成为黑魔法防御学的教师，但是被邓布利多校长给拒绝了——之后这门课就遭到了诅咒，大家都说是因为触怒了黑魔王的缘故。”
啊这。
她点点头：“我不会跟别人说的。”
说真的，黑魔王这个角色虽然真实存在，但伊薇特总觉得距离自己是件太遥远的事情——二战的阴影刚刚过去，上一个要大搞种族歧视的人二十多年前就被盟军踩在脚下；而她来到魔法世界才半年，虽然在学校里见识过一些学生的小打小闹，但对于“巫师内部的势力对抗”总有种陌生的距离感。
拉文克劳的学生大多对这些不够敏感，既不像斯莱特林那样爱站队，也不像格兰芬多一样抱团又热血，即便她有两个学院的熟人——大家也不常讨论相关的信息。
虽然换了个老师，但是课还是要上。
而且按照舍友的说法，七年的学习生涯下来，她应该能集齐七名老师。
这节课是拉文克劳和格兰芬多一起，莉莉在不远处冲她招了招手，小声表示很喜欢她圣诞节时赠送的礼物。新老师咳嗽了一声，招呼着大家围成半圆形，来轮流对付一只博格特。
“这本来应该是三年级时候学习的内容。”
奎里纳斯小声科普：“但是因为博格特本身没什么攻击力，所以今年的老师申请把它提到一年级的课上。”
另一边的西里斯则是响亮地哼了一声，他知道的消息更多一些：三年级的某位学生在上学期的黑魔法防御课上面对博格特时，成功暴露了自己所畏惧的是神秘人……然后直接引发了麻瓜出身的巫师和黑魔王拥趸的大混战，教师在镇压了学生的骚乱之后决定干脆把这门课调整到低年级，年龄小的孩子至少可控一些。
小孩子思维简单，头脑单纯，而且尚未卷入学院当中的派系争斗，面对博格特的时候也不至于变出些什么太离谱的东西。
但伊薇特提出了异议：这侵犯了学生们的个人隐私。
“哈！难道你会怕博格特吗！”
格兰芬多的学生队伍当中有个人发出了嘲笑，随后旁边的詹姆斯顺手就用胳膊肘对着他的脑袋来了一下——莉莉的朋友也被视作他们需要维护的人之一——于是这个学生立刻缩着脖子安静了下来。
她不想表现得自己害怕博格特。
虽然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于是伊薇特沉默了一下，放下举起的手，选择站在了学生中间。
小孩子的恐惧多种多样，但大多数都是奇特的神奇动物，床底窥探的眼睛，折断的飞天扫帚，或者脸盆那么大的巨型蟑螂。
拉文克劳群体当中还有些很符合学院特征的恐惧：考试不及格，父母的吼叫信，莉莉则是看到了牙医手持一大堆精密器械，宣称要把她的牙全部都拔掉。
虽然大多数同学不知道什么是牙医，但当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手持一个嗡嗡旋转的金属探头想要往人的嘴里塞时，所有学生都感同身受地理解到了这种恐惧究竟是怎么回事。
“……滑稽滑稽！”
她挥动魔杖，牙医手中的钳子和钻头变成了公园小丑手里的抛接球，一个接一个地滚落在地。
除此之外，也有些莫名其妙的恐惧，比如卢平的博格特是个亮晶晶氤氲烟气的水晶球，但大家都保持着基础的隐私尊重，并没打算去询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最后，伊薇特站在了衣柜之前。
她不畏惧成绩糟糕，自己的父母并没有对魔法成绩的明确要求。
也不害怕什么神奇生物，人不可能畏惧自己没怎么见过的东西。
不害怕魔鬼和所谓床底的幽灵，她全家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哪怕女儿去学魔法也一样。
老师拉开了柜门，同样出现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麻瓜医生。围观群众心里顿时有些小小的失望，那说不定和莉莉一样是个会给小孩拔牙的牙医——第一次看确实很紧张刺激，但看第二次就有点无聊了。
医生的形象很具体，坐在诊疗桌后面，收拢了一下手里的资料：“你确实有些精神方面的问题，孩子。”
他说：“我建议接受一些合理治疗——放心吧，这种治疗方案曾经治愈过无数患者，而且还获得过诺贝尔生物学与医学奖。”
这有什么可怕的？大家看着她面无表情地将医生的头发剃了个秃瓢，顿时觉得无论恐惧的内容还是处理的方案都显得很没有想象力。
简直索然无味。
伊薇特并没有解释，实际上，她在处理了博格特之后就一直保持着铁青的脸色，虽然詹姆斯他们格外好奇，但总归由于对麻瓜认知上的巨大鸿沟而没办法开口，就算是拐弯抹角地去询问同为麻瓜家庭出身的莉莉，对方也没办法回答出什么有效的内容。
而且说真的，那个医生看上去还算可靠，奎里纳斯咨询了一下什么是诺贝尔奖，得到的结论是“那是个类似于梅林勋章的奖励”，专门颁发给麻瓜当中有卓绝发明创造的人，很难想象为什么这样的东西会成为一个人最大的恐惧。
不过她身上异于常人的地方已经够多了，也不差这一件。
——拉文克劳的怪人很多，但伊薇特·凯莱绝对是其中比较出名的一个。
只不过，她很聪明地在一开始就找准了自己的定位，用发明的汽水咒迅速笼络了一批同学们的喜爱，毕竟谁不喜欢甜甜的饮料呢？没人能拒绝这个。
*
一年级的草药课里混合了大量的园艺知识，包括如何培养槲寄生，如何制作合适的肥料，后者经常会弄得学生们身上臭烘烘的，因此这门课往往安排在下午，可以让大家放学之后迅速逃回去洗澡。
图书馆的书被借得很快——《龙粪堆肥摘要》，以及《藤蔓植物园艺基础》。
伊薇特也不例外，没人能在身上沾了排泄物之后还保持冷静，哪怕那是龙粪也一样。她匆匆忙忙地打算往高塔上跑，突然被身后的同学叫住，莱姆斯·卢平很罕见地没和自己的几个朋友一块走，而是带着有些犹豫的表情问她：“凯莱，我记得上学期你说过关于宇航员的故事。”
“圣诞节的时候我收到了你的书……《献给阿尔吉侬的花束》，已经读过了，我很喜欢那个。”
卢平脸色不是很好，不知道是不是也被龙粪熏得晕头转向：“但更好奇关于宇宙（Cosmos)的事，是这个单词没错吧？我记得你说过自己的父亲从事过类似的工作。”
“嗯，能等我半个小时吗？我觉得现在这个状态真的不是很适合聊天。”
她有些尴尬：“我去洗个澡，然后去找个空教室，如果你愿意答题的话也可以去拉文克劳的公共休息室。”
对方了然地点头：“正好，我也需要去洗个澡。”
上弦月半满将满，冬天的天黑得很早，晚饭之前就能看见浅青色的月亮悬在远天。霍格沃茨的顶层有个用于占星的天台，从一年级开始每周就有一节天文课在午夜进行，白天的时候没有学生，是个很适合聊天的场所。
“你知道的，今年大家已经学会了辨认好几个星座，学会校准和使用双筒望远镜，但我还想知道更多这方面的知识……听说麻瓜在这个领域里走得更远。”
天体物理可是个复杂的领域，就算是麻瓜小孩子也需要接受复杂的教育才能领会，伊薇特迟疑了一下：“你想要知道哪部分？”
“月亮。”
对方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听说已经有麻瓜抵达了月亮，我想知道，那上面究竟有什么东西。”
伊薇特猛然回忆起了黑魔法防御学课堂上的那一幕，那或许并不是一个云雾缭绕的水晶球，而是——
“破碎的岩石、太阳风带来的稀有气体、六分之一的地球重力。”
她说：“月亮是由这些东西构成的。”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1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