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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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置的休息室内，松田阵平大刀阔斧的坐在椅子上，双手环胸，散发出一股很不好惹的气息，他对面，清源知佳和萩原研二两个人缩着身子，像是被提溜了后颈的猫猫一样，不敢动。
不是说好了保密吗？清源知佳感觉遭到了背叛，用眼神质问身边的“叛徒”。
我保密了啊，不知道小阵平为什么一口咬定有猫腻，态度坚定，肯定是抓到了我们的破绽。萩原研二挤眉弄眼，传递出如上信息。
破绽？
电光闪过，清源知佳想起自己曾大声报出过倒计时的读秒时间。
“你们两个对好口供了？”松田阵平语气如常，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但所有人都知道那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他将萩原研二提交报告的影印本放在桌子上，眼神如刀，看着对面的两人，“那就劳烦两位，好好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松田阵平身后，是警视厅无处不在的宣传海报——坦白从宽，不要负隅顽抗。
清源知佳感觉正道的光，刺在了她身上。
时间倒回五小时前，在发现计时器重新启动后，短短6秒的时间，压根不可能让清源知佳成功逃脱，就算萩原研二打算以身作盾，为她争取些微时间，也不可能躲过威力巨大、能轻易摧毁整层楼的炸/弹。
况且清源知佳不想也不愿意萩原研二死在这个地方。
巨大的压迫感下，清源知佳感觉时间的流动开始放缓，萩原研二向前奔走的步伐、她厚重如风箱般的呼吸、甚至是计时器上微秒的每一次跳动……一切都在她的感知中放大。
指尖划过口袋，触及个硬物，清源知佳回忆炸/弹的构造，然后狠狠的抓住了希望——信号屏蔽修改器！
根据昨天小哥的介绍，清源知佳大拇指按下启动键，肉眼看不见的电波信号被屏蔽！
这是第一步，紧接着她追上萩原研二，赶在他震动水银杆前把人拉开，然后旋转信号屏蔽修改器上的按钮，对着炸/弹的信号接收器传递出相反的指令！
倒计时停留在2秒，可还不等两人松口气，停止的微秒开始重新跳动，不过碍于信号屏蔽修改器的干扰，跳动的很慢。
“跑！”清源知佳放下手中的机器，技术组小哥只是随手研究的，覆盖范围不足10米，她架起萩原研二，用最快的速度朝逃生楼梯跑去。
信号屏蔽修改器还算给力，帮他们争取到十几秒的时间，足够两人刚打开逃生楼梯的大门，就被身后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冲下楼梯。
萩原研二下意识的护住清源知佳，翻滚着磕在楼梯上，勉强护住了少女。
等余波过去，劫后余生的两人早就灰头土脸，挣扎着起身，清源知佳沉默片刻，郑重的握起萩原研二的手。
“萩原警官，看在我救了你一次的份上，你能在工作报告上帮我保密刚刚发生的事情吗？”
耳鸣反应刚刚过去，受伤更严重，感觉浑身都快散架的萩原研二反应慢一拍，还没回复清源知佳，被安排去其他楼层搜寻未避难市民的警察就闻讯赶来，打断了她。
清源知佳找不到机会，只好沉默的跟着其他警察一起离开，直到出了公寓楼，等待医疗救护的间隙，她才重新找到机会，得到了萩原研二的保证。
然而这个秘密才坚守了五个小时，就被松田警官看破。
破罐子破摔的清源知佳只好简单的把事情经过概括说明给松田阵平，萩原研二则在边上不时补充。
“你为什么要求hagi帮你保密？”
来了来了，经典审讯提问，清源知佳露出半月眼。
“信号屏蔽修改违法呀。”
“既然知道违法，你是怎么得到技术这么先进的机器？”审讯官松田阵平继续发问，萩原研二再次叛变，变身松田的副官，发出附和的声音。
“我有个技术宅朋友，就喜欢搞点小发明，那个信号屏蔽修改器就是他送给我的礼物，研二可以作证，功能很不稳定，不然计时器不会在收到干扰后还跳动，而且覆盖范围不足10米。”清源知佳避重就轻的说，“我干脆一起说了吧，省的你还要问我为什么要随身携带信号屏蔽修改器。”
“不瞒你说，我是准备带去公司用的。”清源知佳瞎掰。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
“就是做个小范围的信号屏蔽，领导觉得我们工作效率不高是上班玩手机摸鱼，所以想了个狠招。”清源知佳双手掩面，挡住打哈欠的嘴巴，挤出几滴生理眼泪，凄凄惨惨的控诉着黑心无良公司。
萩原研二嘴角微抽，心道知佳酱的演技真的挺烂，动作幅度太大，根本骗不过去。
“原来如此，那hagi的报告还是要改一下。”身为爆/炸/物处理班队长的松田阵平毫不掩饰的以权压人，“这次事件，是因为你，hagi才会安排队员去其他楼层，避免了大伤亡，后面也是你率先发现计时重启，帮助自己和hagi成功逃脱。”
“虽然没有物质奖励，但是给你准备一份感谢信还是可以的，怎么样，感动吗？”松田阵平语带笑意，意味深长的说，“还是你有什么不能接受的难言之隐？”
清源知佳：……不接不就坐实自己的立场有问题吗？！
我可能要成为第一个受到警方嘉奖的罪犯了，琴酒，你会为我骄傲吗？清源知佳理性蒸发。
全然没看见萩原研二欲言又止的表情，以及松田阵平抿直的嘴角。
*
“小阵平，你真的相信知佳酱的理由？”自动贩售机前，萩原研二轻声问道。
“啧，别告诉我你才毕业就把警校教的东西都还回去了。”灌了一口黑咖啡，苦涩的味道刺激味蕾，松田阵平毒舌的回复好友，“再说，我信不信，她救了你和大家都是事实。”
“或许她有不能说的苦衷，但我绝对不会凭借些微的可能去断定她有罪，不然和那群混蛋有什么区别。”
自小和松田阵平一起长大的萩原研二瞬间明白他说的混蛋是指谁。
曾经松田阵平的父亲，仅仅是路过死者与人争执的现场，就被当时办案的警察认为有重大嫌疑，自顾自的推断了些可笑的动机，然后毫不犹豫的逮捕，导致松田阵平的父亲错过了最重要的冠军赛，以至于松田阵平上警校的目标，居然是揍一顿警视总监。
“再说，看她又怂还爱哭的个性，就算犯罪，估计也是给其他人跑腿打杂。”不知怎么又想起清源知佳因为黑历史想要袭警的模样，松田阵平耸耸肩，又顺手按下一罐小豆汤，“警务课上不是说了，劝导罪犯改邪归正，也是警察的重要职责之一。”
萩原研二秒懂，狗头军师似的出主意：“那我们多和知佳酱聊聊天，有个万一好及时照顾，如果真的……那污点证人或者线人，也算弃暗投明吧。”
将滚热的小豆汤抛给萩原研二，松田阵平对好友的话不置可否，径直走向了灯火通明的办公室，拆/弹时，警视厅接到疑似犯人的电话，定位电话亭后，嫌犯在抓捕过程中不幸遭遇车祸，但是他留下的物品中没有遥控器，显然还有一个共犯。
他现在，可是干劲十足的要抓出共犯！
作为伤员，今天破例享有优待，萩原研二没有被安排工作，所以他接过小豆汤，继续去休息室找清源知佳。
“我还真是倒霉，明明才搬进去没两天，新公寓就轰的一下没了，亏得中介还和我吹得天花乱坠，说浅井公寓的安保严密，任何陌生访客都要严查。”喝着温热的小豆汤，清源知佳懒洋洋的靠着椅子抱怨。
“唉，知佳酱为什么不怀疑是公寓内的住户犯案？”警方的判断也是外来者作案，不过还是萩原研二有些好奇清源知佳这么说的原因。
“没动机，没条件，没必要。”连说三个理由，清源知佳继续，“浅井公寓是高级公寓，租金高昂，基本都是精英白领人士，就算突然财务困难，也不可能大咧咧的在自己舒适区门口犯罪，又不是傻子。”
“而且当时还有另一幢公寓也被放置了炸/弹吧，也是高级公寓，就算是学生，输入条件项做个交集，也很容易锁定出嫌疑人。
而且我看了新闻报道，警方本来都同意了支付巨额赎金，犯人也如约停止了计时，所以警方才能有足够的时间安排大批民众避难，犯人的目的应该是钱，如果是报复社会或者憎恨警察的话，完全可以在大批警力进入公寓楼的时候引爆。
如果是为钱，那重启计时的行为就很奇怪，是突然受到什么刺激吗？”清源知佳分析，属于情报员的职业素养驱使她继续探究真相。
萩原研二看了看她，半晌，闲聊似的说：“是哦，据说计时器重启之前，警视厅有接到疑似犯人打来的电话，质问为什么炸/弹没有停止计时，应该是被媒体报道误导了，警方趁机锁定了他的位置实施抓捕，结果嫌犯不幸在追捕时遭遇车祸，因为伤势过重没抢救过来。”
“他还有共犯，他们本来只是为钱，但是其中一人在警方的追捕下车祸死亡，然后共犯选择重启计时，抓捕肯定没有记者直播，所以共犯是在现场亲眼目睹同伴的死亡。
对一般的罪犯来说，拿到钱当然希望分赃的人越少越好，可是他没有，他为同伴的死亡复仇了……不，不止，嫌犯主动给警视厅打电话，这种行为对于共犯来说，毫无疑问是背叛，但他没有芥蒂嫌犯的行为，说明他们的关系很亲密，甚至因此憎恨上了警察。
而且嫌犯为什么要打电话质问计时怎么没有停止，因为是第一次作案，对自制的装备没有十足把握，所以才会被媒体误导？那他打电话的动机是想帮警方停下计时？
不对，嫌犯的行为和敢用结构简单、但是暗中设置线路误导的炸/弹、再朝警方索要巨额金钱的胆大心细风格不符，是共犯做的炸/弹和计划，而且遥控器也在共犯手上，可他为什么会选择与自己风格不符的做同谋，仅仅是因为关系亲密吗？不，是他根本没有其他人可以选择，所以这是个两人团。”清源知佳晃着小腿分析道。
“死亡的嫌犯的调查结果出来了，无犯罪史，所以真名暂时不知道，从收据找到嫌犯用了假名，在事发公寓十公里外的租借了个非法集装箱，改造成居所，周边没有监视器，也查不到另一个人的样貌。”推门进来的松田阵平带了热乎的炸虾便当，递给两人。
“那查了集装箱周围的书店吗？”把讨厌的花椰菜拨到一边，清源知佳咬了口香脆的炸虾。
“书店？”
“经济依附，即使共犯的能力比嫌犯高，但在没有犯罪史的前提下，还居住在非法集装箱，经济非常窘迫吧，那需要花费的网咖和持证件入内的图书馆都不是首选，逃走的共犯是在不花钱，还没多少监控的书店里学完怎么自制炸/弹的，而且购买材料的资金全部由嫌犯提供，所以他们关系亲密。”
哇，这个章鱼肠好好吃！
“对了，像共犯那么护短自负的人，一定会回到现场，亲眼见证引/爆结果，你们可以拿媒体的视频去给店员确认，还有嫌犯车祸现场附近的监控也可以哦。”
松田阵平用手机又下单了一份炸虾外卖，备注不要花椰菜，多放炸虾和章鱼肠。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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