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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   那厢熊然诺刚走,候珈蓝兀自从柜子里出来,也不知道听到多少,予鹿看他脸色无异暗地里松了口气。

      “你怎么藏了把刀?”候珈蓝手里拿着予鹿叫人打的刀,轻巧地转了两圈,对打造精致的刀身隐有赞赏之意。

      予鹿哪好意思说是给他的,要是说了这人没准今天赖着不走了,只好扯了个谎:“是我让哥哥买来防身的。”

      “你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要这么重的刀不合适。”候珈蓝认出来刀柄是玄铁锻造的,倒不失一件好东西,拿在手里把玩不止。

      予鹿见状,顺水推舟道:“我又不懂这些,拿着也确实压手,要不你拿去用?反正过几天你生日,我就干脆借花献佛了。”

      “熊予鹿你可真会偷懒。”对于她借花献佛一事候珈蓝有些意见,不过这刀确实不适合她一个弱女子,“等我改日寻一把短小轻巧的匕首给你防身,你没有武功底子,不适用这些长刀。”

      本来予鹿也没这些心思,闻言只管嗯嗯点头,心里只有将东西送出去的松快。

      对予鹿来说,候珈蓝的生辰算得上头等大事,不过时近中秋,京畿所行的日程也逐渐多起来。

      宫中中秋宴过后又是江太傅的寿宴,此后才是候珈蓝的日子。

      这几样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少,总归宫里官场都要应酬一番。

      予鹿作为晚辈,多是受江云舒之邀。予鹿深知自己深居简出也不过成为别人谈资,不若时常走动着重新接触些人,如今也不大排斥此种场合。只是想到上官惜与江云舒交好,此番免不了再见面,心中多少介意,又听说镇北王如今还未南归,有他亲自约束,上官惜尚能收敛。

      江太傅同李家有旧,也在受邀之列,予鹿自来就同李书宁在一处说话,刻意跟上官惜避开。

      李书宁也不喜与上官惜接触,看上官惜尚且耀武扬威的样子,撇嘴道:“她现在都成京畿的笑柄了,真不知道怎么还好意思出现在这里,幸好我哥哥已经议亲了,不然还不知道要被她缠多久。”

      “你哥哥议亲了?是哪家的?”予鹿乍一听此事也有点惊讶,猜想李未阑该不是被上官惜缠得狠了才仓促做决定。

      “是我们家一位姨表表姐,跟我哥哥算得上青梅竹马,前两天哥哥才回家换了庚谱,正日子约摸就是明年春天了。”

      “知根知底也好。”予鹿心想到这地步上官惜大概也死心了,看镇北王也是想把人带回封地,以后说不准都不用再见。

      思及此处,予鹿的心情都明快了不少。

      李书宁忽而托着脸叹道:“不过我还是希望鹿姐姐能做我嫂嫂。”

      予鹿对她的直白并未见怪,笑着说道:“要是再早几年也没准。”

      “怕是早几年也不成,鹿姐姐跟少将军也是青梅竹马,便是不成亲也一定不会选我哥哥。”李书宁很有自知之明地叹了声气。

      予鹿不想谈及此事,将拿起来的果子反手喂到了李书宁嘴里,堵住她接下来的话。

      李未阑既有意借婚事劝退上官惜,这也便不是秘密,不过相较来说知道的也不算多。予鹿觉得以上官惜对李未阑的关注,必定早就知悉,看她今日尚且在场,不知是否心中已经想通,毕竟她那个性格也未必就对人能从一而终,多的是得不到才是最好的,一身反骨。

      佳宴男女分席,上官惜未曾有机会见到李未阑,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席间,予鹿多喝了两杯果酒,趁着上茶果的时候走到隔壁的小花园里吹风。

      此处已经远离宴席,来往的人也没有拘束,候珈蓝乍一出现,予鹿下意识就担心被人撞见说不清楚,忙四下观望,被候珈蓝反口一堵:“又不是偷情,你这一副慌里慌张的干什么。”

      他素来就是这么口无遮拦,予鹿无言地翻了翻眼,道:“你可算重点人物,别在我跟前逗留,快些回去。”

      候珈蓝全没听进去,看着她微醺的脸,抬手虚触了下,“不能喝酒就不要喝,醉了又给人下绊子。”候珈蓝说着从怀里的纸包拿了几颗梅子出来。

      梅子的酸甜味道很快弥漫开来,予鹿不觉口中生津,就着他的手拈了一颗,“你哪儿来的?”

      “宴席上有备的,我跟丫鬟要的。”

      予鹿觉得他倒挺把自己不当外人,撅了撅唇把梅子含了进去,吮着梅子的酸甜含糊不清地问:“过几天就该轮到你了,你这个寿星预备怎么办?”

      “风光大办。”

      予鹿眉头一周,给他胳膊肘一小拳,“好好说话!”

      候珈蓝摸摸手肘,收敛起不正经,仍旧含笑道:“我可不耐烦应付这些场面,到时候就叫相熟的人吃顿便饭,到时候你可得来!”

      予鹿正在犹豫此事,想到届时安德公府的人也都在,这顿便饭吃得跟相亲一样,有些难以决定。

      候珈蓝心知肚明,说道:“你要不来我就去川淮侯府敲锣打鼓,说堂堂侯府千金深夜私会少男藏匿于房中。”

      “你——”那日尴尬重提,予鹿不觉脸上一阵燥热,实在不知他这个罪魁祸首怎么还好意思说起。

      予鹿正待反驳,听到身后的青竹丛一阵响动骤停,候珈蓝戒备顿生,将予鹿拉起拨到身后,面色不善,“谁在那里鬼祟,出来!”

      那厢寂静如初,只有微风拂动竹叶,予鹿偏头看向候珈蓝道:“应该是鸟雀或者猫狗弄出来的动静吧?”

      候珈蓝却未放松警惕,他行军打仗数年,对周围的暗涌素来洞若观火,当下要过去将竹丛后搞鬼的揪出来,但见竹影翻动,其后出来一人,正是来赴宴的李未阑。

      “李公子?”

      予鹿有些讶异,候珈蓝却并未回转脸色,看李未阑的眼神就似一个偷听的登徒浪子。

      李未阑的脸上尽是尴尬,额头上的汗亦是蹭蹭直冒,连忙解释:“……在下并非有意偷听,实在是……”

      予鹿同他有过一些接触,再者同李书宁关系亲近,也没将他想到那等地方去,当先察觉他神色有些不对,“李公子怎会在此处?可是有不适之处?”

      予鹿正要往前,被候珈蓝拉住,予鹿当他误会,便道:“李公子是书宁的兄长。”

      候珈蓝给了她一个我还不知道的神情,那李未阑被上官惜成天挂在嘴上,全京畿的人都知道了。

      “男女有别知不知道。”候珈蓝将予鹿扯回来,又抓着她的披帛挥赶两下,“去知会一声李家跟来的长随,让人过来照应。”

      这话自是没错,予鹿噢了一声,拉回自己的披帛又小声嘟囔:“知道男女有别也没见你遵循……”

      予鹿一离开,李未阑跟着松了一口气,只是面对候珈蓝意味深长的眼神,窘迫不已。他身上又难受得厉害,一阵一阵的虚汗冒,不住地擦着都不止,抓在竹竿上的手有些青筋突兀。

      候珈蓝心中猜测了一番,觉得这太傅府怎么也不会有人敢用那等下三滥的手段,可这李未阑看起来又确实是中药所致……

      “李公子离开宴席可有用过别的东西?”

      李未阑被问得一愣,此前也想过是误吃了东西,可这是江太傅的寿宴,别的且不说,一应茶饮都是要经过精挑细选,岂能出问题?

      “只在南边的花厅里用过茶,别的也没有了……”

      候珈蓝朝李未阑所指瞭望一眼,奇怪更甚。李家虽说与江太傅有旧,也不是特别深的交情,南边的客院并不是此次宴客的休憩之处,多是招待亲眷小住,李未阑怎么会跑到那里去……

      虽然不想冒然定性,但候珈蓝觉得在这场合上不顾后果耍这些手段的,非就一个上官惜莫属。再者说来,这来的人里除了上官惜也没人对李未阑有这等肖想。

      候珈蓝暗道镇北王养了一位“敢作敢为”的好女儿,看向李未阑带了两分看热闹的笑意:“看来李公子今年桃花颇旺,有成灾的迹象。”

      候珈蓝这么一点,李未阑也反应过来几分,只是他浑身难受得厉害,实在无心梳理其间细节。

      这时候又有人寻来,李未阑已知自己受人算计,心下不觉警惕,慌乱之下没了主张。

      “先在那里待一阵。”候珈蓝冲着他方才出来竹丛努努下巴。

      “……那先谢过少将军了。”李未阑抱拳一揖,旋即闪身躲入。

      人声渐近,一个丫头引着两个护卫张张望望地进来,看样子就是找人的。

      且不论对方是谁的人,候珈蓝极其厌恶这类下作手段,更别提还让予鹿撞上,板起脸将来人吓得连忙后退见礼。

      “你们是谁家的?乱闯乱蹿不成规矩!”

      三人心慌相觑,只道是太傅府新来的。三人眼神动作皆在候珈蓝的眼皮子底下,哪里能遮掩过去。

      “看来江府的管事疏于管理,没教给你们应有的规矩。”候珈蓝心中冷哼,不想浪费工夫同这些人纠缠,唤来自己的部下将三人全部带走了,一丝动静也没让在江府掀起。

      予鹿带李家长随来时,不清楚期间这一小段,见候珈蓝派了自己的部下去送李未阑,心中的怪异再度腾起,“李公子这是怎么回事?看起来有些严重……”

      “问那么多。”事情未明候珈蓝也不好说,再者李未阑那般情况他也不能直接讲给她,敲了她一指头。

      “你方才还说男女有别呢!”予鹿吃痛,捂着脑袋气咻咻的。

      “有别只是你跟别的男人有别,我例外。”候珈蓝理直气壮给这词儿定义了新的意义。

      “就你理多,你干脆说自己不是男人算了!啊——”予鹿嘴快说完,见候珈蓝瞪起眼睛又要抬手,连忙掉头就跑。

      李未阑以身体不适为由,辞过了江太傅与妹妹先行离席,这在宴中也并未引起多大注意,却只有人心内不安。

      宴席将散,候珈蓝派去的人回来说许大人那边有了消息,候珈蓝不觉笑道:“看来审人还是数锦衣卫。”

      予鹿也预备回去了,在他身边听到了一耳朵,忍不住问:“抓着谁了?你们在审谁?”

      候珈蓝冲她勾勾手指头,等她靠过来反问道:“给你一把刀要不要?”

      予鹿一听脸上的兴趣就散了,“我要刀干什么。”

      “可以伤人的刀。”

      “刀还有不伤人的?”予鹿觉得他说的都是废话,扭头就去找自己兄长。

      候珈蓝揪住她,将事情始末耳语给她。

      “不会吧?”予鹿感觉自己听了一个比聊斋还虚幻惊悚的故事,在院门内的人之间瞭望了一眼,脑袋里尚且没理清脉络,“这可是关系自己声誉的事,她就是再糊涂也不至于如此,都是王府千金出身,如何接触那等东西去。”

      “你啊,就该出来江湖多走动走动,这世上的人不过都是披了一个皮囊罢了,内里多的是你想象不到的龌龊。”

      对他一番大道理予鹿暂且没理会,只是诧异太傅的寿宴上差点发生不可挽回的事,人任性起来当真有些不顾死活了,转而又叮嘱道:“事情也别往外捅了,不管对谁都不好。”

      “给你递刀都不会用,你是菩萨转世的?”

      “我只是不喜欢杀生,逼死了人命自己心里也不见得多舒坦,到时候还免不了让江家和李家难堪。”予鹿跟方紫樱相处久了,也生出点淡薄世事的性情来,即便对上官惜频繁的构陷也不是太在意,“我只说别往外捅,可没说让你放人,后面怎么办想必少将军早就想好了?”

      候珈蓝如今盛名在外,多的是人唤他少将军,但予鹿这一声直唤到了他心坎儿里,比喝了酒还畅快,当即一股邀功自得的模样,“不然等你分派事情都翻篇了。”

      “那就好了,你看着办吧,想必这次的事镇北王不会轻了。”

      见她拍拍手就要走人,候珈蓝直道她懒,“被人陷害一回又一回,也不见你抓点紧。”

      “那也得轮得到我才行,我还没急你们一个个比我都跑得快,那干脆你们办好了以后类似的事情别来烦我。”

      予鹿一副全无所谓的表情,在候珈蓝看来无非是深信自己能处理好,心里不觉涌上一丝窃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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