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衰神他有万千神兽》鹿往南行

4、第 4 章

　　秦七背着行李包默默地往火车站的方向走，一只脏兮兮的流浪狸花猫轻巧地从他的身边跃过，秦七看着那只流浪的狸猫的背影，脚步停了下来，他知道自己说的话那只狸花猫可能听不懂，而自己的行为也可能吓到它。

　　但秦七还是开口喊道，“小猫，等一下！”

　　秦七心里不抱有一丝希望，但结果还是出人意料让人欣喜，那只狸花猫居然停了下来，还回过头望着秦七。

　　秦七生怕吓到它，脚步轻轻地走了过去，他温柔地开口说道，“小狸花，如果你见到一双蓝眼睛全身通白的猫能不能帮我带个话呢。”

　　梨花猫没有动，而是歪着头疑惑地看着秦七。

　　秦七和外界和外界唯一的交流方式就是网络，通过网络他可以了解到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因为体质特殊，他能不能出门，更不能去学校。
　　万幸的是通过网络，学校里的知识，他通过网络也可以学到。

　　他曾看到有网友们说过，猫和猫是可以交流的，如果家里有猫不小心走丢了，可以告诉外面的流浪猫，让它帮忙带话。

　　秦七无意中看到的时候一直保持怀疑的态度，但此时，他也只能试一试了。

　　“你告诉它，我要搬走了，以后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不过我三天后的早上会回来一次，如果想和我生活在一起的话，就在老地方等我。”

　　狸花猫喵呜了一声，摇晃着尾巴跳到了一堵墙上，秦七不知道它听懂没有，只能目送它离开，秦七扶一下背包，毅然决然去往了火车站。

　　这是他第一次出远门，虽然他此时的心情只会是忐忑和害怕，但他还是能够在慌张之中保持冷静。
　　他一边看着导航，一边回忆奶奶所说的话。

　　奶奶说过，人和鬼虽然是两个不同的维度，但总是交织在一起，密不可分，对于其他人来说，互不影响，但对于体质特殊的秦七来说，却是致命的。

　　秦七是两个维度中间的边缘人，他既活在活人的维度中，又受到另一维度的影响。

　　他不属于其中一个世界，但也不会被接纳。
　　尤其是死人的世界，这种排斥感会更强烈，所以奶奶从秦七懂事以后，就不停地强调，不要妄想和鬼魂交好，因为鬼魂的世界不会有仍何人接纳他。

　　相反，对于鬼魂来说，秦七就犹如龙肉一般的存在，它们垂涎秦七的味道，但因为有奶奶的存在，只能止步于前。

　　但这种阴魂却惧怕活人身上的光，越是正气坦荡的人，身上的光也就越强烈，当然这种光也就只有秦七才看得见。

　　秦七见过奶奶身上的，像太阳一样耀眼，而姑姑和大伯的，却只有浅浅黯淡的一圈，虽然奶奶说过，这道光并不能影响寿命，但却对气运有一定的影响。
　　奶奶曾经讥诮地谈起姑姑和大伯，他们这辈子注定没有发财的命。

　　现在，秦七离开了老宅，也见到了其他更多的人，路上有老人和男人女人和孩子，孩子身上的光会更亮更刺眼，而大人身上的会更浑浊些。
　　人越多的地方，那些光聚集在一块，就形成了一块，鬼魂挤不进去的空间。

　　奶奶曾经说过，如果将来遇到了意外，就往人多的地方挤，人越多也就越安全。
　　而今天就是奶奶说的那个意外。

　　秦七虽然没有独自生活的经验，但他不是傻瓜，他知道人最多的地方，就是车站。
　　汽车站和火车站，秦七选择了汽车站，因为他现在身上就只有两千多块钱，他不知道西闫这个城市的物价是怎么样的，所以他必须省着点。

　　洛镇虽然好，但这里偏远人少，没有了奶奶，这里并不适合秦七生存。
　　他现在去往的是离洛镇最近的一个城市，这个城市不算大，但好歹是个省会城市，这里更适合秦七。

　　秦七走得匆忙，背着一个行李包乍看像一个急着赶路的旅客，他神色慌张，惹人注目，但看他背着一个行李包便看起来没那么奇怪了。

　　秦七这么慌其实并不是着急赶路，而是他身后有一个男人正会他穷追不舍，只是正常人眼睛看不到罢了。
　　那个男人只有一条腿，但却跑得极快，刚开始这个男人只是在阴凉的角落里啃着一个沾满血的头骨，但随着一阵风吹来，夹杂着秦七的味道，那正认真啃着头骨的男人立马就不淡定了。

　　他瞬间抬起头，猛嗅着空气里的气味，秦七刚一转头，就看到一个瞪大眼珠子的男人，他张着血淋淋的嘴，嘴里发出类似野兽低吼的声音。

　　秦七脑海里就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跑。
　　使劲跑，拼命的跑。

　　所以秦七背着行李，手上紧紧抱着骨灰盒，不顾路上撞了好几个行人冲进了汽车站。

　　汽车站有一辆车人已满正准备发车，刚好关上车门的时候，秦七像一道幻影似的就冲进了车里，司机师傅吓了一跳，因为关门的时候差点就夹住了秦七。

　　没有反应过来的司机，瞪圆了眼睛，忍不住大声怒骂道，“你疯了！碰瓷啊！”

　　乘客也受到了惊吓，纷纷把视线移到秦七的身上。

　　秦七从地上爬起来道歉，“对不起。”

　　“赶时间也不能这样啊，票买了吗？”

　　秦七抬头看了车窗外气急败坏的野鬼，闷闷道，“没有。”

　　“不过我能之后再补票吗？”秦七不能下车，他心里清楚，现在下车，他将会面临着什么。

　　司机没有说话，关上了前后的车门，秦七感激地鞠了一躬，“谢谢。”

　　秦七找了一个空位坐下，车发动没有多久，他身边的中年男子就打了一个哈欠，他把座位往下调整了些，看样子是打算睡一觉。
　　秦七之前为了躲那厉鬼，并没有注意这辆车是要往哪发，此时他挺直了脊背，扫了一眼这辆车，车窗外红色的贴纸，写着洛镇然后双箭头指向西闫。

　　他运气比较好，这辆车刚好发往西闫。

　　这去西闫的路上大约用了五个小时，到了西闫的时候，差不多下午六点左右，这个时候，太阳正下山，秦七知道自己还有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

　　这两个小时，他必须找到落脚的地方。

　　人多，密集，嘈杂，符合这个地方只有夜市，或者是夜店酒吧。
　　秦七在一家夜店附近转悠，这里人很多，鬼怪也少，他从来没有去过夜店，只是在网络平台里见过，秦七此刻也很忐忑，他站在夜店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里面传出震耳欲聋的音乐，夹杂着尖叫声，很热闹，说明里面人很多。秦七现在一看到人多的地方，就想往里面钻。

　　只是他的这一身行头，却不像来夜店消费的人，谁来消费还背着行李，他模样白净偏乖巧的类型，一身浅蓝色运动外套，还有洗得有些褪色的牛仔裤，一看就是还在读书的高中生，而且还是老师们喜欢的类型。

　　夜店门口的站着两身形高大的保安，穿着一身黑色的干练西装，像极了电影里面的□□老大身后的小弟，其中一个早就注意到了门口鬼鬼祟祟的秦七。

　　犹豫了很久，秦七犹豫了几分钟，终于下定决心要进来，他背着行李包，明明紧张却要强装淡定地走到门口。

　　一个皮肤略黑的保安瞬间把秦七拦了下来，最近查得严，所以他们不得不防着点，生怕把未成年给放进来了。
　　“身份证。”保安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道。

　　秦七看着比自己要高一个头的保安，从包里摸出身份证，小心地递上去。

　　保安看了一眼身份证，又看了一眼秦七，“也不差这一天了，急什么。”

　　身份证上，秦七还有一天才成年，可就算迟一天，保安也不能把秦七放进来。
　　秦七被拦在了门外，他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闪着刺眼灯光的夜店，无奈地走远。

　　附近有一栋老楼，离夜店隔得倒是近得很，只是有些旧，墙皮都掉了些，露出灰色的水泥。
　　门口贴着房屋出租，秦七看见后立马打了上面的电话。

　　“喂？哪位？”电话很快就接起，接电话的是一个女人，里面还有碗筷碰撞的声音，看样子正在吃饭。

　　秦七心里一紧，连忙道，“你好，请问你家的房子还要出租吗，哪个......我在路面上看到了招租信息......”

　　“你现在看房？”女人又问。

　　“请问，方便吗？”

　　“你现在在哪里？”

　　秦七扫了一眼夜店的名字道，“我就在酒点半旁边。”

　　“你要不等我二十分钟？”

　　秦七连忙答应，“可以可以的。”
　　这里处于闹市，新楼很贵，他租不起，老楼相对会便宜一些，秦七相对来说还是很满意的，生怕这次租房给黄了。

　　房东还是很准时，提前五分钟就到了，她看到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年轻男子背着行李包，有些孤单地看着路灯，不知道为什么，房东一眼就知道，这个应该就是给她打电话的租客了。

　　“你好，请问是你要看房吗？”王雯走近秦七问道。

　　秦七立马抬眼回答道，“是我。”

　　“走吧，我带你去看房。”

　　秦七走在王雯身后，王雯一边走一边说道，“我这里是单间，在五楼，没有独立的厕所，不过有公共的浴室和厕所，五楼住得人不多，厕所其实也没什么人用，平时也打扫得挺干净的。你能接受吗？”

　　如今秦七还有什么可挑剔地资格，他静静地回道，“可以接受。”
　　他不怕条件差，就怕房租贵。

　　“不过你放心，我这里房租还是比较实惠的，不会很贵。”

　　听王雯这么说，秦七心里就放松了些。

　　秦七看了一眼房子的状况，房子不大，有三十平的样子，地面是水泥地，上面还有黑色洗刷不掉的污渍，这里没有厨房，只有一张正方形红色的桌子，上面有碗口大的印记，还有桌子贴着的墙面，有烧饭熏黄的污渍。

　　一张两米大床，一个简陋衣柜，几乎就是所有的家具了。

　　其实这房子很久已经没有租出去了，因为这里太简陋，总是遭租客嫌弃，房东为此已经降了好几次的房租，过来租房的都是一些没什么钱的外来打工人。

　　虽然好不容易租出去了，但也总是租不长久，最重要的原因是，这里太吵，附近不就酒吧就是夜店，街道也全是烧烤火锅店，一到晚上就闹哄哄地，而所有租客搬走的理由不外乎只有一个，就是太闹，她不确定这新租客会不会租，毕竟现在的年轻人，可不太会委屈自己。

　　秦七转了一圈，他没有说话，认真地检查窗户和门锁，王雯看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便以为这年轻小伙没有看上。

　　就在她不抱期望地时候，秦七突然道，“房租多少钱一个月？”

　　“五百。”

　　秦七皱了皱眉头，“能不能便宜一点呢。”
　　他身上的钱不多，只有两千块，除了房租，他还得负担生活费，所以每一笔他都得精打细算。

　　“小兄弟你知道旁边的小区的一个隔断间多少钱一个月吗？”王雯其实并没有乱喊价，这已经是很优惠了。

　　秦七知道，他在手机上查过，五百块钱能在这样的地段其实并不算贵，只是他现在的确很困难......

　　王雯见秦七正在犹豫，心里逐渐不耐烦，主要是看房的人并不少，但都多数要么没看上，要么就是租不长，频繁处理房子的事儿也挺麻烦，王雯想过了，明天就把招租广告撤下来，把空房当做仓库都行。

　　最后，王雯没有在价格上让步，但是在租期上面给秦七行了方便，那就支持月付。

　　秦七还是把房子租了下来，房东走了以后，秦七开始打扫这个房间，因为长时间没有人住，房子积满了灰，打扫起来很费时间。

　　就在秦七正在擦桌子的时候，门外忽然传出了响动，吱呀声就在他的耳边断断续续地响起，秦七手上一顿，神色瞬间紧张起来。

　　秦七第一反应想到会不会是邻居，可他这是第一次住下，并不能十分确定。
　　异常的响动越来越近，像是有人踩在椅子上，嘎吱嘎吱听得人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