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琦*****野》晴****）

25、乱起屠龙(2)

　　两人设法打听了一下，得知三皇子已经入住皇宫，戒备森严。于是混在御膳房买菜的大车之中进去。到了御膳房的货仓正想钻出来，不巧被管房太监发现，龙静渊赶紧一拳打晕为首太监，趁着余者还没反应过来，三下五除二全都放倒。留下一个小太监拷问，得知三皇子住在停渊阁。龙静渊砰地一下打晕小太监，对琦歌挥挥手：“换衣服。”琦歌问：“这些人怎么处置？被人看到，俺们就行藏暴露了。”
　　“好办，没人会特意盯着头顶看。混个半天不成问题。”龙静渊嘿嘿一笑，抓了两个太监一跃而起，却将他们放到大梁上拦腰挂着。
　　琦歌哑然，如法炮制，两人结束停当，俨然两个俊俏宫官。琦歌见龙静渊容色秀雅，双目流转间扭扭捏捏的十分风韵，一笑赞道：“龙公公好颜色。”龙静渊知道她在报复刚才“芳卿”之语，厚颜笑道：“可入得林公公法眼？”琦歌见这家伙逮着机会就调戏自己，便说：“忒般妩媚可人，谁不系心？林公公啊林公公，你得人如此，三生有幸。”大大方方承认下来，反倒把龙静渊噎得脸一红，一时无话可说。他一愣神，见琦歌已经快步前行，连忙赶上去，两人并肩而行。龙静渊想了想，默默无言握紧她紫袖下的手指。琦歌略一动，龙静渊握得更紧，忽然静静道：“我也是，三生有幸。”
　　琦歌心下温柔，之前的迷茫苦涩如烟雾淡去，虽然身处凶险莫测的敌国深宫，反倒觉得胆气开张，一扬眉笑道：“咱们且了却今日之事再说这些。”龙静渊笑道：“正是。”两人大摇大摆一路摸向三皇子议政的停渊阁。到了停渊阁外，正好有小宫官端着人参汤进去侍奉皇帝，龙静渊上前道：“我来。”那小宫官和他眼眸一会，头脑发晕，不知如何就痴痴交出托盘。
　　琦歌看得吃惊，这分明是明九霄一派所擅长的摄魂大法，忽然被龙静渊使出来，想起前尘旧事只觉心悸，不知道龙静渊会不会忽然又成了明九霄？到时候她情何以堪？可大战当前，顾不到细想，她跟着龙静渊混了进去。
　　三皇子正在里面和大臣商议朝政。几个人面对一幅沙盘议论不停，听得出争议激烈。
　　琦歌略听几句，原来二皇子表面上听了调遣，却不肯交出兵权，也不回京，就盘兵在南北边境迟疑不去。而身在极北草原的大皇子也联络了当地兵马蠢蠢欲动，三皇子与几个大臣议论一番，都觉得二皇子如此难制，强召回京怕激起兵变，不如顺水推舟，下令他立刻攻打南朝，先把人放进关再说，也好腾出手和大皇子一战。
　　琦歌听得一手都是冷汗，心下暗道：“这人好不凶毒，我以前果然看轻了他。”
　　“恒湛快要死了，二皇子这时候进攻南朝，定可成功。殿下一统江山在望，但就怕二皇子盘踞江南不肯回归。”正好其中一人静静道。
　　这声音好不熟悉，琦歌身子一抖，差点露出破绽——和三皇子商议军机的几个人之中，正有她的父亲，昔日的南朝宰相林劲节，如今的北国枢密副使阿速赤杰。
　　父亲，父亲啊！她的父亲，正在若无其事和敌国的王议论着如何瓜分南朝！
　　世界在眼前就此分崩离析，她眼中的万事万物都变成了黑白的混沌颜色。那个刹那，琦歌觉得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比这句话更可怕更刺心了。
　　她眼前发黑，格格颤抖着几乎无法迈步。龙静渊惊觉不对，连忙不动神色握紧她手臂，琦歌这才撑着勉强不倒。
　　父女连心，阿速赤杰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忽然静静抬眼。他看到琦歌，冰海般深邃的眼中陡然划过一道锐利的电光，父女二人视线激烈相撞，女儿这一次没有低头，激烈痛苦的目光狠狠凝视着父亲，那是一种接近毁灭的痛苦和疯狂。反倒是父亲，不动声色地转开视线，装作毫无觉察，只是蟒袖轻轻一拂，龙静渊看出来，那是写了个狂草的“走”字。
　　一个男子声音淡淡道：“就算二皇子不肯回来，殿下还是把有北国万里山河，怕就怕他掉头回来，和大皇子串通一气，殿下地位不保。相形之下，宁可放他南下为王。待殿下平定大皇子之乱，日后也可寻机慢慢制服他。”
　　三皇子点头道：“江先生好见识。孤王之意也是如此。管得老二在南朝如何狂攻滥打，且由得南朝守将和他周旋去，我先稳住北国才是正经。阿速赤杰老师，你过虑了。”
　　他如此发话，众人再不争论，纷纷道：“殿下英明。”
　　说话的人面容一直隐藏在风帽之下，琦歌听了这句江先生，猛然发现此人正是江水清。看来当日的寿筵行刺果然三皇子精心布下的一个局，连北国的皇帝和大皇子、虎劼等人也纷纷落入计算之中。父亲说三皇子心计莫测，果然是真的。江水清夫妇当世才人，若是安心投靠北国权贵，对付自己父母家邦，其毒害又比寻常奸贼更大了。
　　她与龙静渊对个眼色，龙静渊端着食盘走上前，琦歌垂手低头，假意恭谨，也缓步逼近。
　　三皇子听到动静，头也不抬道：“我还不饿，你们把东西放到一边就出去。”
　　龙静渊低低嗯了一声，却还是凑上前一步。三皇子忽然一惊，喝道：“什么人?”他自幼习武，反应奇快，猛地拔出佩剑，一剑砍向龙静渊。猛然看清他的脸，一震道：“是你？你为何……”龙静渊应变奇速，身形纵起避过，一扬手把一碗参汤尽数洒在三皇子脸上，狂笑道：“你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