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琦*****野》晴****）

21、婚宴杀局（3）

　　明九霄见状笑道：“陛下果然英明，在下十分佩服。其实送来令牌之时，在下也想过，此事如此明目张胆，多半是有人故意陷害大皇子。不知道陛下对何人栽赃陷害，心里可有数么？”
　　琦歌一听，这家伙分明是有所图而来，翻来覆去都在给北国几大权势人物找麻烦。三皇子妻子遇刺，他是受害者自然没有可疑之处。明九霄这话一说，矛头倒是隐约指向了虎劼太师和远在边境的二皇子。
　　众人听出味道不对，气氛顿时微妙起来。
　　虎劼太师微笑着干咳一声，正要分辨，老皇帝道：“今天是三儿的大喜之日，不宜说这些。三儿，你记住，把南朝侍女被杀之事、令牌遗失之事，和雪山使者送来的人头一并办案。雪山使者远来是客，还是请坐下观礼吧。”
　　三皇子连忙跪地遵命，一场风波就这么被老皇帝消弥于无形。明九霄也就不再多说，却特意挑了个靠近琦歌的位置，笑吟吟坐下饮酒。
　　琦歌忍不住偷眼看明九霄，心下疑惑。正好明九霄对她笑吟吟做了个媚眼，琦歌差点没被噎到，一边擦鸡皮疙瘩一边心想这不是龙静渊才叫作活见鬼了！天可怜见，难道……难道他恢复了记忆？这想法令她有些痛苦焦灼起来，本该绝望的希望，怎么又出现了？
　　明九霄却笑盈盈招呼琦歌：“这位朋友一直站着岂不辛苦，何不坐下陪在下喝一杯？”他说话时候态度佻达，实在没什么雪山王的庄重威严，只让琦歌想到另一个人……
　　琦歌心下困惑之极，便一笑坐下。这时一对新人已经开始拜堂，便没人再注意他们做什么。明九霄忽然扯住她衣袖，琦歌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明九霄还是龙静渊，心中不自在，正要设法松脱，忽然觉得明九霄的手竟然在簌簌发抖，不禁心中一震，顿时心乱如麻。明九霄顿了一顿，忽然笑道：“小丫头，你定想不到我会来吧？”
　　琦歌听得这句“小丫头”，大惊之下，酒杯一抖，美酒差点洒得满桌都是。除了龙静渊，天下还有谁会用这么亲昵调侃的口气叫她小丫头？
　　苍天啊，她真的又得回龙静渊了吗？
　　琦歌盯着那流淌的汁液出神半响，竟然不能抬头，浑身又冷又热，心里迷糊一片，连周围在说些什么都不甚分明了。龙静渊柔声道：“真的是我。啊，小丫头，你怎么了？”就想抬起她的脸。
　　琦歌忽然别过头，嘶声说：“别看。我……我不要你看我哭。”
　　龙静渊看到青石地面上忽然多了几滴水渍，心下一酸，忍不住又想搂她。随即想起这是在别人的喜宴上，便勉强顿住，握住她的手，低声不住说：“好了，没事了。”
　　琦歌稳了好一阵才慢慢定下心神：“你，你怎么来的？”上次见到他的时候明明还是明九霄，怎么忽然就变成龙静渊了，难道真的是老天垂怜吗？
　　龙静渊笑了笑：“我没来，是明九霄来了。其实明九霄的一言一动，我都能感觉到，只是我没法说话没法行动。前些天他不是遇到刺客么，他赶走了刺客，还杀死了一个。可刀上有毒，就这么昏沉了几天，然后我就慢慢有了知觉，想是那毒性能克制明九霄摄魂大法的作用。所以我急忙到王府来寻你。”
　　琦歌这才发现他面色青白，眉心隐隐带着一道黑气，神色甚是憔悴，不觉心惊道：“既然中毒，你还不寻大夫处置，怎么到处乱跑？”
　　龙静渊微微一笑：“我怕毒性一去，我就又是明九霄了。我想见你啊。我也不知道那毒能管用多久，不过有一时算一时吧。”
　　这话虽平淡，却含着说不出的情意。琦歌一时无言以对，好一会才镇定下来，想起问：“可你怎么知道我在王府？”
　　龙静渊又笑笑道：“天下谁还能比我明白你。你要做什么，我自然都能猜到。”
　　琦歌心中一暖，只能握紧了他的手，觉得对方的手抖个不住，半响才发现，原来是她自己在不由自主地颤抖。
　　“龙公子，龙公子……”她含含糊糊反复念着，忽然觉得很幸福，就算上天只把龙静渊还给她一天，这一天也是太好太好了。龙静渊见她双目盈盈，一阵情动，手臂一紧，把她圈在怀中。
　　琦歌面颊微红，低声咕哝：“好多人，不好……我现在可是男装打扮……”
　　果然旁边有贺客忍不住道：“这位兄台，大庭广众之下，两个男人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龙静渊哼了一声：“人多怎么啦？本使者爱好男色，那也是有的。”顺便上下打量那贺客：“啧啧，其实兄台姿色也不错嘛——”
　　那贺客被他色迷迷的目光看得一阵恶寒，碍着是三皇子婚宴不好发作，干脆起身避让。
　　琦歌再是心绪起伏，也被他逗得噗嗤一笑，瞪了他一眼，调侃道：“公子你这病美人的样子，自己都只算个男色，还好谁的男色。”
　　龙静渊眨眼道：“那你就好我的男色也无妨啊，在下求之不得。”故意凑近了一点，顺便嫣然一笑。琦歌被麻出一身鸡皮疙瘩，连忙要他端庄些。
　　龙静渊松口气道：“你可笑了。这可多好。”
　　琦歌一怔，忽然想起他昔日的话，“我只想你高高兴兴，再不要皱着眉头”，这才明白他为何如此作怪。心中一阵温软，再说不出什么。
　　两人正自情意缠绵，忽然满堂宾客一阵喝彩。原来新人拜堂已毕，北国风俗不比中原，一对新人都留下来款待宾客。那崔氏少女出自将门，场面虽大也不慌张，谈吐举止十分得当。众贺客见中原公主容貌美丽中带着英气，一言一动温柔大方，都是喝彩不绝，连老皇帝也频频抚须点头。预备下的礼乐也一一出来助兴。刚才是亮泽草原的牧民玩了一手牧马的杂耍，引得彩声如雷。现在则换上了虎劼太师送来的女剑师献艺。
　　琦歌一看那女剑师，倒吸一口凉气——可不是萧梦弦么？她暗道好险，一遇到龙静渊不觉忘情，居然没盯着场中局势。于是对龙静渊道：“这剑师叫萧梦弦，来自密摩教，武功极高，行刺公主之事恐怕有她一份。这时候又跑来大摇大摆地舞剑，决计没有好事。咱们想办法绕近一些。须防着她行刺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