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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第10章 ...

  •   这么听来,再世木仆还真的给他的族人留了消息?我松了一口气,接话道:“族长,有消息就好办,我还有个伙伴,是再世火仆,他有灵力,您传讯给他也是一样的……不过,就有点麻烦,我的手机掉到河里去了,您这儿可有什么地方能打电话吗?”

      族长站住脚,说:“火仆大人?哎呀,他可进不来我这河谷。说起来,慕蝶花您虽有所了解,可我猜,您不一定知道这是我族再世木仆回归那天育出的新苗吧?花种早就有,我族育这花苗之前也已费了很长时日,但种出来的花瓣总是与真正的蝴蝶一般大小,颜色花样又很单调,没什么出奇之处。直到三十多年前,再世木仆觉醒归来,原身竟就是一株硕大的慕蝶花。花株如树,花瓣似人身般巨大,一直盛放不败,木仆从花朵中重形人身,足花了十年时间。自那之后,我河谷里生长的慕蝶花才开始变得千姿百态,花瓣美艳巨大。”

      原来如此。可慢着,木族族长这不是明明可以讲木仆的消息嘛,怎么算是不能用片言只语?这个族长到底在忌讳什么?

      族长读到我的心声,对我解释道:“木仆老祖三十多年前再世觉醒时,并没有嘱咐过不能传他的消息,他还要我们去打听土仆大人您有没有回来呢。我施法探查过,土族那边讯息全无,十年时间过去,木仆老祖耐不得,就自行出谷去了。直到前几日,忽然老祖隐形叶闪现在我眼前,我经灵力收到老祖讯息,且令我不得将这讯息经由任何言语传递,只能留待再世的其它仆族老祖到来时,才能用灵力传讯……我哪能料到土仆大人您竟然没有丝毫灵力呢。”

      好吧,那么,只有等火兄弟来此处找我了。

      对面的木族族长却又摇头,说道:“土仆大人,任何别的老祖前来,我族都会尽心竭力设法相帮,唯独就是火仆大人不行。三十多年前,木仆老祖回归时就为我族新定了规矩,绝不容火族人踏入我谷中半步,包括再世火仆。木仆老祖离谷产有,除了检视谷外加强原有的避火阵之外,还加重了障眼法,不要说凡人,非我木族的其它仆族人都看不见我谷中真实模样。刚才,若不是我撤去障眼法,就算是您灵力还在,也无法看见我河谷真颜。所以,有这障眼法再加上避火阵,再世的火仆大人断断走不来此处。”

      喂,这又是为什么?当年木仆和火仆的关系不好,我是曾听土孜婆讲过,可千万年都已经过去了,老祖宗们再世回归,还至于这么记恨么?火族人现在护佑的资源并不包括木材,更不会再象最初的火仆那样,引导人类去钻木取火,而且火族全族基本是走在绝灭的路上,木仆还在气什么呢?

      族长听到我心声,表情十分严肃,道:“土仆大人,您这可想岔了,火资源虽然不包括木材,可火族人面临绝灭,难免总会有族人情绪忧愤,激烈到一定程度就会引发自燃的天火,我族护佑的山林草原往往因此遭受无妄之灾。木仆觉醒再世时说过,天火无论在哪里点燃,都绝不允许沾到赫祁河谷一星半点,这里是我族最后生息之地。所以,为了不给天火可乘之机,就绝不能允许火族人找到我河谷所在。尤其是火仆,木仆说过,火仆再世后,若是不忍心其族人绝灭,搞不好会烧光我河谷的资源反哺其族人灵力,万万不可给他这个机会。”

      我面上一哂,没有接腔。心里颇觉得这个再世木仆有点儿小人之心,火兄弟再世回归这三十多年,为族人伤心不值,吃喝玩乐不理正事固然有之,可明显从未动过要烧木头的心思啊。就说前些天吧,再世木仆被死结拘住快要散形了,火兄弟二话不说就救了他……结果他倒防贼似的防着火兄弟,太小心眼儿了。

      我不出声并不管用,完全不妨碍对面的族长查我心声后跟我继续拌嘴。族长显然是木仆铁粉(这也是废话,整个仆人族群都是本族老祖宗的脑残粉,这根本是仆人族千万年来的习惯),立刻出言维护道:“土仆大人,您可不能偏心呐,火仆大人心性极端,跳脱无定,到现在也还未成年。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呢,我族族人皆有植物本体,面对火灾时全无反抗之力,必得小心才是。”

      那怎么办?我很无奈,问族长:“要不,您随我出趟谷,当面给火兄弟传个讯?”

      没想到,我话音一落,族长神情大变,竟尔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我又呆掉,活到这三十大几的岁数,我把对方说烦说怒的时候有,把对方说跑说跳的时候有,把对方说无语的时候更多,但独独随口问上一句就能把对方说哭,这还是有生以来头一遭。

      但是,凭良心说,木族族长哭起来真挺好看,梨花带雨,春露荡漾,倘若不是我实在有急事,就等着看他哭够倒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可这些天来我千辛万苦,走到赫祁河谷就为能尽快找到再世木仆,更何况还有小木兰需要安排,结果跟这个木族族长扯了半天都没能说到正题,我略有些急火攻心,见他哭得专注,不知道啥时才能停止,只得硬起心肠喝了一句:“别哭啦,有事说事儿。”

      族长受惊,大为不满,泣道:“大人好不狠心,我受母上管束,成人至今一百年了都未能出得河谷半步,您说啥都行,为何偏偏提我这最最触碰不得的伤心事?”

      哇咧?啥?一百多年未出河谷半步,还有“母上管束”?

      族长狠狠白我一眼,幽幽诉道:“想来大人并不了解我族现状,自木仆建族以来,我族千万年但求美貌,不与世争,心心念念只顾住岁月安稳。原本,我族族人可以经栽种繁衍,亦可以经两性生殖繁衍,但渐渐的,有母亲抚养的木族孩童总显得比栽种自活的木族孩童更加干净漂亮,大伙儿便更愿意在讨得族长测算之数后,以两性方式生养族人。后来,也记不得从何时起,族长的母亲便成了母上,我族族人以孝母为至高美德,母尚在,儿不远游,此乃最为要紧之孝道。”

      听到这儿我忽然想起,是哦,土孜婆有次批评我,就说过:”土呆,你要能象个木族小孩,那该多好啊,阿母说什么都句句听,斯文秀气又省心。“

      我扶额,涅母在上,我是真真从没想到过,“斯文秀气又省心”的这句形容,对应起来竟会是眼前的族长这副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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