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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死神再临 ...

  •   不知道谁说过:时间是伤口最有效的愈合药。日子一天天慢慢过去,记忆一缕缕逐渐褪淡,心一点点结痂蜕皮重生。当生活渐渐平静下来,连王五自己都开始淡忘了曾经的噩梦,慢慢改掉了酗酒的习惯。
      命运像个小丑,总爱捉弄人。大地震后的第九年,还是在一个初夏早晨的阳光里,收音机里放的还是周杰伦的歌《不能说的秘密》:
      ……
      你说把爱渐渐放下会走更远,
      或许命运的签,只让我们遇见
      ……
      在新富贵大旅馆的大堂里,王五又遇见了那个神秘的不速之客,模样没变,还是一头银发一脸络腮胡,额头上新添了一道刀疤,这一次他来旅馆入住登记用的是另一张身份证,名字叫胡启明,除了照片依旧不像他本人外,其他都一样,依旧是一身熟悉的风尘仆仆的江湖味,依旧拎着一个沉甸甸的皮箱,依旧选了二楼尽头那个带阳台的套间入住,连房号都没变。
      络腮胡也一眼认出了王五,他咧开嘴,露出黑红色的牙齿,脸上挤出看不懂情感的笑容,“你还在这里,很好,很好。”
      王五见到他,九年前的恶梦像闪电般地一起涌上心头,钱老板的惨叫,张老六颤抖的声音,地上的血迹,那些声音和画面电光火石间全部浮现在眼前。
      他一下子愣住了,直到络腮胡用手拍拍他那颗染了一缕金发的脑袋,“好几年没见,你长高了一大截呀。小鬼。”
      王五这才反应过来,僵硬地挤出笑容:“是呀,快十年没见啦,胡老板风采依旧呀。您这次来要住多久呀?是来拍照采风还是休闲度假呀?”
      络腮胡没回答,而是长吁了口气,说:“我累了,先回房间休息,晚上再跟你喝两杯慢慢聊。”说完,拿起门匙,提着皮箱快步走上楼。
      王五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处,也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他手捂着胸口,手心下是突然开始扑通狂跳的心脏,还有衣服里那块从脖子坠下来的玉牌。
      他连忙把玉牌摘下来偷偷藏好,接下来的整个下午他都心神不宁地回想着有关络腮胡的暗黑记忆,香芹姨喊他好几次都没反应。
      到了晚饭时分,那阵熟悉的脚步声终于出现了,络腮胡走下楼来。他看了下饭厅,找了张望江的窗边饭桌坐下,朝王五扬了扬手,招呼他过去。
      点好酒菜以后,络腮胡拉着王五陪他喝酒,“咱们好久没见了,陪我喝两杯叙叙旧吧。”
      王五顺从地坐下了,给络腮胡和自己各倒了一杯泸州老窖,络腮胡捏起酒杯,“来,敬咱们富贵前程!”
      王五也举起酒杯,默默说道:“我这杯敬过往,那些失去了的美好时光和人。”然后一饮而尽。
      两杯酒下肚,络腮胡寒暄两句,问王五:“这几年你都一直呆在这里?”
      王五带着两分醉意说,“像我这种没上过学的村民,还能去哪里,也只能呆在家里东家打打工西家帮帮忙啦。不像胡老板您,一看就是闯荡四方的大人物,胡老板要是缺人跑腿的话,记得带携下我罗。”
      “哈哈,小鬼,能说会道多了嘛,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我是过江龙,来到这里当然有很多事情要找你帮忙的罗。”
      “您尽管吩咐,我一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王五拍着胸口在说酒话,他现在的酒量其实已很不错了,醉态只是装出来的。
      “好!还真有件事要你帮下忙的。”络腮胡说着从身上掏出钱包,“小鬼,你见过这个吗?”
      王五迷糊的眼睛顿时一亮,他紧盯着络腮胡从钱包里拿出一张纸,这次纸上画的是块玉牌,一块他在脖子上挂了九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玉牌。
      这九年里的每一个无眠的夜晚,王五都会拿出玉牌,翻来覆去仔细地把玩研究,试图找出它隐藏的秘密,脑海里不停回想着张老六、钱老板和络腮胡还有他们提到的那个顺天盟的神秘血腥又恐怖刺激的故事。
      可眼下他还得装作从没见过的样子,皱着眉头仔细看了半天,吐出一句,“没见过。不过我看这玉应该很值钱吧,古色古香的,这些花纹图案都很精致讲究,可惜看不懂上面写着什么?胡老板晓得吗?”
      络腮胡一直注视着王五观察他脸上的神情,并没急着回答他,而是说:“你替我去附近的古玩市场找找,看有没人卖这块玉牌,或者有没人见过这块玉牌,一有消息,记住别惊动对方,先回来告诉我。我重重有赏!”
      王五还想多套一些关于玉牌的信息,他问:“这个玉牌是哪个年份什么来历?能多透露一些具体信息方便我去打探吗?”
      络腮胡犹豫了一下,说:“这应该是元代出品的和田玉,至于什么来历,我也不晓得,你也不需要知道,只要帮我打探到它的消息就行了,不用问得太详细。”说完,把画纸和一张百元纸钞递给王五,“找到以后,我再给你十倍的报酬。”
      王五高兴地接过画纸和钱,放进兜里,一边不住地点头谄笑,“谢谢胡老板,放心,包在我身上。”连忙殷勤地给络腮胡斟满酒,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放下酒瓶对络腮胡说:“胡老板,我突然想起来了,我见过。”
      络腮胡两道凌厉的目光望向他,“哦,你见过?”
      “是呀,你上次来问我的那只金老虎,我心里一直记着,时时留意去找,三年前还真的被我发现了,是别人夜里在岷江捞上来的,一个金虎,和另外一个金印配在一起的。后来听说被文物贩子倒卖到西北去了,半年后警察破获了这件案子,把金虎和金印都追缴了回来,现在好像摆放在双江口考古博物馆里。”
      络腮胡听了以后没动声色,不过眼神有点失落:“哦,这事我也听说了,既然是文物,又已经被国家追缴了回去,那就不管它了。”
      “那是,您说得对,还记得上次我替您打听的那两家半夜出船打捞宝贝的人吗,”王五低下头小声说,“后来都被抓了,咱村的刘进财被判了一年半,石龙村的马运金运气好,判了个缓期两年。”
      络腮胡慢条斯理地吃了两口菜,再和王五碰了一下酒杯,“来,不管怎么说,谢谢你的帮忙,希望很快能听到你的下一个好消息。”
      两人边喝酒边聊天,但各怀心事,话不投机,再闲聊了一会儿江口附近这几年的风貌变化后,络腮胡酒足饭饱了,起身回房去休息,王五也早早溜回自己在一楼的睡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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