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水摸金》六味桔子粥

16、来去匆匆

　　离开张家祠之后，王五和铁牛一路搀扶着来福送他回家休息，此时天已经黑下来了，他一个人默默地走回了富贵旅馆。香芹姨见到他一身臭汗无精打采的样子，忍不住又骂了他几句。他回房间换了身衣服，才挪出来饭厅帮忙招呼客人。
　　今晚的客人特别多，而且又在兴致勃勃地讨论着什么，很多人都在指着江对面张望个不停。博物馆盗窃凶杀案都过去好几天了，这群鸟人还没看够吗？王五心情不佳，嘟嘟囔囔地在心里鄙视这些吃饱喝足闲得蛋疼的食客们。
　　客人们议论的声音愈发吵杂起来，王五不想听他们聒噪，于是走回柜台问姓许的伙计，“老许，楼上那个胡老板今晚下楼来吃饭了吗？”
　　“哦，他刚刚退房结账走了，还打包了一大份饭菜，急冲冲的模样。”
　　王五愣了一下，他没想到络腮胡这次又是不辞而别，连忙追问老许：“他一个人走的？你看见他是怎么离开的吗？”
　　“他一个人住，当然是一个人退房走的，门外有辆银灰色的路虎SUV远远地停住路边等他，我原本想瞧瞧车上有什么人的，可惜车窗全是墨色玻璃，再加上天色昏暗，只能隐约看见司机扎着马尾，应该是个女人，大半夜的开车还戴副墨镜，真是脑子有病。”
　　老许砸吧着嘴接着说，“哎，小五，今天江口又出大事了，你知道吗？对岸刘家坳那里，下午有辆丰田车翻下山了，油箱爆炸直接烧起来了，听说当时车上有两个人，全都挂了，也不知道是烧死的还是摔死的，唉，可怜呀。你回来晚了错过了，刚才在我们店里还能看到火光和烟柱呢，喏，你瞧窗边那里挤满了人，都TMD光喝茶不点饭菜，纯粹是来看戏的，我看咱们用不着卖酒卖菜了，直接卖门票更赚钱。”
　　王五没接他的话，哦哦应了两声，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身走上楼，他决定去络腮胡房间查看一下，看看有没留下什么蛛丝马迹。老许在他背后喊，今晚客人多，你快点下来帮忙呀！
　　王五推门走进络腮胡的房间，里面还没打扫，一些垃圾凌乱的堆放在茶几上、窗台边的桌上，拖鞋也东一只西一只的。窗口虚掩着，大厅里还有一股烟草味。王五走进卧室，床上的被褥胡乱推作一团，枕头下没有东西，床头柜上和抽屉里也空无一物。这老狐狸还真仔细，啥东西都没留下来，他心里暗骂。洗手间里也没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物品，王五又捂着鼻子翻找厅里和洗手间里的垃圾桶，都是些打包的饭盒和用过的纸巾什么的。
　　王五取来一个透明塑料袋，小心翼翼地从茶几上捡了几个烟头，从垃圾桶里捡出一个空火柴盒和一团染了口红印的纸巾，又从床上捡了几根银色的头发和两三根咖啡色的长发放入袋中，袋里还有他之前放进去的络腮胡喝过的酒杯。虽然目前还没有任何头绪，但直觉告诉他把这些东西保存起来，也许有一天能派上用场。